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哥哥們
這天晚上自然很有成功感,心裡對目前的生活環境還滿意,父親忙,還沒見到呢,據說得半年年後纔回來。娘倒是可以日日見到,對自己好得不得了,我其實很不習慣,一方面我沒有過母愛的經歷,另一方面我心理年齡三十了,社會上歷練了那麼多年,應對很多事情頗有點油鹽不進、刀槍不入的架勢。但娘似乎很依賴我這個九歲女孩,我自然明白子女對於那個時代女人的意義。
而現在我的短期目標就是搞定大娘和哥哥們,有些事不能太急,我告誡自己要如溪流般付出纔會有收穫。
又一想,這美人拳挨屋送了,不久哥哥們是一定會抽空來的,我得“知己知彼”地討好啊,還得多作準備。趕緊找荷束瞭解詳細情況,更叫蓮晴打入“敵方”內部,去那邊拉攏幾個姐妹,蒐集些有用信息,第一時間整合信息,做好下一步計劃。我覺得太完美了,自己這業務能力真是高,用在古代更顯得遊刃有餘啊。
我不禁哼道“啊,生活,好美啊,請停留一下吧”,還邊唱邊旋轉起來,擺出從電視上學來的美女pose,“啊,午夜,愛神在遊蕩,遊蕩”,最後在極度的興奮中我墜入了夢中的想象裡。
打探來的信息主要有:大哥陸森十五歲,性格沉穩,武功雖好,但更喜歡詩詞歌賦,對功名雖不甚看重,但卻揹負着家族責任。二哥陸燦十三歲,性格闊朗,這點很合我心意,他更精於武,還很喜歡美食哦。他們都每日忙碌課業,經常與富家子弟交往,都未娶妻妾,不過據說也在物色中。
我決定先抓住他們的胃,打探到今兒哥哥們得閒,趕忙來到廚房,一氣吩咐,大廚子雖被我急切的語言弄得有點糊塗,但最終還是明瞭我是要做幾道新菜式和小點心。看着他們忙碌,我心想,這副身體這麼小,真是個麻煩,要不我自己上,多痛快,這以後看來得常來廚房,好讓廚子們逐步適應本小姐的特別愛好啊。
不多一會兒,在我的反覆解說下,一道古今中西混合的醬牛排終於問世了,一份頗似無水蛋糕的點心也算弄出來了,雖賣相一般,但我嚐嚐味道還是不錯的。
我又問有什麼水果,吩咐溫紅拿刀按我的指揮來切擺果盤,看着溫紅不錯的技藝,心想,以後得培養她點藝術細胞,好讓她作更有韻味的女紅和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水果拼盤用了家裡最好的盤子,三兩朵荷花在盤沿上,一朵含苞小荷,荷束挺拔如箭。
“瞧”,我指着花枝對溫紅說,“荷束,美不,花美人美名也美吧。荷花的紅色,溫紅醉人,就是你了,美吧?”
溫紅看了看說“小姐起的名,果然美”。
“是啊是啊,本小姐的丫頭個個名美襯人美啊,而本小姐呢不計較長得美不美,所以名也從容,要知道女人的長相是上天給的,可氣度是自己修煉出來的。”
我知道自己的皮相也就上中等,說真的還真不比手下的六個丫頭強呢。我們兩人調笑着將蘋果切擺成船型,圍在荷花一側,拿荷葉墊底,把草莓顆顆攢聚在中央,外圈鑲嵌上紫水晶葡萄,再撒上水晶般的薄薄冰片,小銀籤就放在一旁。
“溫紅,照樣子再做二盤,分別送到大娘和孃的屋裡。”我吩咐道,又指揮了廚娘拿剩下的草莓醃製起來密封好,過後吃。好在這裡是夏天的杭城,水果供應還很足的。
前一世的生活和經歷使我做事冷靜堅強而且極有計劃。我細細看了這廚房,空間還不錯,衛生條件得改進,物品堆放、添置得找個專人,看那廚娘一臉精細樣,估摸培訓一下會合格上崗的,看來也得花我點功夫了。沒關係,心裡作了個一甩頭的動作,“明天怎麼都是新的一天,我會搞定一切的。”
下午在屋裡正守株待兔呢,二哥他就來了。門還沒進聲音就到了,“容兒,怎麼樣,身體可大好了?二哥多謝你的美人拳了,這最近事忙,沒多過來看你,你可別生我的氣啊。”
他說了一大套,我真誠地含笑看他說完,蓮晴早倒來了茶,是我早早囑咐的菊花解暑茶,本來的乾花沖泡之後卻是淡黃菊花瓣搖曳水中,好似菊花變成美人活了一般。陸燦喝了一口,不禁讚道:“清香留齒啊,好像還有薄荷的味道呢?”
