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死和被打死,這是兩個概念。就算她把供書拿出來,林太尉和皇上都不會罷休。
人都是先入爲主的,她打死了蘇諾和梅貴妃在先,皇上只會悼念梅貴妃,而不會在意她們做了什麼。
蘇諾和梅貴妃被這樣虐殺,這件事牽扯甚大,她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好說,更何況是趙端這個親自打死她們的人?
“皇后娘娘饒命啊!小的也是奉了您的話才動手的啊!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保小的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啊!
皇后娘娘,小的也是替您辦事的,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保小的啊。”趙端癱倒在地上滿頭大汗,腿軟地站不起來,緊緊抱住皇后的大腿不放。
“滾!”皇后一腳踢開他,強忍住怒火,怒瞪着他咆哮道,“還不帶本宮去看看!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坐到這個位子上的,蠢死你算了!什麼都辦不好,還連累本宮,本宮恨不得一腳踹死你算了!”
趙端立刻爬起來,哈腰點頭地道:“小的這就帶皇后娘娘去,小的這就帶皇后娘娘去!皇后娘娘開恩啊!”
皇后站起來,面容保持鎮定,走出內室向諸位宮妃道:“蘇諾和梅貴妃招供了,本宮去看看。來人,好生伺候着各位娘娘,不得怠慢,待本宮回來。”
這是變相的將她們軟禁在這裡了,衆妃雖然心知這裡面有問題,可皇后說的話就是命令,她們不能違逆,
皇后說完,丟下一衆宮妃,和趙端向慎刑司走去。
一到慎刑司,就有人擡出來兩具蒙着白布的屍體出來。白布上都有染上下面屍體的血。
皇后給了身旁宮女一個眼色,那宮女瑟縮了一下,大着膽子揭開白布,兩張慘白紅腫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那快要瞪出來的眼珠子把那宮女嚇得一個趔趄,一屁股栽倒在地上。
蘇諾和梅貴妃的臉慘白毫無血色,臉頰處高高腫起,嘴角開裂出血,雙眼凸出,額上布有青筋。
從脖子開始到處是帶血的鞭痕,把衣服都抽裂了,能夠從裂縫中看見裡面外翻的皮肉。
腰腹處還有好幾個烙印,看着那黑焦的肉他們都能夠想象出烙鐵觸碰到肉的那一刻“嗤嗤”的聲音和焦糊的肉味以及冒出來的黑煙。
她們的手指青紫浮腫,幾截手指詭異地扭曲着,一看就知道是受過拶指了,而且手指還被拶子夾斷了。
一個慎刑司當差的人還怕皇后沒看仔細,把她們的後背翻過來。兩個人的後背被鐵梳子梳得血肉模糊,骨頭都能夠清楚的看見,血流一地。
膝蓋骨被剔去,兩個膝蓋處是深深的血洞,小腿無力的垂着。
蘇諾胳膊上的守宮砂沒了,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皇后差點吐了出來,那濃重的血腥味讓她作嘔,扶着身邊的宮女面色發白,看着趙端的眼中恨不得噴出火來,“蠢貨!這叫只打了幾鞭子,幾巴掌?你連梳刑和刖刑都用上了,她們倆不被疼死纔怪!
本宮是怎麼說的?讓你挑那種外面見不到傷口內裡痛的來打,你把本宮的話當成耳旁風了是不是?你竟然還讓人上了蘇諾,你這是在虐殺!
不管蘇諾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她現在都是太子名義上的未婚妻,你打了皇室的臉你知道嗎?!蠢貨!”
趙端嚇得癱倒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磕出血來也不停下,“娘娘饒命啊!小的知錯了!娘娘饒命啊!”
皇后氣得肝疼,還好她還有理智,“給本宮封鎖消息,任何人不得外出。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得透露一點風聲,否則她們的下場就是你們的!”
這件事只有趙端和擡屍體進來的四個人知道,聽了這話,直磕頭保證道:“娘娘放心,小的一定半個字都不說出去!”
皇后一拂袖子,看都不再看地上蘇諾和梅貴妃的屍體一眼,轉身就像外走去。
“皇上呢?”皇后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還在大殿上朝。據說皇上發了好大的脾氣,說如果沒有解決方法就就不下朝。”皇后身邊得力的心腹道。
“想辦法給本宮拖着!拖得越久越好。還有,記得處理好,別讓人抓到把柄。皇上如果來了,就讓皇上到凌嬪那裡去,本宮一會就去。”皇后看了眼自己染上血跡的衣襬,眉頭一皺,“本宮要會宮換衣服。”
“是。”那宮女眸中閃了閃,垂首領命。
皇后回了棲鳳宮,從側門進入內室換衣服,然後把衆宮妃遣散,去了凌嬪那裡。
皇后一進來,就遣散了所有下人。
“皇后娘娘。”凌嬪掙扎着要起來行禮,皇后忙道:“不必多禮。本宮就是來看看你,你安心休息,本宮不打擾你。”
凌嬪虛弱地躺在牀上,鬱鬱寡歡,時不時看向皇后的眼裡帶着幾分埋怨,饒是皇后再自得,也沒辦法一直裝作沒事人。
“凌嬪,一會皇上來了,你可記得要怎麼說?”皇后冷聲道。
“臣妾記得,皇后娘娘放心。”凌嬪流着淚點頭。
皇上還沒來,皇后也無心繼續看凌嬪用眼神譴責她,便向外室走去,“本宮不打擾你休息了。”
她要等皇上來,凌嬪哭訴她就告狀,等皇上說了處死後,她再報她們已經死了。
皇后剛在外室坐定,就進來了一個人。
皇后驚恐地看着她,腳下虛軟無力,“梅貴……貴妃?!你不是死了嗎?!你是人是鬼!”
梅貴妃莞爾一笑,坐在凳子上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皇后娘娘猜猜,臣妾是人還是鬼呢?皇后娘娘希望臣妾是人還是鬼?”
“你……這不可能!”皇后震驚,蘇諾和梅貴妃的屍體都是她親眼所見的,梅貴妃怎麼可能還活着!
“怎麼,臣妾是人,皇后娘娘不開心嗎?”梅貴妃孩子氣地嘟起了紅脣,眸中閃過一抹精光,“皇后娘娘,你不就是想讓我死嗎,怎麼我死了,你還嚇成這個樣子啊?你讓慎刑司的人把我屈打成招,不就是想把我處死嗎?我先一步滿足了娘娘的意願,怎麼娘娘看起來不太高興反而非常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