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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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瑞想起多年以前,那時候司徒碧才進京,跟在君泰旁邊,也不怎麼說話,笑的時候也只是微微彎彎嘴角,很是矜持高傲的樣子。那時候君泰帶他與君瑞見面,司徒碧當時就喚了一聲“瑞哥”。其實說起來,因爲他和甄后的親戚關係,叫一聲“瑞哥”也是無可厚非的,況且那時候他也才進京,好多規矩並不太懂得,又得君泰的寵,因此更不會想到要尊稱君瑞一句王爺。不過那時候君瑞也有些年輕氣盛,這聲“瑞哥”讓他當時覺得特別不舒服,所以態度也是極冷淡的,讓司徒碧碰了一鼻子灰,從今以後,他便再沒聽過司徒碧叫他“瑞哥”,而是尊稱爲王爺,稱帝后便喚作“陛下”,那麼多年過去,君瑞好像都已經忘記了這兩個字,甚至覺得尊稱就是司徒碧一直以來對他的稱呼似的。這句“瑞哥”喊出口,君瑞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裂開了一道口子,有什麼東西慢慢坍塌,露出了裡面柔軟的情緒來。
君瑞不再開口,而是專注地看着司徒碧。皇上沒開口底下的人都不敢說話,整個房間安靜極了,只聽到司徒碧混亂的言語,已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只剩下抽泣和哽咽。司徒瑾僵在那裡,像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的盯着司徒碧,強忍住心中的痛楚,慢慢跪倒在了地上,眼淚驟然間就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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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瑞腦袋裡面一片空白,他起身出了房門,張庭海見狀也沒敢說話,揮揮手讓侍衛放開了司徒瑾,又招呼外面的太醫進來服侍,然後輕輕關門退了出去。他看到君瑞杵在門口仰頭專注地看着夜空中皎潔的圓月,心知皇上這是有心事想要一個人呆着,連忙悄悄地讓院子裡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了附近負責安全的侍衛。
“張庭海。”君瑞慢慢開口,張庭海連忙停下了腳步躬身候在旁邊,君瑞看了看他,長長嘆息一口氣,搖搖頭又說,“沒什麼,你下去吧。”
“陛下在爲司徒大人的事情煩心?”張庭海小心翼翼地詢問,君瑞沒吭聲,偏頭拿眼角瞥了他一眼,張庭海連忙低下了頭。
“陛下,奴才以爲,大人昏迷之時說的,恐怕是實話。大人的心思很難猜透,所以在他不清醒的時候……”
“不清醒的時候怎麼了?”君瑞有些失落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張庭海看他這個樣子也不敢再說什麼,連聲請求恕罪,君瑞聲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這樣好嗎……”
原本對司徒碧,利用多一些,他只是君瑞手中的一顆棋,但是慢慢一切變味了,朝着君瑞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了下去,而現在……
即使說司徒碧對君瑞有感情,但是畢竟作爲帝王,怎敢付出真情?君瑞覺得自己除了是君羨的好哥哥之外再不會對任何人產生這種感情,可是司徒碧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了君瑞的規矩,挑戰他的威嚴,這樣下去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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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瑞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感覺身上都有些冷了纔回了屋。司徒碧所在的那間屋子他不想再進去了,便到了旁邊的臥室休息。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沒有任何人敢於讓帝王睡在偏室而自己堂而皇之地住在主室裡。但是司徒碧就可以,而君瑞也從來沒有怪罪過他。君瑞現在對此實在是懊惱不已——司徒碧已經破了太多的規矩,這樣下去……
“啪”,君瑞把茶杯摔在了地上,並不是有意,而是想事情想得太投入。旁邊伺候的太監立馬就跪下了,匍匐在他腳邊收拾地上的碎片。君瑞踹了他一腳,閒閒地問:“朕問你,你怕不怕朕?”
那太監哆嗦了一下,連忙磕頭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張庭海也有些愣了,站在旁邊不敢說話。君瑞踢了踢跪在地上的那個太監嘆口氣:“朕真的這麼可怕麼?”
