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今天回來的好晚。”貝小飛撅着嘴抱怨,伸手去抱小乖,小乖對着二哥咯咯地笑。
“對不起,因爲明天有課不能去事務所,所以今天事情有點多。”貝小檬邊說邊走進屋來。
阿婆早已經學會用天熱氣了,小檬兼職學習兩邊跑還要照顧兩個小孩子,忙得很,只有週末學校和事務所同時放假纔有空做兩頓飯給家裡人吃。
阿婆做完手術後,這幾年恢復得很好,藥也差不多停了。
週六早上,事務所突然接到個大案子,貝小檬被叫去幫忙整理資料,貝小飛氣鼓鼓地看着哥哥一溜煙跑得沒了影兒,但到底還是心疼哥哥養家不容易,沒有抱怨。小乖跑過來扯扯二哥的衣角,大大的眼睛充滿期待地看着貝小飛。
原本貝小檬今天是要帶他們去遊樂園玩的,這下泡湯了,貝小乖卻不答應了。
貝小飛想了想,那遊樂園反正也不遠,他都去過好幾回了,帶小乖去也沒什麼,奶奶去早市買菜了,於是貝小飛跑到房間裡從抽屜裡拿了些錢,然後牽起小乖,把門鎖好。
貝小飛帶着小乖買了門票就去遊樂園玩了。
兩個都是小孩子,貝小飛本性貪玩兒,但到底怕小乖跑丟所以不敢到處跑,只帶着小乖一起玩兒,兩人做了旋轉木馬又去坐飛機,玩兒得也是不亦樂乎。
可憐了小齊一直偷偷跟着這兩個小鬼。
“小乖,二哥給你買冰淇淋,你在這裡乖乖坐着佔好位置,不準亂跑,你看,二哥就在那裡買,很近的。”
小乖點了點頭,小齊也在另一張凳子上坐下,從隨身帶的包裡抽出本書來看,時不時看看兩個小鬼。
貝小飛一手拿一個冰淇淋跑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了人,一個站立不穩就跌到了地上,冰淇淋也撞壞了。
小乖一直看着二哥,見二哥摔倒了趕緊跑過來,小齊不動聲色地在一邊看着。
是幾個看起來比貝小飛大一點的孩子,其中一個男孩子的衣服因爲冰淇淋的關係弄髒了,立刻吵鬧起來。
都是小孩子,打架是正常現象。不過小齊一看那小孩要上前去踢貝小飛立刻站起來快步走了過去,還沒走到卻愣住了。
“不許打我哥哥!”
小乖抱住二哥,雖然全身發抖但是卻勇敢地瞪着面前的男孩子。
那男孩子嚇了一跳,看到是個小女生,所以撇了撇嘴,自認倒黴,幾個男孩子轉頭走掉了。
貝小飛愣在地上,小齊愣在旁邊。兩人表情真正好玩兒。
這兩年小齊的主要任務除了工作外就是在貝家幾個成員周圍晃盪,他當然知道這小乖自從被小檬撿到就沒說過一句話,這下聽到她說話不驚訝纔怪。
貝小飛比小齊還要驚訝,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兩年,他和哥哥費盡心思都沒能讓小乖說話,今天這麼小一刺激小寶貝居然就說話了,早知道他就早早的多多的刺激小寶貝。
貝小飛心都快跳出來,一把扔掉手中已經斷掉的冰淇淋,將小寶貝抱進懷裡,然後又小心翼翼地說,“小乖,叫一聲哥哥。”
小乖是不懂貝小飛這複雜的心情啦,叫她叫就叫唄,於是搖頭晃腦地叫了聲,“哥哥,”頓了頓又加了句,“還要抱抱。”
貝小飛激動地抱着小乖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家裡飛奔。當然,興高采烈地回到家之後纔想起戶主不在,不過奶奶回來了。
貝小飛把在遊樂園的事跟奶奶說了,貝家阿婆當然高興,連忙逗小乖要她叫奶奶,可是逗來逗去,小乖還是隻會叫哥哥。不過阿婆已經很高興了,只要能說話就是好事,其他可以慢慢來。
接下來的時光可就難熬了,貝小飛幾乎是望眼欲穿地等着哥哥回來。
小齊直到那兩個小鬼跑進院子裡,才笑了笑給闕少打電話報告這個好消息。
冷闕歡聽了小齊的報告,抽了抽脣角,聲音卻沒什麼波動,“你是不是真的很閒?要不要再給你加點工作?”
“死都不要!”小齊趕緊叫起來,“他回來不打得我滿頭包纔怪!天天怪我沒時間陪他,都要把我給休了。”
冷闕歡笑了笑。
小齊面色一整才接着說道,“樓家的少爺要回國了。”
冷闕歡皺了皺眉,這個混蛋,回來幹什麼?一個江鬱就夠他鬱悶了,又添一個,“什麼時候?”
