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
君瑞早朝完到扶蘇院的時候,看到宮人們在司徒碧房門外一臉苦相地站了一排,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於是快步走進了房裡,一看,司徒碧正坐在榻上閒適地看着書,君瑞於是心想,這人大概是被太醫的藥方以及禁足的要求給惹惱了,不由笑着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湊過去柔聲問他:“在看什麼哪?”
司徒碧輕哼了一聲,並沒有給他好臉色,扭頭繼續看書,就當君瑞不存在一樣。君瑞笑嘻嘻的,不以爲忤,反而更加親暱的湊過去環住他的腰,在他脖頸間拿鼻子蹭了幾下,又親了親,看司徒碧不說話,便玩心大發地啃起他的耳朵來。司徒碧羞惱不已,縮着脖子想躲,但是哪裡躲得了,只能拿書去擋。
“你……嗯……你……幹什麼啊……”司徒碧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抗議,反倒像是滿足的輕哼,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君瑞更是笑得十分得意,一把抓住他手中的書扔到了一旁,順勢抱住他上下其手。
“君瑞……你住……住手……”司徒碧弱聲道。但是這反抗是微弱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不過君瑞逗了他一陣,還是慢慢放開了他,懷裡的人雪白的臉上襯出淡淡的粉色,脣已經被咬得血紅,正微張着輕輕喘息着,樣子實在是鮮美可口,可是太醫之前的忠告還在耳邊迴響,君瑞不得不要學那柳下惠,必須得坐懷不亂了。
“阿碧,你把那些人都趕到外面做什麼?”君瑞擡手輕輕摩挲他柔軟的脣瓣,心裡還是撲騰撲騰的,實在是有些焦躁,但是表面上,還是一派溫柔穩重的樣子,這個皇帝當得,從來沒有這樣窩囊過。
說到這個事情,司徒碧像是中了某種咒語似的臉上冷了下來,別過頭去不看君瑞,讓君瑞不覺一愣。
“你……”司徒碧咬着下嘴脣不看他,半天才嘟囔道,“你怎麼不回宮裡,又來這裡做什麼?”
“嗯?”君瑞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麼了你?”
“陛下正值壯年,可是能一夜七次的強壯之人,怎麼不回宮陪着你的那些新選的妃子?”
君瑞又是一頭霧水,愣愣地看着他。司徒碧別過頭,半撐着身子朝着牀裡頭,白色的中衣因爲剛纔的玩鬧已經半敞開,露出了細細的鎖骨和雪白的皮膚。君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祖宗的這種反應,應該是,吃醋了?
“想什麼呢?”君瑞好笑地說,“聽誰亂嚼舌根了?這些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講這些閒話,朕這就命人把他們拖出去廷杖……”
“又沒人說你什麼,怎麼就想要懲罰底下的人了?”司徒碧回頭來斜睨着他,就好像曾經無數次看着他時的表情一樣,毫不畏懼,帶了淡淡的諷刺,一幅算計的樣子,“你給我喝的那些藥,不就正好能說明問題麼?裡面全都是……都是……那種東西……”司徒碧的臉又紅了紅,有些字眼他不好意思說出來,憋得臉紅了又紅,漸漸說不下去了。
“原來……”君瑞恍然大悟,沒能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伸手攬了司徒碧的腰抱住又是一頓猛親,等到即將擦槍走火了才停了下來,頭抵着頭,脣也摩挲着脣,輕聲對他說:“阿碧,我只有你一個,別的,再也沒有過了。”
司徒碧彆彆扭扭的別過眼,也不說什麼。畢竟**這種事情對男人來說本來就很敏感,司徒碧喝那種藥,實在是有些羞憤難當,當時瑾兒把藥的成分告訴他的時候,他差點沒吐血!
