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急得滿頭大汗,中年女人也顧不得計較,又是找物業,又是找急開鎖。
雷鳴霄已衝到了陽臺。三樓,不算高,窗外也沒拉亂七八糟的防盜網。他拉開推窗,探頭目測兩個陽臺的距離,不算遠,隔壁陽臺推窗也沒關,再摸一把陽臺外牆,該死,溼漉漉的,滑手。
雷鳴霄摳着陽臺,低頭看一眼樓下。嘴角一繃,他脫下西服撂地上,雙手撐着陽臺扶欄一跳,一條腿已跨了出去。
“哎喲,你——”中年女人嚇得捂住了嘴。看他已經探身出去,她不敢吱聲,生怕自己一驚一乍把他嚇得掉了下去。
雷鳴霄雙手攀着扶欄,一點一點挪着,毛毛細雨鑽進脖子,賊賊的冷。挪到陽臺最外角,他伸腿一跨,夠到隔壁陽臺。可腳下實在溼滑,這次並沒夠到落腳地,他只好縮了回來。背脊涼颼颼的,也不知是風是雨還是汗,他深呼吸,又跨了過去。
中年女人看得直捏汗。直到看見那個男人順利地攀進隔壁陽臺,她才鬆口氣,扭頭折回大門。
雷鳴霄跳進主臥陽臺,弓着腰氣喘吁吁。來不及喘氣,他急拉移門,用力過猛,哐當——
糊味刺鼻!
牀上的人竟一動不動,還在睡。
雷鳴霄鎖了眉,轉身騰回陽臺,拉開所有窗子,又把移門開到最大,這才掩着鼻,衝進房。
“莫笑!醒醒!”雷鳴霄胡亂拿起一件衣物罩着她的頭,掀開被子,拽着她的胳膊撂上了自己的肩,便往外拖。
“嗯——”莫笑低哼,迷糊地睜眼,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被懸空吊着,像尊扯線木偶被扯得直竄。腦子嗡地一響,第一感覺是被打劫了,她嚇得直扯頭上的衣服。
“別動!”一聲怒吼,不,該是急吼。
莫笑瞪大了眼,見自己半吊在健碩的男人肩上。那張冷峻的臉溼噠噠地蒙着細汗,直俯逼着自己,那雙眼又紅又兇,她嚇得激靈,竟打了個悶嗝。
雷鳴霄見她嚇呆了,似消了火,微微皺眉,揪起衣服塞回她的口鼻:“捂住!”
鏗——他揪住門把擰了開,一把推出那襲黑睡裙。食指點點,他兇巴巴地悶吼:“站外面,別動!”說完,他又衝了回去。
鏗——鏗——
只聽見開窗聲,莫笑懵懵地站在門外,如墜雲霧。光腳踩着瓷磚,她哧溜打了個冷戰,雙手環抱身前。
探頭看房裡,客廳竟瀰漫着濃煙和焦糊味兒,刺眼又刺鼻,她驚得腦子一清,煤氣中毒?還是廚房着火?
“咳咳……”雷鳴霄捂着嘴,狂咳着衝了出來。
客廳落地窗大開,夜風灌入,卷得大門嘭地關上了。
“你有沒有生活常識?有沒有自理能力?睡覺前,不知道檢查煤氣門窗嗎?我晚來一刻鐘,你就死定了!”雷鳴霄暴怒,虎着臉,喘息不停地厲聲數落,“窗沒關,門沒關,煤氣毒不死你,火燒不死你,遇上入室搶劫的,我看你死不死……”
怕是感冒茶發作,莫笑還是雲裡霧裡,怔怔地看着他。
他怒得像尊黑麪神,眉頭簇着火,眼睛燃着焰,滿頭滿臉*濡的。額角,滴滴細汗順着鬢角滑了下來……
她愣了神,心漏跳一拍,繼而狂雨打萍一樣。心突突的,她不知是後怕,還是被剛剛性感魅惑的那幾滴汗給攪和的。她趕緊收回視線。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她低着頭,紅了臉,小聲嘀咕:“門……碰上了……沒鑰匙。”
喋喋不休的數落,這才停了下來。
雷鳴霄繃着臉看她。她光着腳,掛着件真絲吊帶睡裙,那雙纖細修長的大白腿幾乎毫無遮蔽。這還不算,竟是真空上陣,想必是冷,隔着睡裙,那凹凸玲瓏的曲線也清晰可見。
緊繃的脣角鬆了開,雷鳴霄捂住額,無奈低嘆,又似譏諷:“你乾脆*得了,看你穿的什麼東西。”
本就被他盯得發毛,莫笑咬緊脣瓣,雙手遮抱胸前,蹭蹭往牆角避了避。
“髒不髒啊你。”低瞥那雙光腳丫子,雷鳴霄一把拽住她,摟着她的腰拎了起來。他黑着臉,瞟了眼腳上油光蹭亮的皮鞋,拋了個眼神。
皮鞋油嘰嘰的,能比瓷磚乾淨?竟要自己踩上去嗎?莫笑暗想,開什麼玩笑?可腳卻不聽使喚,她踮着腳,順從地落在皮鞋上。
雷鳴霄的臉色這才稍稍順了些。
“沒我,你都死幾回了?你少得了我嗎?莫笑。”他低頭,湊近她耳語,聲音低得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