“是啊,也加了點冰水,就知道這大熱天你準好這口。哥——”從容隨意地叫了一聲,“你可別多喝,我這裡還備了好東西呢!溫紅,端上來。”
我的胸有成竹又帶點神秘的樣子讓二哥饒有興致,水果拼盤上來了,二哥的眼睛還沒看夠,根據21世紀的口味、用17世紀的材料和工藝製成的蛋糕也端了上來,我在上面還特意點綴了薄薄的草莓片和桃肉,看起來很是嬌嫩。
不由分說,二哥就吃起來,我趕緊說:“哎,慢點,這只是下午茶,你少吃點,晚上我還有更好的呢。”
“是麼?容兒你這一病倒看着長大了呢!那我晚上可得告訴娘,不在她那吃了呢,專等你給我開小竈。”他邊抹嘴還邊說。
“行,就怕你不來,靜藍,少爺吃着好,你把這蛋糕給大娘也送去些。”我吩咐道。
“二哥,大哥最近忙什麼啊?”
“他啊,最近淘了本容若的手抄本《飲水集》,正鑽研呢。今兒本來先生給我們放了假,說準了出去玩的,可他就悶在屋裡。我這回得空,要問你想不想出去逛逛呢?”他邊吃邊說。
我聽了一下燃燒了,出去,我還沒出去過呢。“二哥,快別吃了,你帶我出去玩,晚上我多孝敬你點好吃的,行不?”
我的興奮也帶動了他的情緒,“好,我跟娘說了,現在天長,就帶你出去一兩個時辰,你也跟二孃說一聲吧。咱們收拾收拾就走。”
“好嘞!”我一溜煙找娘去說。
等到了街上,果然大飽眼福,這杭州城雖離京還遠,但富貴繁華氣息撲面而來。人們熙來攘往,尤其是滿街的綢緞莊,讓我感嘆,刺激消費、拉動內需,保增長、促發展,康熙也挺會啊。我是山陰路上,目不暇接,心想,怎麼沒糖葫蘆啊,這該死的夏天,這不破壞清穿定律嗎?清穿女逛街必吃糖葫蘆或湯圓之類的啊?
緊接着我發現我又破了清穿第二戒條,沒遇見惡霸;第三戒條,也遇不見阿哥。也好,我要自己玩,阿哥們別來打擾我,想我堂堂人民警察,來清朝一遭,可是要在清朝做女強人的。
我和二哥逛了綢緞鋪,珠寶鋪,在心裡做好筆錄,看看都有什麼經營特點,琢磨着還有哪些需要改善,哪家的貨更好賣些等等。
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家“雲來茶樓”,喝了茶,聽了曲,又一番細細考察,我興奮得在心裡一條條記好,回家好準備顛覆杭州商界的計劃。這一個多時辰下來,我雖不累,卻想起要是有馬就好了,心裡暗暗盤算要學騎射。
回了家,也閒不了,醬牛排要重新汆水,澆汁,還要再做兩個涼拌拼盤,炒個蝦仁筍片,一個瓜皮果仁湯,將中午就開始煨的綠豆甜粥放在琥珀碗裡盛好,忙得我和溫紅鼓搗了半個時辰,終於端了上來。我素來看韓劇得到的經驗之一,就是美食必須用多個精緻小碟小碗少而少之盛起來,可以滿足不同口味需要,於是這幾日備存和向廚房要的各種小菜,一徑擺上,滿滿一大桌,讓你看着都有食慾,都不知道先吃哪個好了。 шшш ✿TTKΛN ✿c○
二哥來了,當然要派丫頭去請大哥,“凝綠,你嘴甜,就說我才病好,孝敬哥哥們一頓晚飯,大少爺是必來的。”
大哥到了,敘了近況,並不多言,兩位哥哥坐好,我細細打量着我的兩位哥哥,大哥和我也有幾分像,直眉闊目的,很是硬朗,倒看不出是個酷愛文學的人。他坐在那裡並不多言,偶爾也將目光瞟向我。