“陛下,帝王天威,這些個奴才自然是膽戰心驚的。”張庭海連忙說好話。
“你們一個個,不是怕朕,就是緊盯着朕,一點點事情,便有大臣要死要活地搬出祖訓來,實在是煩透了。”君瑞搖頭笑道,“可是司徒碧他,卻完全沒有顧及過朕的身份,很隨性。這樣的人朕當時還覺得稱帝后恐怕再也不會有了,沒有想到他會如此……”
的確,司徒碧從來沒有在意過君瑞帝王的身份,拱手稱臣的時候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只有心裡有算計的時候纔會表現出畢恭畢敬的樣子來,這個人,讓君瑞覺得很不一樣。這對站在寂寞頂峰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難得了。
所以,有什麼大不了的?什麼君臣,什麼皇權,什麼帝王策,什麼政治鬥爭,其實都比不過一個能讓自己關注、關心的人來得重要。君瑞已經記不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司徒碧的。或許早在當年他喚那聲“瑞哥”時就已經注意到他了。那時候君瑞只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回答他,轉身的時候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臉上淡淡的失落表情。那麼多年,爲了權利君瑞越來越冷酷,早就忘記了感情到底是什麼。只是每次從前線回京述職時總會有個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不肯上前,只是遠遠地看着。偶爾回頭去尋,卻早已不見了蹤影。司徒碧,就像一個驚弓之鳥一樣緊緊地掩藏着自己,一旦有什麼危險馬上就會把自己藏起來,再也不讓人看到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就好像從旁人那裡打聽來的司徒家的一些家事,從小就受欺負的司徒碧,從來不會在其他孩子面前哭,只會躲在祠堂裡偷偷地抽泣。從來不會在自己孃親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來,佯裝堅強早早地背井離鄉走進京城這灘渾水裡。這個人,表面看起來倨傲而又不馴,但是內心其實早就千瘡百孔。所以說,君泰對他稍微好些,他就記住了,就願意傾其所有來回報他。
“君泰……”君瑞輕輕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輕輕念出這個名字,長長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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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君瑞起牀後便詢問司徒碧的病情,張庭海簡單說了昨晚的情況,然後又道:“今天早上已經好多了,司徒家的十六公子這陣正伺候他喝粥呢。”
“是麼?”君瑞若有所思地說,“這個十六公子醫術還不錯。”
“是啊陛下,這位十六公子天資聰慧,六歲便開始學醫,師從江州醫聖,到現在已經是江州小有名氣的大夫了。”
“司徒家果然人才輩出。”君瑞笑了笑,“咱們過去看看。”
“是,陛下。”張庭海躬身道,“陛下用過早飯再過去麼?”
“不了,你不是說司徒碧那邊有粥喝麼,過去看看是什麼粥。”君瑞好心情地說。
“陛下,這……”張庭海有些爲難,這位十六公子也是個目空一切的,在帝王面前都毫無懼色,給司徒碧熬的粥只夠他一人吃的,下面的人誇一句,他都冷着臉不理人,陛下去了,這不是自討沒趣麼?可是張庭海哪裡敢說這種話?
君瑞走進主室時正看到司徒碧在喝粥。看他樣子確實比昨天好多了,臉色雖然還不太好,但是精神卻好了很多,斜靠在靠墊上輕輕攪動着放在他膝上的盤子上那個小小的粥碗。司徒瑾正坐在牀頭看他,時不時說着些什麼。君瑞沒吭聲,悄悄走了過去。
“十哥,我餵你吃。你現在身上還不利索,估計也沒什麼力氣吧?”司徒瑾輕言細語地說着,像是怕驚擾了司徒碧似的。
“沒事,我自己來。又不是起不了牀動不了了。”司徒碧弱聲說。聲音裡透出淡淡的虛弱來,不過倒是帶了點笑的。
“這是我給你熬的藥粥,你快點吃吧,再攪就涼了。”司徒瑾有些着急,想伸手去搶勺子,但是又不太敢,只能乾着急,“你老是這樣,不好好吃飯,身體怎麼能受得了呢?醉生夢死吃了本來就對身體就有損害,你再不好好將養……”
“瑾兒,不要胡說。”司徒碧盯着司徒瑾,臉上的表情冷了幾分,慢慢搖了搖頭。司徒瑾立刻收了聲,長長嘆了口氣。
“什麼醉生夢死?”君瑞踱步出來,居高臨下地看着牀前的兩人,司徒瑾的表情有些驚慌,君瑞朝他走了幾步,逼問道,“司徒瑾,你用的什麼藥?想要謀害朕的得力臣工?”
“陛下。”司徒碧拿手攔住君瑞的腳步,掙扎着坐直了一把把司徒瑾拉到自己身邊,擡頭盯着君瑞的眼睛慢慢說,“臣弟說的,是昨晚救命的方子。那是猛虎之劑,所以臣弟擔心……”
“你不想說實話麼?司徒碧,你還瞞着朕什麼?”君瑞與他對視,對司徒碧這種半句口風都不肯透露的樣子有些惱,伸手過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擡頭看着自己。司徒碧畢竟大病未愈,被他這麼捏着下巴強迫着擡起頭幾乎連坐都快坐不住了,由此產生的綿軟和眩暈更讓他難受得很,臉上又白了幾分。君瑞看他難受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放開了他。君瑞扶住他的肩膀讓他躺了回去,不由得又感慨:這個司徒碧,自己看來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