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寧匆匆趕來,臉色也很不好看。
“怎樣?”冷闕歡乾脆揪着瓶子灌了口酒。
“醫院裡沒人。李玉蘭是昨天早上跑出去的。”
“啪!”酒瓶碎裂,飛濺的碎屑有些甚至刮到了冷闕歡臉上,在俊美的臉上留下了淺淺的傷痕。
亦寧看着米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死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冷闕歡雙目赤紅,狠捶了一下桌子,“我當時就不該放過她!”
“不,醫院的調差報告寫得清清楚楚,李玉蘭確實是患了精神分裂症。”亦寧擦了擦頭上的汗。
這次瓶子是往亦寧砸過來的。
亦寧臉色一變趕緊閃開,瓶子砸在牆上,碎了。
米若嘆了口氣,走過去,一把拉起冷闕歡扛起來走到院子裡的露天游泳池旁,一使力將人扔進了游泳池。
冷闕歡本能地撲騰了幾下,隨即從水裡鑽出來,甩了甩頭,冷冰冰地看着米若。
米若面無表情地問,“清醒了嗎?要不要我來幫幫忙?”
冷闕歡緩和了一下表情,擡手撫了撫額頭,從水裡走到池邊,米若伸手將人拉起來,隨手扯過架子上的浴巾給冷闕歡擦頭髮,亦寧也跑去房裡拿了浴袍出來。
冷闕歡突然把頭靠在米若肩上,從未有過的沮喪讓他膽戰心驚,彷彿一個不好,小東西就永永遠遠不再見他了。他看見那女人的時候甚至不敢拿視頻的事威脅他,就怕他一個豁出去什麼都不管了。
米若隨手脫下冷闕歡溼掉的衣服,然後接過亦寧手中的浴袍將冷闕歡包起來,然後才抱着他。
亦寧站在旁邊什麼話都沒說,只覺得鼻子發酸。
他還記得自己的哥哥從水溝裡抱起4歲的冷闕歡時闕歡的樣子。
爲什麼上蒼總是不眷顧命苦的人?
亦寧捂住自己的嘴,看着10歲後再沒露出過如此脆弱表情的闕歡,生怕自己會哭出來。
孽緣。
不知多少人,一夜無眠。
貝小檬去給婦人買了些衣服,竟真的讓這婦人住在了家裡。只要沒有刺激,李玉蘭平時都安安靜靜的,外婆叫她做什麼也會做,很聽貝小檬的話。
貝小檬依然在闕天上班。
米若在員工食堂攔住貝小檬,“小檬,去哄哄他好不好?”
貝小檬擡頭看着米若,不說話,眼神牴觸。
“闕歡有好幾日沒怎麼吃東西了,胃病犯了,他沒有惡意,只想你把他放在第一位而已。”
不管多恨他,但在聽到關於他的丁點兒不好消息時,心裡還是會抽痛。貝小檬有時候恨死了自己這種性子。
貝小檬閃身避開米若,回去繼續工作。
“給他做碗甜味蛋花羹就好。”
貝小檬頓了頓,然後接着往前走。
米若學長怎麼知道他會做甜味蛋花羹?
無視無視。
貝小檬拍了拍自己的頭,埋下頭工作。可是沒過幾分鐘就擡起頭來看着門口,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到底是坐不住,還是拿起外套匆匆跟同事說了兩聲,摸出米若剛剛塞來的地址,叫了輛出租車。
超市裡水果區的導購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個漂亮的男孩,一副跟水果有仇的樣子,恨恨地挑着蜜橘、雪梨什麼的。
貝小檬氣呼呼地站在大門口,進退不得。
傭人接到米若少爺的電話一直在門口守着,這時看見一個漂亮的男孩氣鼓鼓地瞪着大門就是不按門鈴的樣子,不禁樂了,趕緊打開門。
貝小檬愣了愣,剛想說話,就聽傭人說道,“是貝少爺吧?米若少爺給我打過電話了。請您跟我來。”
貝小檬跟着傭人走進這富麗堂皇的別墅,一路走到廚房裡。傭人細細地告知廚房用具的放置地方,然後就打算退出去。
貝小檬一臉難看,小聲問,“人呢?”
傭人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少爺在樓上房間裡,已經好幾天沒怎麼吃東西了,虛弱得很。”
無視無視。
貝小檬恨恨地拿起菜刀噼裡啪啦一陣剁,好像在切的不是水果而是某人的腦袋。
傭人看那漂亮的男孩子一臉糾結卻偏偏細緻的做着果品,掩了嘴偷笑,然後謹遵米若少爺的吩咐,不告訴少爺。
貝小檬從碗櫥裡拿出一個托盤,將蛋花羹放到托盤裡,又拿了個勺,這才端出來。
傭人見他出來連忙在前面帶路,走了幾步發現後面沒人跟上來,於是回過頭來疑惑地看着漂亮的男孩子。
貝小檬站在原地滿臉通紅,“我不上去了,你給他送去吧。”
傭人趕緊擺手,一臉驚慌,“我送去少爺不會吃的!還是麻煩您送去吧。”
貝小檬恨不得把樓梯都踩出個洞來,每一步都又重又狠,還好這樓梯上鋪了上好的地毯,再大的聲音也不驚人。
傭人把貝小檬帶到門口,彎了彎身,就離開了。
貝小檬瞪着眼前的門,最後還是認命地用腳推開門。
冷闕歡背對着門躺在牀上,聽見聲音,寒聲吼道,“滾出去!”