“阿碧,別生氣了,我帶你看個好東西,好不好?”君瑞低聲下氣地說着,拉着他的手臂搖了搖,簡直孩子氣到了極點,還不等司徒碧表態,便掀開被子把他拖了下來,招呼外面的宮女進來給他更衣。等衣服穿好,便體貼地扶着他往外走。在門口,正好看到端着藥碗走來的司徒瑾。
“十哥?”司徒瑾行了個禮,不確定地看了看君瑞,又看到被他環腰扶住幾乎貼到一起的司徒碧,眼神黯了黯,低頭看着藥碗道,“十哥,藥煎好了,我親手配的藥,沒有……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司徒碧剛想對司徒瑾說些什麼,不料君瑞根本不給他機會,突然低身把他抱起來,側過頭漫不經心地對司徒瑾說,“你先把藥放着,我帶他出去一趟。”
司徒瑾低低的應了一聲,看起來帶着明顯的失落,司徒碧暗暗嘆了口氣,並沒有說什麼,任由着君瑞帶着他坐到了馬車裡,朝着皇宮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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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不停,直接駛入皇宮內的某處停下,之前司徒碧好奇地想要掀開簾子看看他們到底要前往何處,可君瑞一直膩歪,摟着他親個沒完,簡直整得他都要背過氣去。
馬車停下來之後,有人掀開簾子把他們請了出來。司徒碧由君瑞攙扶着,半摟半抱地下來,擡眼一看,當下便愣住了——來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大戚王朝的政治權利核心之地,御書房,東暖閣。
司徒碧對東暖閣有極其不好的回憶,站在門口不免臉上冷了幾分,剛想發作,君瑞就湊過來在他耳邊輕輕說:“不要東想西想,我確實有好東西給你看。”
司徒碧不置可否,任由君瑞摟着他一起進了御書房。君瑞溫暖的手掌正放在他肩上,緊緊地握着,傳遞來不同尋常的力量,讓司徒碧漸漸把那些非常不美好的東西拋在了腦後。
進了書房,司徒碧看到一人跪在近前。那人聽到腳步聲,行了個大禮,高喊着“吾皇萬歲”,語氣裡竟隱隱帶了狂熱和崇拜之情,讓一向對君瑞沒大沒小的司徒碧都覺得心情澎湃。
“平身。”君瑞淡然道,他扶着司徒碧坐到書案下首的椅子裡,司徒碧好奇地打量那抖着衣服站起來的人,緋色官服,上面繡着珍禽圖案,配銀魚袋,是一名四品文官,再朝上看,那人皮膚黑裡透着紅,是常年暴曬在皮膚下的黝黑,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濃眉大眼的,顯得很周正,不過一張緊抿的薄脣,看起來謹慎而又有些刻板。
“宋……宋子墨……”司徒碧愣愣地叫了一聲,站在那裡的人,不正是在景源死纏爛打着他想辦法賑災的小官宋子墨麼?
“司徒大人。”宋子墨躬身一揖,司徒碧作勢想站起來回禮,但君瑞按住他的肩膀慢條斯理地說:“愛卿有病在身,不必多禮。宋愛卿,你也別客套了,來人,賜座。”
司徒碧悄悄撇了撇嘴,偷偷看了看君瑞。此刻他正襟危坐在龍椅之上,一幅嚴肅而又威儀的樣子。司徒碧想起之前他在馬車裡對自己孩子氣的動手動腳的無賴樣兒,不由臉上有些發熱,可正好這個時候君瑞目光一轉,目不轉睛地看過來。君瑞滿眼的笑意,嘴無聲地動了動,好像在問:“看什麼?”司徒碧迅速別過眼去,看向窗外的風景,原本肅靜的御書房,在這風和日麗的夏日早晨,顯出了溫情脈脈的情愫來。
君瑞和宋子墨說了一陣話,司徒碧這才知道原來司徒碧派宋子墨勘查南部地形,歷時兩年時間,繪製出了南部的邊界地形圖。
“這麼說來,當初在景源……”司徒碧若有所思地道,“宋大人……”
“是的。宋愛卿兩年前便出發前往南部勘測邊境,到景源不過是要與朕接應,順便做必要的補給。後來又因爲景源受災耽誤了一些時日,”君瑞哈哈大笑,“這可算是委屈了他。兩年時間,跑了那麼多地方,還幫朕處理了好些地方政務,而地圖繪製也比朕預想的要早一年,果真是雷厲風行!”
司徒碧挑挑眉瞪他一眼,心裡不免一番思忖:兩年前就派人秘密勘測邊境地形,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覬覦皇位了,實在是個十足的野心家。不過,他倒是很有睥睨天下的氣勢。
君瑞和宋子墨說了一陣,不一會兒,便見有人擡了一卷東西進來,那是一卷牛皮樣的東西,放到地上還激起了點點塵土。司徒碧掩鼻輕輕咳嗽了幾下,聽宋子墨一邊慷慨激昂地說着,一邊掀開了那捲好幾十塊牛皮縫製而成的東西。
那是一張地圖,展開來鋪滿了御書房那張巨大的地毯。地圖上面密密麻麻詳細標註的,全是南部邊境的山名、城鎮名,烽火臺、城牆、堡壘以及驛站等軍事用途的建築都用硃紅顏色標註了出來,關鍵地點的山高几許,水深幾許,一目瞭然,簡直讓人歎爲觀止。司徒碧看着展現在自己面前的東西,震驚地張大了嘴,掩着鼻子的那隻手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人卻已經站起來了。
“好!”君瑞難以按捺激動的情緒高聲喊了幾個“好”,重重拍了拍宋子墨的肩膀,踱步到了那地圖前,帶着君臨天下的傲氣,意氣風發地說:“大戚王朝建國百餘年,國富民強,如今更應該厲兵秣馬,掃平邊疆!”
君瑞揮揮衣袖,負手而立,定定地看着司徒碧,帶着一種狂放不羈的表情,卻語氣溫柔,完全不容拒絕地,一字一字道:“愛卿,和我一起,征服天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君瑞讓人很是心情澎湃。嗯~~~好熱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