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中藥的味道瀰漫整個室內，即使心知肚明，蘿拉依然裝作不知情。“好濃的藥味，焱，家裡誰病了？”
“羅雪病了。”
“是不是和箐箐有爭執那個女的？”
“箐箐都告訴你了？”
“是啊。”
顧焱剛想說點什麼，樓梯走道上，一個穿粉色護士服的小護士，朝着樓下的顧焱說道：“顧先生，羅小姐的點滴打完了。”
“辛苦你了。”
顧焱平常一句道謝的話，令小護士立刻紅了臉。提着醫療箱。癲癲地跑下來。“沒什麼的，顧先生，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來。”
“嗯。”顧焱一個點頭，小護士快樂如小鳥般出了門。
周姨已送走搬運工，轉而照看廚房熬的中藥。
揭開紫砂藥罐，一邊用筷子翻動裡面的草藥，一邊看牆上的鐘表時間，“先生。熬到點了。”
“藥趁熱吃纔好，你把藥端樓上，喂羅小姐吃。”顧焱交代完畢，步入廚房，打開櫥櫃，“蘿拉，喝什麼紅茶？祁門，斯里蘭卡，還是大吉嶺？”
焱竟然打算主動招待她！
要是平時，這種機會。蘿拉欣然接受，但是，她現在比較關心病着的羅雪長什麼樣子，不親眼看一看，她終究是不放心的。
於是，蘿拉笑道：“焱，我們躲着喝茶，撇下樓上那位生病的羅小姐似乎不大好，不如我們先去看一看她。”
顧焱眼裡有幽光閃過，瞧了她一眼，“嗯。”
新熬成的藥倒入碗中，很燙，周姨進到客房，不斷拿小湯匙攪動，讓它快點變溫，好入口。
羅雪還沒醒，這次發燒把她折騰得夠嗆，反反覆覆，前天剛見好，昨晚不知怎麼的，燒得更厲害了。
客房的門陡然推開，驚得周姨冷不丁一抽，差點把藥灑出去，她往門口看去，是顧焱和蘿拉走了進來。
“蘿拉是來探望羅雪的。”顧焱解釋，然後說道：“藥涼了點嗎？”
“還沒有呢，挺燙的。”
那廂主僕倆說着話，這廂蘿拉站在牀邊，藉機仔細端詳羅雪。
羅雪一頭長髮流泉般鋪在牀頭，像匹烏烏髮亮的緞子，這樣好的髮質色澤，倒反襯她病容蕭冷，面色蒼白泛青。
她下巴頦尖尖的，面頰沒有幾兩肉，被子外伸出打點滴的一截手腕，清瘦得像楊柳最末端的細枝條，那麼細嫩的手腕越發襯出充血腫脹的五根青紫手指，着實令人觸目驚心。
至於容貌，的確如柳箐箐所說，她長得僅是堪堪清秀，就嘴和鼻子和籃梓潼有點像。
可就是這麼一點相似的地方，就得到顧焱如此關注，還住進了顧家……視線在羅雪臉色停駐了片刻，蘿拉不由皺起了眉頭。
“好了，應該可以了，叫醒她吃藥。”耳邊傳來顧焱的聲音，蘿拉回神。
周姨去叫羅雪，連叫帶搖，可是，羅雪怎樣都睜不開眼，嘴裡胡亂嚶嚶幾聲，翻來轉去，顯然深深魘在夢中。
“先生，怎麼辦？”周姨問顧焱。
“你坐她身後，把她扶坐起來。”
周姨依言照辦，將羅雪扶坐，讓她靠着自己，顧焱則坐旁側，喂羅雪喝藥。
也許是感受到了被人細心照料的溫暖，病弱的羅雪儘管睜不開眼，但是餵過來的藥全部喝下，不落一滴。
羅雪配合吃藥，顧焱卻喂得極慢，彷彿怕喂得急了，嗆到她。
蘿拉看了一會，空氣中滿是中藥味道，薰得她漸漸有些不耐煩，又不好意思叫顧焱出去，一起喝下午茶，這時她不禁暗悔，沒事多什麼嘴呢。
正當蘿拉索然無味，房門被毫無顧忌地推開，柳箐箐略顯尖利的聲音刺到人耳朵裡，“蘿拉，你怎麼還在這裡？晦氣！走，下去喝下午茶。”
蘿拉暗喜，柳箐箐來得正好啊，她正發愁呢。
蘿拉側身凝立，一副要走不走的樣子，含笑回首望着顧焱，綽約美姿態，“焱，一起去喝下午茶吧。”
顧焱還未回話，突然“乓啷”聲大響，他手裡的藥碗、小勺，連同藥汁全數飛了出去，藥碗砸在地上碎成數瓣，藥汁灑了一地，竟是夢魘中的羅雪起手拂飛的，所有人看得真真切切，絕無眼花。
羅雪平常頭腦清醒，能夠輕易掩飾自己的性格特質，可一旦發高燒，燒得她稀裡糊塗，失去理智的時候，情況會變得她自己也無法控制。