聲音沙啞還無力。
貝小檬心裡痛了痛,那點對他的不滿又生生跑掉了,狠狠鄙視了自己一把,還是端着托盤走到牀前。
“叫你滾出去!我什麼都不吃!”
貝小檬重重的把托盤放到桌子上,冷聲道,“你愛吃不吃!”
冷闕歡渾身一震,轉過身來,看見小東西,臉上表情變了變。
貝小檬見他臉色憔悴,沒出息的連聲音也放軟了,“你到底吃不吃?”
冷闕歡這才確定小東西真的站在他面前,舔了舔乾澀的嘴脣,“我沒有力氣,你餵我。”
這混蛋,根本就是蹬鼻子上臉!
貝小檬沒好氣地看了牀上的人一眼,挫敗地端起蛋花羹,盛出一勺來放到嘴邊吹了吹送到冷闕歡嘴邊。
冷闕歡舒展了一下身體,眉眼彎彎,張嘴含住。
比他上次在醫院吃的還要好吃。
貝小檬從來不知道冷闕歡不愛吃甜食。
冷闕歡一直看着小東西,害得貝小檬有點手忙腳亂,幾次差點喂到他鼻子裡去。
吃完蛋花羹,貝小檬站起來就要走。
冷闕歡一把抱住,乾乾脆脆地壓到身下。不過因爲他這幾天都沒怎麼吃飯,身上力氣不夠,所以只是壓着小東西,親親吻吻,沒有過火的動作。
貝小檬想踹開身上的人,卻覺得沒力氣。這個混蛋!心裡把人罵了個夠,臉上表情臭臭的。
冷闕歡開心地堵住那張嘟得老高的小嘴,小東西那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在情人面前使小性子,說不出的可愛。冷闕歡很扼腕地恨自己今天吃不到,心裡暗暗決定,等體力恢復了,一定要把這小東西吃幹抹淨連渣都不剩。
兩人在牀上鬧了一會兒,冷闕歡就開始喘氣了。
貝小檬躺在冷闕歡懷裡,臉色還是沒有好那麼一星半點。
冷闕歡抱着小東西,“我出錢給那女人最好的照顧和治療,你把她交給我處理。”
貝小檬皺了皺眉,“她很可憐,我不想送他走。”
好好的氣氛眼看就要被破壞了,冷闕歡深吸一口氣才壓住心裡的不滿,“你怎麼照顧她呢?外婆年級又大了。”
“她很乖,也會幫外婆幹活。”
“你!”冷闕歡寒了寒聲,“說到底你就是不送她走對不對?她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要這麼護着她?”
“那你呢?”貝小檬不滿地問,“你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把她送回那種不是人待的地方?”
冷闕歡被小東西這麼一問,突然覺得有點冷,更緊地抱着小東西,“你就不怕她家裡人找她嗎?”
貝小檬愣了愣,這倒是沒有想到。“那我明天想辦法找找她是從哪裡出來的。”
冷闕歡心裡一驚,如果讓小東西知道這女人是冷氏皇朝曾經的女主人,再知道了他跟這女人的關係,怕是禍害無窮,只得咬了咬牙說,“這件事交給我來辦,你先把人留着吧。”
貝小檬見他不再無理地糾纏婦人的事,臉上表情總算和緩了一點。
冷闕歡見小東西那樣兒,心裡更加來氣了,一把扯開小東西的衣服就欺了上去。
當然,我們的冷大少爺迫於體力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做成,只是強硬地把人留在了自己房間。
貝小檬見他好像不那麼生氣了,雖然很想回去,但想了想,還是由着他了。結果,把自己送進狼口了。冷闕歡抱着貝小檬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晚上又纏着貝小檬下廚飽飽地吃了一頓。所以,當天晚上,可憐的貝家小貓就被大灰狼剝皮拆骨一口不剩地全吞進了肚子裡,害得他第二天根本下不了牀,被迫在牀上躺了大半天,還要眼睜睜看着那匹昨天還奄奄一息的狼神清氣爽地在屋子裡處理公司文件。
所謂自掘墳墓,說的真的就是他了。
貝小檬鬱悶地縮在被子裡哀嘆,雖然渾身都被打理得清清爽爽,但想到那人是如何給他打理內部的,一張臉又紅透了,手指在裡面掏弄的感覺似乎還留在身體裡,光是想到都夠臉紅心跳了。
冷闕歡心情大好,給米若發了個郵件。
米若看着那郵件的內容,溫柔地笑了笑。一雙手從背後伸過來抱住他的腰,“今天老闆罷工,你不去他不會知道吧?”
米若回過頭親了自家笨笨的戀人一口,“就是他不罷工我想不去也可以。”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九寨溝?”小齊踢了踢被子,長長的腿轉悠了幾圈。
米若皺了皺眉,把電腦放回桌上,回身摟住愛人,拉過被子把那晃悠的腿裹回去。小齊撇了撇嘴。
“馬上放假了,放假就去吧。”
說着親了親懷裡的人,滾起了牀單。
話說,男人在牀上真的都不是好東西。
小齊嘟囔了一句,很快就沉溺在某人高超的技巧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