一個沉重的話題(3)
我躺在枯草上,秦瓔坐我旁邊,我給她講述我和扶蓉的故事,一幕一幕。我說我真的很愛她,但是卻無緣在一起。秦瓔淡淡地說,我真的很羨慕她。我看了看秦瓔,沒把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
秦瓔告訴我,她明年去英國,自費留學。我說,也許以後我們真的就再也不會相見了吧?秦瓔說,一定會的,她會回來的。
在太陽要落山的時候,我拍拍身上的土和秦瓔離開了小土坡,碰見了扶蓉。秦瓔看看我,我看看秦瓔,拉住秦瓔的手走到扶蓉面前,對扶蓉說,這是我女朋友。扶蓉禮貌地對秦瓔說,你好。
在我和扶蓉擦肩而過的一剎那,我停下來,沒有轉頭對扶蓉說:“其實我不喜歡你!”扶蓉輕聲說,哦。然後我努力地撐着眼皮拉着秦瓔消失在暮色裡。
夜色深鬱,我閉上眼,看見無盡的幽黑。
我沒有再去過一中。沒有再見過扶蓉。那個曾經讓我魂牽夢繞的女孩終究是我命中的過客,匆匆消失在沒有結局的故事裡。
今冬的秋水河,格外蕭瑟。夕陽下,河面倒映着枯枝和我的憔悴不堪的影子。
舉起手掌對着太陽,手的背面是乾澀的亟待和放肆的絕望,晶瑩的淚光模糊了滿目創傷。
週末東韌來過一次,我和他一起去看霽林。但是霽林不見我們。看着冰冷的鐵門緩緩閉合,我擡起頭,看見浮雲裡沉重的憂傷。
東韌問我扶蓉現在在幹什麼?霽林出事,她有沒有看過霽林?我說,不知道。你別讓我溫習傷口。過了一會兒,我猛地又問他,你知道霽林和扶蓉的事?
東韌說,初中畢業前在霽林的日記本里知道的,當時還摘抄了下來,本來想拿那些話給扶蓉看看,幫霽林辦件好事,但後來忘了抄到哪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緩緩閉上眼。
想起安妮寶貝的一句話:我在衆目睽睽之下展示我的傷口,疼痛得已經失去了知覺。
暮靄流盡,黑夜籠罩着秋水。黑夜無疑是個優秀的場景製造者,擅長用黑色去演繹青春那喧鬧之後的淒涼和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