二哥是那種看着就很愉快,很有親和力的人,因爲長期練武的關係,一副身材很不錯的樣子。可是我不知道他們未來的命運如何,想到我來這裡,歷練一番新的人生,自然要好好保護我的家人,而其實未來對他們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混到四四胤禛身邊去,方可保一生無虞。
可我也不知道父親和哥哥們“入黨”沒有,這康熙四十二年,索額圖是不是栽了呢?我沒記準。所以我以後得敲擊敲擊他們,好歹也不能入了太子黨、八爺黨啊!我正在神思馳騁中,目光卻一直在他們身上打轉。
“看夠了沒有?二位哥哥是不是越來越挺拔了?”二哥調侃我。
“沒看夠,你們是我陸從容的哥哥,自然都是很養眼的帥哥嘍,我作爲女□看你們,這叫做‘女兒本色’。不過,自我病了一場,就想把你們看仔細些,好永遠忘不了啊。”我回過神嬉皮笑臉地說道,他們看起來還沒反應出來什麼叫“女兒本是色女”呢,當然“帥”大概也沒聽懂。
“孝敬我們的到底都是些什麼啊?看着很有胃口,很稀奇啊?容兒倒是把酒也快點斟上來啊!”二哥又說。
我趕緊把我喜愛的桂花酒拿上來,用綠玉小盅倒好,“兩位哥哥,容兒病了一場,一下子竟開了竅,我病着的時候啊,心裡也時而明白的,聽到大家對我說的話,體味到有人關心才最是幸福,妹妹我年歲雖小,這次卻一下長大了,改了心性。以前小,沒能力孝敬爹爹、大娘、娘和哥哥們,以後自是要補的,權且看我的表現吧!今兒我就喝下這一盅,哥哥們也盡興些,看看我的廚藝如何。”
我一仰脖喝了,兩位哥哥聽了我這麼篇子話有些遲疑,卻也都端起酒杯喝乾了。我看二哥還在倒,促狹心起,很甜很甜叫了聲“二哥”,他酒杯一晃,灑了一身,我樂得不行,心想自己還是有殺傷力的,“你教我學騎馬射箭吧,我給你再做些蛋糕吃。”
老二一聽直搖頭,“哦,那個叫做蛋糕嗎?可是那不行,爹纔不會同意你學騎射呢。”
“你教我一次,我給你做一道新菜式,我的點子可是出奇的多哦!尤其病着的時候,我吃不到有滋味的菜飯和肉,只吃清淡的,害我睡覺做夢都跟着豬屁股後邊跑,還夢見自己在廚房裡弄好吃的,我現在對吃可是一門心思專研呢!二哥,你想想吧,不行也算了。”我傲慢地端起酒杯,不看他。
大哥在一旁說:“容兒,你女孩子家還是別學騎射了,做做女紅就好。”
“是嗎?女孩怎麼了?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我騎馬射箭,至少自保啊,也許還可以鋤強扶弱、安邦定國呢。再說,虎父虎兄無犬女嘛,我怎麼能給你們丟臉呢?大哥,你幫我這次,我也給你樣好東西。”
“你能有什麼啊?”大哥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二哥卻一直吃。
“你先答應,我就給你看。”
二哥聽着有趣:“你先給大哥,他得看貨了才能答應啊。”
“二哥,你一邊涼快去,管夠吃你的,我跟大哥說話呢。大哥,你答應我纔給你看,包好,包好,哈哈哈。”我想起了魯迅《藥》裡的康大叔向華老栓推銷他的人血饅頭。“包好,包好,哈哈哈。”他們被我笑得莫名其妙。
二哥說道:“大哥你就答應她,看她玩什麼貓膩。”
“好吧,拿出來。”大哥說。
“你們這就算同意了啊!你倆得教我騎馬射箭,還得給我在父親他們那裡打掩護啊。好,玄青,拿出來。”我早早準備好的一摞用線裝訂的紙,其實也沒什麼,拉攏大哥要用詩詞歌賦嘛,我用事先默好的《紅樓夢》詩詞,雖我記不全,可大多經典的還有,實在添不全的某些詞句我就自行替曹雪芹補上,哪怕是狗尾續貂呢。
