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長安抿了抿脣,笑意愈深,牽起她的手,安撫道:“別生氣了,我沒事。”
蘇諾偏頭瞪了他一眼,卻沒有甩開他的手,而是伸手給他抹去胸口那團令人作嘔的蛋黃,“知道我會生氣就別這麼傻得讓人折辱,你的忍讓不會換來他們的理解,反而慣得他們越來越得寸進尺。”
頓了頓,偏頭看向那羣百姓,話語裡帶着幾分冷意,“我數十個數,不滾的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那羣百姓見她這強勢的架勢,有的心生懼意,有的卻被點燃了怒火,各種不堪入耳的辱罵朝她襲來。沒有落長安的太子身份,蘇諾很明顯被當成了靶子,什麼難聽的話都朝她盡情罵着,似乎是在發泄不能將落長安繩之以法的餘怒。
落長安的臉色倏然微微一變,眸中笑意愈發冰涼,那些人罵得越歡,他脣角的笑意便一寸一寸消退。
罵他無所謂,他尚可以認爲清者自清,不需要解釋。可這樣罵她,卻是觸碰了他的底線。
未待落長安發作,蘇諾便冷冷一笑,拿出落長安曾給她的太子令牌,高高舉起來,冷聲命令道:“來人,把這羣聚衆鬧事、藐視皇威、意圖謀反弒君的人給我抓起來,我懷疑他們私通敵國,有意叛國,都給我關進天牢嚴加審問!”
話音剛落,潛伏在暗處早就氣得不行的暗衛齊齊出動,從四面八方涌來,氣勢洶洶,所有百姓都愣住了。
他們原本就是仗着落長安沒有人馬,所以人多勢衆才這麼放肆的。他們沒有想到,怎麼會突然之間出現這麼多人馬,而且毫不留情的要將他們關進大牢。
大牢裡審問是什麼滋味?那絕不是單純的問問話而已,大牢裡幾百種刑罰可都不是擺設!尋常官府大牢便已是常人所有不能忍受的恐怖,更遑論只關重大刑犯的天牢?
能被關進天牢的,除了犯人原本身份尊貴特殊以外,那便是犯下重大罪過的頭號刑犯。被關進天牢的,就沒有被放出來的可能!
於是幾乎所有人,在看見滿臉憤怒的衆暗衛時,紛紛奔走逃竄,心裡後悔得恨不得從來沒有參與過。
即使他們都在逃跑,被圍在中間沒能逃跑的百姓也依然很多,都被暗衛包圍,盡數押住帶走。
所有人都在奔跑逃竄,所有人都在吶喊尖叫,唯有落長安笑意淺淺,眸中溫柔,深深地凝視着蹙眉冷喝的蘇諾,心中某個地方,一再沉陷,不知名的情愫溢滿整個胸腔。
這個身形纖瘦的女子,不顧一切踏遍荊棘來到他的身邊,擋在他的身前陪他一同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用自己不算強大的力量爲他辯護爲他正名。
他給她的令牌,她用來保護他、替他出氣替他教訓那羣讓他委屈的人。
她這麼傻這麼真誠,一腔熱血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原來被她保護被她在乎的感覺是這樣的溫暖。
她常常說他看起來很美好,卻不知真正讓人覺得溫暖覺得美好的是她。
這樣的她,怎能讓他不爲之傾心?
縱使天下女子千千萬萬,不及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