“大概下個月。”
想到樓絳天回來肯定要去找小東西,他現在又不能跟小東西見面,真是鬱卒死了,捶了捶桌子,回房裡換了衣服游泳去了。
貝小檬沒想到才半天不見就有這樣的驚喜,抱着小乖在屋子裡轉個不停,阿婆笑呵呵地看着幾個孩子。貝小檬當即決定慶祝,拉着兩個小鬼去超市買東西,走出門纔想起應該把這個消息告訴另一個人,於是拿出手機,語氣裡的激動壓都壓不住。
江鬱正在陪客戶吃飯,聽到這個消息一時之間有點愣,過了一會兒才笑了,對面坐着的是老客戶了,合作了近五年還從來沒見江老闆這麼笑過,不禁有點好奇。
江鬱對客戶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到角落去打電話,“小乖在嗎?”
“在。”
“你讓她跟我說說話。”江鬱屏息等待着。
貝小檬蹲下身來,把手機放到小乖小小的耳朵旁,“小乖,是江叔叔,叫一聲叔叔。”
小乖疑惑地看了貝小檬半天,電話彼端的江鬱險些心跳都停止了。就在大家都以爲小乖不會說話了,小乖才偏了偏小腦袋,把小嘴貼到手機上,笑着叫到,“爸爸!”
周圍那麼安靜,這嫩嫩脆脆的童稚呼喚,讓江鬱的心真正漏掉那麼好幾拍,差點緩不過來。
貝小檬和貝小飛看着小乖,小乖還不知道自己製造了怎樣的意外,像是突然高興了,拍着手接二連三地對着電話裡叫着,“爸爸!爸爸!爸爸!”那雀躍的樣子跟看到了新鮮玩具似的。
好久,江鬱纔回過神來,溫柔地應到,“噯!小乖……”
貝小檬把手機拿回來,“老闆……”
江鬱深吸一口氣,問,“你們在哪裡?”
“爲了慶祝小乖會講話了,正準備去附近的超市買些好吃的回家做。”
“你們在超市等我,我馬上過來!”說着急急地掛了電話,好多年沒有這麼迫不及待想要見到誰的衝動了,匆匆跟客戶道了抱歉,江鬱發動車子就往貝小檬的住處趕。
貝小檬推着購物車,貝小飛牽着小乖,幾個人在超市裡慢慢地選着東西,小飛大概是太高興了,平時都不亂花錢的他一個勁兒地往購物車裡扔零食,全都是小乖喜歡吃的。
貝小檬只是笑了笑,並沒有阻止。
突然遠處傳來喧譁聲,貝小檬擡頭看了看,不知道爲什麼啤酒區那邊圍了好多人。貝小檬本來就不是好奇之人,於是調轉購物車的車頭,吩咐小飛牽着小乖往蔬菜區走去。
沒想到突然有個穿得不怎麼幹淨的男人鬍子拉喳地從人羣裡衝出來,手裡還抱着好幾瓶白酒,周圍的人看他雙目赤紅的樣子都不敢攔他,那男人很快就跑到貝小檬身邊了。
貝小檬聽到後面有聲音驚了一下,回過頭來,看見一個陌生男人衝過來,條件反射地把購物車往旁邊一推,拉過小飛往身後一藏順手把地上的小乖抱起來,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那男人已經一陣風似的掠過去了,貝小檬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抱着酒跑過去的男人不知爲什麼又突然停住了,站在原地想了想竟然又折回來朝貝小檬衝過來。
貝小檬嚇了一跳,往後急退,同時抱緊小乖。
那男人停在貝小檬面前,神色古怪。這時之前跟着男人從人羣裡衝出來的一個女子也跑了過來,動靜太大連商場保安都驚動了。
貝小檬沒想到的是那男人竟然舉起手中的酒瓶子就扔了過來,旁邊的女人好像傻了一眼明明看見男人扔酒瓶子卻一動不動只死死地盯着貝小檬懷裡的小乖。
貝小檬剛纔就已經退到了貨物架旁,這下更沒得退了,只能快速地彎下腰,那酒瓶子砸在貨物架上轉了個彎砰一聲摔到地上,碎了,傾刻間酒香四溢。
超市裡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卻有人比保安更快一步跑過來,修長的腿擡了擡毫不客氣地就將那邋遢的男人踢飛了出去,男人趴在地上,懷中抱着的酒瓶子差不多都碎了,樣子好不狼狽。
江鬱心疼地扶起貝小檬抱過小乖,經這麼一鬧,小乖竟然也沒有哭,還對江鬱笑了,“爸爸!”
江鬱轉過頭看了眼被保安架起來的男人恨不得上去再補幾腳。
貝小檬卻注意到剛纔一直盯着小乖的女子全身是傷,看見江鬱竟然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於是趕緊走過去扶住那女子,“你沒事吧?”
女子像是被什麼驚醒了,一步一步往後退,竟然硬生生倒着退到了收銀臺,轉身就飛奔了出去,步子一顛一顛的。
江鬱剛看見那女子的時候就渾身一震,這時候見她跑掉突然把懷中的小乖放到貝小檬懷裡,“小檬,在這裡等我!”竟然也追了出去,這麼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在場所有人都沒回過神來。保安把那男人押到保安部去了,那男人還回頭狠狠地瞪了小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