兩個女聲吵死人，一個尖利像雞叫，另一個鶯鶯似鳥語，送到嘴邊的藥突然變得難以下嚥，羅雪病得迷糊，內心的念頭卻倔強無比，鐵了心不讓顧焱走，因而她擡手一揮，避開藥汁，表達她的憎惡，不料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羅雪被自己弄出的動靜嚇醒，想睜開眼補救，可無論如何都睜不開，上下倆眼皮像粘住了似，沉沉地打不開。
心知闖禍，爲避禍，羅雪不得已嚶嚶假哭，“好苦……藥好苦……好難喝……”
羅雪出其不意的舉動，衆人反應不一。
周姨忙蹲下收拾破碗爛勺，當自己是瞎子，聾子，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做自己分內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與她無關。
蘿拉心頭火起，早不苦，晚不苦，等她叫焱下樓喝茶就苦了麼。
顧焱則被這哭聲弄得一陣恍惚，潼潼哭起來也是這麼小小聲的，聽着卻讓人心疼極了……
顧焱不由自主地摸了摸羅雪的臉，輕聲道：“嗯，先睡覺，等會再喝。”
說來奇了，得了顧焱的話，羅雪抽抽噠噠吊着聲兒，啜泣兩下便不再哭，翻了身安然睡去。
樓下鋼琴的事情，柳箐箐已經很窩火，現下羅雪又是這番作態，激得柳箐箐大怒，視作挑釁。
柳箐箐衝到羅雪牀前，蘿拉有心攔她，也攔不住，她噼裡啪啦大罵，“你神經病啊你！裝什麼裝！焱哥哥，別理她，我們一起喝茶去，她是存心纏着你！什麼東西！整幺蛾子，訛了我焱哥哥給你買鋼琴，也不看看自己出身，一個出來賣的娼妓……”
“啪！”顧焱一記響亮的巴掌扇歪了柳箐箐靚麗的臉蛋。
柳箐箐捂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顧焱，委屈的淚水即刻盈滿眼眶，“焱哥哥……”
顧焱黑眸幽深若冰海，說出的話是冰凌刮耳，“羅雪是我請來的客人，你最好對她客氣點，如果做不到，現在就滾回法國去！”
爲了這個賤人，焱哥哥不但打她，還趕她走……
“憑什麼？！”柳箐箐話剛出口，眼淚唰地淌下來，“就因爲她像藍梓潼？可籃梓潼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顧焱不認爲自己有必要向柳箐箐解釋，吩咐拖完地板的周姨，“再倒一碗藥上來。”
“好的，先生。”
待門關上，顧焱方纔開口，說道：“聰明。”
“什麼？”柳箐箐腦子一時轉不過彎。
蠢！
顧焱心中如是想，面色與平常無異，他淡淡說道：“你問潼潼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說她聰明。”
“她聰不聰明，你怎麼看得出來？”
“她還在濱城上學的時候，年年考試第一，班級第一，全年級第一，理科四門滿分，語文和英語接近滿分，高考成績也是濱城第一。你和她一所學校，你每次考到多少分？她二十歲就是職業九段，站到了圍棋界的巔峰，四屆蟬聯棋聖頭銜。”唉，怎麼越說越有自豪感呢，“你呢，二十五歲了，你會做什麼？”
柳箐箐頓時語塞，眼淚斷流，她唯一拿得出手的是彈鋼琴，所以纔會那麼寶貝她的鋼琴，自傲琴藝，對羅雪砸琴的行爲分外不能容忍，至於學習成績……那難道不是一坨屎嘛。
顧焱自然知道柳箐箐的軟肋，繼續說道：“至於羅雪，她也很聰明，至少她的大學文憑不像你是買來的。”
蘿拉有心替柳箐箐圓場，笑吟吟拉了她的手，和善友愛地說：“箐箐，快給你焱哥哥道歉，羅雪生病呢，你和她計較什麼？”
臺階搭好了，她要是再不識相，擰着性子，弄僵了和焱哥哥的關係，以後少不得吃苦頭。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會讓焱哥哥和周圍人看清楚賤人的真面目，到時候，看她怎麼仗着那張臉裝可憐，博同情！
想是這麼想，柳箐箐低頭服軟的表情卻生硬無比，“焱哥哥……我錯了。”
“嗯，記得對羅雪客氣點，明白了嗎？”
“明白了。”
“你和蘿拉下去喝茶吧。”顧焱放行。
“哦……”
“焱，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蘿拉期盼地問，明眸傳情。
