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纖塵昏迷了足足兩天,可把木染和白挲急壞了。等他醒來,已經都是兩天之後的晚上了。
墨纖塵睜開眼,回想着昏迷之前收到的噩耗,眉眼一沉,掀開被子就朝外走去。
木染守在屋子裡的桌邊,聽到動靜,立刻看了過來,見他醒來,面上一喜,剛準備開口說話,便聽見他冷聲道:“準備馬車,我要去東臨。”
“什麼?!去東臨?!”木染大驚,“主子,你現在的身體……”
“通知木泫,接下來北成所有的事情交給他負責,按原計劃來。”墨纖塵不容他說完,拿了一旁放置的衣服就往身上穿,面色冷肅,眼底有着化不開的深沉。
夜色漆黑如墨,攝政王府燈火通明。
墨纖塵大步向外走去,白挲一把拉住了他,眉心緊蹙,是深深地擔憂,“你瘋了?你這身體,折騰得起?你纔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才穩住你體內奔竄的內力?按你現在的身體趕路,來回起碼半個月,半個月!你即使去了也沒有用,事情都已經發生那麼久了!
你知道如果你的毒性再發作的這麼兇險,你直接就死了嗎?給我好好待在這,有什麼情況林夕桑不可能不告訴你。有天師在,蘇諾她不會有事的!你答應過她好好調理身體的,你忘了?!”
“我是答應過她,但前提條件是她安全無恙。她生死不明,我再待在這裡一刻都會瘋掉。即便是一年、十年,我也要趕到她身邊,我不能讓她和孩子擔驚受怕,我也不相信任何人,我必須親自去找,找到她。”墨纖塵深深地看着他,眼裡是能將人溺斃的深情。
這一個丈夫對妻子的擔憂,也是一個男人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的承諾。
他,必須親眼確定她的安危。亦如同她必須親自去爲他尋藥。
愛,是永不死心。
白挲靜靜地看着他,半晌,既是欣慰又是無奈地笑了,“你是我親眼看着長大的,就你這副固執勁,最像我。要去便去吧,身爲一個帝王,首先是一個男人。一個男人,就不該讓自己的女人爲自己涉險。更何況,還有你們的孩子。
當年我妹妹離宮出走,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最初我以爲她只是鬧鬧脾氣不會走遠,到後來一直沒找到她,才知道事態嚴重。
等我自己放下手中研究去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難產大出血倒在路邊斷了氣,只剩下餓了三天不停啼哭的幼兒。不要像我一樣,一輩子沉浸在悔恨之中,我陪你一起去。”
墨纖塵勾了勾一抹淺淡的笑意,抿了抿脣,笑容隨即消失不見,眸中深遂,神秘莫測。
墨灼,別來無恙。
對她一直念念不忘並且不擇手段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這樣覬覦別人的妻子,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不顧同宗血脈了。
一筆筆賬,他記得清楚。
只怕用他墨灼一個人的性命,不足以消除他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