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爲愛情燃燒一次火焰(8)
“那你就得接受打擊了,小女孩落入霽林手裡凶多吉少啊!”
“唉,這我知道,但是……我覺得無所謂。”
子言聲音小了點,說:“就算霽林破了她,不是處女了你還愛她?”
“我愛的是扶蓉,不是處女!就算是她少一隻胳膊一隻腿,只要她還是扶蓉,我就愛她。”
“弟弟,你……唉,沒想到你一個小屁孩說的還……其實這些話你應該告訴扶蓉的,她聽了這話一定會考慮你的感受的。”
“不,我祝福她和霽林。真的祝福。在我心裡,霽林和扶蓉一樣的重要,甚至超過扶蓉。”
“操,跟他媽瓊瑤對白似的,別這麼煽情。反正你在這跟我說也沒什麼用啊。”
“就是心裡悶,跟你說說,我這話也沒法跟外人說不是。唉,我,東韌,霽林,我們演的哪一齣啊?”
“扶蓉也忒幸福了點吧。雲作,據我所知,追這小妮子的男孩可是不少。我看她也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美女,怎麼這幫男的這樣爲她折腰啊?”
“有一種女孩,讓你一見到她就想關心她,就想愛護她,就想去愛她。然後還可以不明理智的包容她。我現在明白,多數人活着是爲了配合別人的遊戲,看似大家都溶入了遊戲,可最後往往突然發現自己是個配角。”
“行啦,弟弟,不就一扶蓉嘛!”
外面,四月的雨,細如針,連如線。空氣被不急着落地的雨浸的潮糊糊的。路燈的光暈都顯得那麼曖昧,雨中的秋水朦朧起來。
“同學們,我們現在面臨分科的問題。有些同學爲學文還是學理焦躁起來了。現在不要關心這些,我們現在主要的把每一科都學好,到時候再由老師幫你分析學文學理的利弊!現在一定要穩住陣腳……”虞頭在講臺上吐沫紛飛,津津有味。
“什麼啊!搞什麼分科啊!”
“韓寒說過一句話,全面發展導致全面平庸啊!”
“就是,郭敬明也說過,分科這東西就是讓你知道從小接受全面發展教育是絕對錯誤的!”
……
我一直沉默,因爲我覺得在公開場合說廢話有損形象。政策是不可能聽到這些人的議論的,而且,政策也不可能因爲這幾個人的話而改變,等到你自己真的當了教育部長了再說吧。可這些人一旦真的當上了教育部長了,就會想,從前我也是過着苦日子過來的,憑什麼要給別人造福?於是曾經澎湃的革命熱情擱淺下來。興許這就是中國人喊了幾十年教育改革而遲遲未見大動作的原因了吧。
那些把文理當成左手右手的小資們太矯情。我把文理比喻成上山時扛的水桶,只要隨便甩掉一隻都會很輕鬆。
“同學們,至於分科的問題,確實有所爭論,現在的高考制度很亂,比如我們省,前年大綜合,現在小綜合,什麼3+X,3+2X的。你們還是全面學習比較好,以防萬一!同學們!政策是上面領導動動筆桿子玩的遊戲規則!現實確實有很多無奈,比如我們都生在了這個人口大省,所以你們的就業就學壓力相當重!我們的高考錄取分數線要比同種試卷的其他省高出一大截。但我們沒辦法啊!”
我開始慢慢地瞭解我擁有的生活。高考制度像是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的停火協議,讓人不能完全相信。還有這高考錄取分數線也是千古奇冤!比如河南的分數線奇高,青海西藏的分數線就像納斯達克的科技股,永不出頭。這無外乎是說,你河南必須出N個人才,多了不要;你青海必須出M個人才,不夠了湊數也得湊齊!這叫無恥!如果這就是規章制度,這就是王法,那麼拜託,以後不要讓我在語文書上看到“不拘一格降人才”這麼做作的話。
中國是極愛平等的國家,有什麼稍顯突出,就一定會有人拿長刀削平他。
如果說在初中或是剛上高中我是叛逆的話,那現在我一定是有叛不逆了。改變能夠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一切都應該到了圓滑的時候了。
臨下課虞頭才說,下個星期運動會,班委組織一下!
今年的運動會我第一次當觀衆。
其實一中的歷屆運動會都只有運動員在運動,其他人都在曬太陽。主席臺上面的喇叭不停地喊:“請各班同學有秩序地坐好!不許帶跑!場內的非運動員同學請立刻出場!”片刻,這種和諧的聲音就變成另一種激昂的聲調,好比用《山路十八彎》的高調吵架:“哪個班的?哪個班的?班主任把你們班的人管好!不要亂跑!那個!那個!穿紅衣服的男孩!回去!聽見沒有……”
開運動會又好比去屠宰場殺豬,場面混亂到壯觀!
我又看見了扶蓉,那個註定爲我帶來波瀾的女孩。那個讓我放不下的女孩。
她報的項目是一百米短跑。而我們班的位置剛好在一百米直道起點處。我看着她,竭力去視覺滿足。扶蓉也無意間瞥到我。在對視零點幾秒後,我轉過了頭。
這是我必須忘記的人。
想起陶喆的一句歌詞:風吹落最後一片葉,我的心也飄着雪。
下午我早來了一會兒和一些人在球場裡踢球。我踢得格外盡力,像是一年前的這個季節,我把扶蓉叫出來看我比賽的心情一樣。
微風拂過,操場上的黃沙便劈頭蓋臉的襲來。運動會在兩天後草草收尾。
一個人一旦被感情的事煩着了,他離頹廢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