這時周姨端藥進來，顧焱示意她像之前那樣坐下，“喂完羅雪吃藥，我還要處理一些公事。”
蘿拉大方得體，“那好吧，我們先下去了。”
兩人要走，顧焱叫住她們，“等一下。”
“怎麼了？”蘿拉高興地回頭，以爲顧焱改變主意，要陪她們喝茶。
顧焱開口粉碎了她的美好幻想，他的話是衝着柳箐箐說的，“箐箐，你今天撞車了是吧？撞壞車是小事，大事是你不注意自己的安全，這樣不好，從今天起家裡的廁所全部歸你打掃，好好思過。”
“啊----”
“嗯，就這樣吧，你可以和蘿拉去喝茶了。”顧焱輕描淡寫地轟人。
柳箐箐瞬間淚流滿面。
羅雪病好了之後，柳箐箐只要一看到她，就少不得陰陽怪氣地嘲諷幾句，羅雪忍得她，顧焱可忍不得，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某天，他逮住機會又把柳箐箐整治了一通，終於整得她稍微老實，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倒是心裡的氣越發攢了起來。
柳箐箐看似消停了，可羅雪還是很不安，顧家的表小姐，可不是她得罪得起的。
於是這天晚上，羅雪打定主意要跟顧焱請辭，但是從晚上一直等到深夜，又從深夜一直等到凌晨，門口依然靜悄悄的，沒有半點顧焱回來的跡象。
嘆了口氣，在太陽初升的時刻，她疲憊拉上窗簾鑽進被子裡補眠，這一覺睡到了下午才起。
就在顧焱消失了一個星期，而羅雪成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躲着柳箐箐的時候，她接到了好姐妹蘇珊的電話。
蘇珊和羅雪是同行，又是一所大學畢業的，平時兩人的關係很不錯。
“我說羅雪，釣到大金主你就整天見不着影了是不是？都不說出來跟我們聚聚的。”
電話裡，蘇珊的那一頭傳來嘈雜的聲音，混合着音樂與衆人的笑鬧聲，一聽就是來自某酒吧。
“算了吧，我最近不太舒服，不想出去。”
直覺上就想拒絕蘇珊的邀約，羅雪倚着沙發看電視，沒什麼出去玩的心情。
“你別學人家當宅女啊，趕緊的，來黑貓。我和可兒都帶着男朋友在這邊呢，就差你一個人了。”
蘇珊堵着另一隻耳朵，在吵鬧的環境裡大聲對着電話說話，她今天心裡高興，因爲她決定徹底退出應召女郎這個職業了，所以纔想着把可兒和羅雪都叫來替自己好好的慶祝一下。
原本蘇珊爲人低調也沒想這麼多，但是她的男朋友徐明卻堅持要約大家來酒吧，說是隻有在熱鬧的地方，才能讓他們的心情變得更high。
徐明在顧氏上班，小白領一枚，看起來挺老實一個人，蘇珊沒想他也學人家泡起吧來，雖然覺得很詫異，但是既然男朋友喜歡她也就沒太在意，先打電話約了可兒，那女人很快就興高采烈地挽着她那看上去像保鏢一樣的高大男人來了，而徐明也殷勤地選了寬敞的地方，訂了好多酒水小吃。
現在就差一個羅雪了，她不管！圈裡的冤家多過親家，好不容易交到羅雪這麼一個好姐妹，她一定要把她拉出來分享自己的喜悅。
“我又沒有男朋友，去湊什麼熱鬧啊。”羅雪懶洋洋地說道。
“我不管！你就是一個人也得來，我和可兒都等着你啊，不然大家誰也不走！”
見勸說無效，蘇珊佯裝生氣，下了最後通牒就狠狠地掛上了電話，不給羅雪任何拒絕的機會，她關了機就喜笑顏開地鑽進徐明懷裡，邊喝酒邊和可兒聊天。
“嘟----”怔愣地看着已經傳來忙音的電話，羅雪嘆了一口氣，也罷，反正顧先生也失蹤了，她這活佈景擺在這兒也沒人看，蘇珊收山這麼大的事，若是不去捧場的話豈不是太不夠意思了。
這麼想着，她就從衣櫃裡選了件銀光閃閃的bling小禮服，走進浴室裡開始了錦衣夜行的準備。
沐浴，更衣，噴香水，刷睫毛，撲蜜粉，嘴脣抹上柔嫩的嬰兒粉。
最後選了雙漂亮的細高跟，握着小手包，披上外套走出顧家，在門口打車去了夜貓。
一看到羅雪，蘇珊先是撲上去給了她一個巨大的擁抱，而可兒也忙將她平素最喜歡吃的東西端過去餵了她幾口。
相反的，原本還在暢快聊天的兩個男人，神色卻變得有些詭異，悶不作聲地喝着酒，兩人對望了一眼，又迅速將頭別了開去，顯得心事重重。