果然老大一讀就癡了,我馬上和老哥講好,只能借看一天,而且不準外傳外泄。
他含糊點頭,卻還在那詩詞集子裡,開篇便是一首黛玉的《詠白海棠》,因爲我最喜愛這首孤芳自賞的悽美調調。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爲土玉爲盆。
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
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我伴着他很入境地吟誦了一遍,“老哥,我有才吧,我還有一些可以和你分享啊,只是要看你的表現啊。”
大哥聽了看了,十分驚訝,嘴裡也默默吟誦起來。當然脣齒留香了,曹雪芹可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我心中至高無上的偶像呢。我就遺憾沒穿越到他身邊成一丫鬟,好見證《紅樓夢》的誕生呢,前一世我曾經把穿到他身邊當成過自己的宏圖偉願,最可惜就是幾乎很少有人敢寫穿越到曹雪芹身邊的題材呢。
“好東西呢是稀有的,好東西呢是珍貴的,好東西呢是奇缺的,”我裝成捋着鬍子的樣子一字一句地說,“我呢,也不多,這點才啊抖落完了,就沒了,得喝點墨水才能再釀造點。你們可得讓我心情保持愉悅,多多體驗戶外生活。這叫採風,採風,懂嗎?這個——這個採風就是到市井生活中,到原野草原大地上去昇華靈感,靈感——懂嗎?就像古樂府那樣,來源於生活。”
我搖頭晃腦了一頓,大哥還在那“三分白,一縷魂”嘟嘟囔囔呢。
靠着我前世活到三十歲練就的精湛的廚藝,我征服了二哥的胃;靠着我骨子裡的唧唧歪歪和輔修文學的底子,我和大哥聊了個熱熱乎乎,從屈原到陶淵明,到李白蘇軾李清照,我還提到了鄭板橋、龔自珍、李叔同、蘇曼殊等他不知道的大作,剽來作爲自己的盟軍,當然毛主席也是我忘不了的,終於使大哥認爲同我說談文論道是有價值有意義的。
他當然也懷疑我的才力,我做出自吹自擂的樣子,諏了他肯定不信的胡話,“大哥,這些可都是我私底下偷學的呢!還有啊,有一日我做了個夢,是個妙筆生花的夢,你信不?等我第二天起來了,我就大筆如椽、才思泉涌、倚馬可待、文不加點了。”
我還要說,哥哥就樂,當然他不信,可事實又擺在眼前,對於我目前的變化他也無法解釋爲什麼,而我又活生生的是人不是鬼。然後我又重中之重地強調,不要外泄我寫的東西,他也保證了。可他最後還是批評了我的缺東少西的字和那可憐的書法,我於是投其所好地發誓說,本小姐就這一個缺點,我一定會練好字,學好字,讓自己更加完美的。
小型宴會終於結束,哥哥們都很可愛,也都是好人,更是我現在的依靠了。我看我的任務也完成得差不多,只等日子出去跑馬玩了,心情大好,我的睡眠歌:“我等我的生命回車,我等我的人生另起一行,我等我騎在馬背上瘋狂,我等我坐在白雲上飄蕩。”
一展商才(1)
作者有話要說:舌耕筆走,不容易啊。各位,誰看到哪部清穿裡有老十,胤礻我的字,給我貼上,我這裡打不出來,但是我看到有的是對的,就是想不起來哪部書了,謝謝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