“你們兩個幹什麼啊，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見到美女就看傻了？”
不滿男朋友只是坐着喝酒不和羅雪說話，蘇珊和可兒拉起自己的男人，想讓他們和羅雪喝個酒，好好認識一下。
可兒的男朋友陳浩臉色有些無奈，率先端起酒杯敬了羅雪，而後徐明也跟着說了聲你好，默默地喝了許多。
接下來的時間裡，幾個人時而跳舞，時而坐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酒過三巡，羅雪的臉上已是染上了薄薄紅暈，看上去就像是個熟透了的蘋果。
也許是心情不好，她端着酒杯依靠在沙發上傻笑，真的是有些醉了。
“哎！你們要幹什麼？！”
正當羅雪煩躁地仰頭，將手中烈性的雞尾酒一口灌下的時候，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幾個大漢，面無表情地來到了她的身邊，二話不說架起她就走。
蘇珊和可兒喝得也有點醉了，當時就愣了，等再反應過來，羅雪已經被給拖離了大廳。
“怎麼回事！什麼人啊，羅雪！”
可兒急得大叫，想要搶上前去救自己的朋友，但是還沒來得及站起來，身子就被男朋友陳浩給一把抱住了。
“這事兒你別管。”陳浩臉上有着無可奈何。
“什麼意思啊……你知道她被誰帶走了？”可兒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美眸，用力推了陳浩一把，“說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哎呀！現在先追啊，有什麼事以後再問！”看不得他們兩個人磨磨唧唧的樣子，蘇珊急了，剛要跑卻被同樣被徐明給硬拉住了不放。
“別怪我們，她得罪了顧雲惠的女兒，這是她應受的懲罰。”
“你是想說今天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只是爲了找藉口讓我把羅雪叫到這個地方來？”蘇珊的身子瞬間僵硬，臉上滿是說不出的淒涼。
“不、不是的……”徐明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連忙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裡。
“懲罰？你開什麼玩笑，她是我們最好的朋友啊！”
蘇珊這邊還沒有從被利用的悲傷裡解脫出來，那邊的可兒早已將杯中的酒潑在陳浩身上，瘋了一般地追了上去。
“羅雪！羅雪！”高跟鞋的細跟被拗斷，她差點跌倒在了地上。
就這麼一瞬間的遲疑，羅雪已然被幾個彪形大漢給拖進了一個vip包廂裡面。
“開門！開門啊！”可兒拼命用拳頭拍打着包廂大門，可是這堅硬的門板就象是石頭鑄的一般，紋絲不動。
“羅雪！羅雪----”沒過多久，蘇珊也撲了上來，和可兒一起捶打大門，然而裡面卻清晰傳來羅雪的尖叫和求饒聲，讓她們的心宛如被刀刺穿。
“你們是誰……做什麼……不要……”猛地被甩到在地板上，羅雪看到幾個大漢將自己團團圍住，連忙害怕地向門邊爬去。
“可兒……蘇珊！救我！啊----”她的手被其中一個男人踩住，還用力地碾了幾下。
“果然是個漂亮的小美人兒啊，看來哥兒幾個今天是有豔福了。”
不在乎羅雪疼得面容扭曲，另一個男人蹲下身子，開始撕扯她身上的小洋裝，對付一個醉酒的女人用不着費多大力，不一會兒就將羅雪扒乾淨了，蜷縮在地毯上卑賤地匍匐着。
“抱歉了小美人兒，誰叫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個人說了，你就是個喜歡伺候不同男人的爛貨，讓我們幾個輪流陪你玩玩，好讓你不要太寂寞。”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啊啊！”羅雪淒厲地叫喊着。島帥肝號。
“讓我死了吧！讓我死了吧----”她聲嘶力竭地搖晃着頭，痛不欲生。
門外的可兒和蘇珊幾乎陷入絕望，因爲她們知道，此時的羅雪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護自己。
可惡！這些人渣竟然挑選了她最孱弱的時候下手，還是不是人啊！
“羅雪……羅雪！”
可兒情急之下，掏出手機想報警，但是號碼還沒按下，手機就已經被隨後趕來的陳浩給一把奪去了。
“你把事情鬧大了，她只會更難堪！”
“哼嗯！”用力扇了陳浩一個大嘴巴，可兒氣得渾身哆嗦，而蘇珊也已經滿臉是淚。
“羅雪說得對，男人靠不住……一個都靠不住！”原本今天應該是令人高興的一場聚會，蘇珊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卻被殘酷的現實給全然擊潰。
“我真是瞎了眼睛，纔會被你道貌岸然的外表所騙……”
咬牙切齒地瞪着跟過來的徐明，蘇珊聽着耳邊羅雪的悽慘叫聲，指甲深陷進了肉裡幾乎要刺出血來。
“我蘇珊從今往後寧願**，也不會再跟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有半點牽扯！徐明，你給我滾！”
吼完這句話，她就站立不穩一個趔趄，暈倒在了可兒懷裡。
“蘇珊！蘇珊！羅雪……羅雪！”
包廂內有姐妹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包廂外蘇珊又氣若游絲，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昏厥，可兒抹着眼淚，恨恨地看了那兩個男人一眼，凌厲的目光恍若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們一樣。
“可兒……”陳浩被看得眉頭緊皺，上前一步就要幫她。
“滾！你也給我滾！這輩子都不要再來找我！”可兒艱難地扶着蘇珊，慢慢地離開去外面打車上醫院，淚水早已決堤。
自己的女人爲了姐妹，頭也不回地跟他翻臉，陳浩臉色難看至極卻也自知理虧，再看旁邊的徐明，臉上所有的線條都已委屈地向下耷拉，其可憐程度絕對不會亞於自己。
“嗚嗚嗚……浩哥，怎麼會這樣……柳小姐不是說只是找人教訓那個女的一下嗎，爲什麼會把事情鬧得這麼大？”
徐明是個文弱書生，家裡也只是一般的小康家庭，從小生在陽光里長在紅旗下，什麼時候見過這般狠辣的整人手段？
羅雪淒厲的叫聲，聲聲入耳，把他嚇得驚恐不已，渾身直打哆嗦，若不是蘇珊已經提前昏過去佔了這個名額，他也真想就這麼不省人事什麼都不知道了。
見徐明急得團團轉，陳浩手裡握着從可兒那搶來的手機，兩條濃眉糾結在了一起。
好你個柳箐箐，跟老子玩陰的！說好一百萬把羅雪騙過來，灌點酒折騰一番就算了，老子這才肯放心的連女朋友都搭了進去，結果你給整了這麼一出仗勢欺人，這讓老子以後怎麼給那個牛脾氣的女人交代啊！
心裡憋屈地罵了柳箐箐半天，但是當務之急卻還是想辦法補救他們造成的傷害。
“怎麼辦啊！浩哥，她會不會……會不會被弄死啊！”
徐明學着蘇珊的樣子，用力拍打着緊閉的房門，儘管身子瘦弱卻還是鼓足了勇氣向門上撞去，期冀能把這該死的大門給撞開。
“開門啊！你們這些傢伙快開門！有事大家好好說嘛……”徐明將大門撞得一震一震的，渾身的骨頭移位了般的疼。
“沒用的，就你那把骨頭，撞散了這門都開不了！”見他只會用些笨方法，陳浩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
身邊唯一的幫手是指望不上了，陳浩咬了咬牙，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柯羅，我是保安部的陳浩，你趕緊來夜貓，羅雪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