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蜻一驚,連忙攔住她,“小姐,你做什麼?”
蘇諾拂開她的手,“我去看看。要真跪上三天三夜,人都要死了!”
“小姐,可是那是塵王殿下,你表現得那麼關心,是會被牽扯上的。”蜻蜻從昨晚上回來後就已經想明白了,自家小姐心裡喜歡的是塵王殿下,所以纔會一再拒絕太子殿下。而她也明白如今的局勢,所以不會亂說。
“小姐,塵王殿下已經跪了一個時辰了。我看着不大對勁啊,塵王殿下按說不是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下來的人。我聽那些小宮女說塵王殿下跪上兩個時辰一點也不像是有問題,連汗都沒有流過。可今天我看他面色好蒼白,怕是有什麼問題。”飄零皺着眉頭道。
她昨天已經聽蜻蜻說了,知道小姐擔心塵王殿下,特意打聽地非常清楚。
“你們放心,我有分寸。”聽見飄零說墨纖塵臉色蒼白,蘇諾心中一緊,直接朝外跑了去。
墨纖塵那些強大的人,怎麼會臉色蒼白?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墨纖塵跪在福壽宮主殿門口,木染跪在他的身後半步。周圍路過的小宮女小太監們路過時一直在看,嘀嘀咕咕地走開。
墨纖塵的臉色蒼白,雙眸闔着,背影挺直,額角有些細密的虛汗。一身白衣傲然挺立,彷彿世間萬物都毫無關係,哪怕即使是跪着,也讓人覺得風華絕代,清冷孤傲。
蘇諾來時,便看見這幅景象,心疼地無法自拔。
她走到他的身邊,掏出手帕來,跪坐在地上給他擦汗。她能夠清楚地聞見他身上的寒梅香氣,那麼淡卻又那麼濃。
墨纖塵睜開了雙眼,若寶石般晶瑩剔透的雙瞳中倒映着一張故作淡然卻滿眼擔憂的小臉。他輕輕撫上她的臉,冷淡的聲音裡帶了絲笑意,“睡醒了?”
蘇諾差點掉下淚來,卻又忍不住好笑,“你這人,都成這樣了,還想着這些。”
墨纖塵放下了手,那雙盛滿星辰的眼裡倏然黯淡無光,空洞無物,聲音也冷得可怕,“蘇五小姐怎麼來了,是看本王的笑話嗎。”
蘇諾眸色微斂,站起身來,沒有按他的想法離開,而是看着木染道:“塵王殿下怎麼一個時辰就堅持不住了,他怎麼了?”
木染看了一眼墨纖塵,看蘇諾此刻的舉動,他倒是覺得蘇諾配得上主子這樣護着了。
“主子昨天受了傷,帶你離開護着你時,胸骨被刀柄打中了。主子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
蘇諾深深地看着墨纖塵,“太后她憑什麼!明明是墨晞曄派人刺殺你,怎麼就成了你濫殺無辜!三天三夜,就算你你沒受傷也抗不過去!這明明就是想要你的命!我去找太后說去!”
墨纖塵一把拉住她,“不許去。”
“爲什麼?三天三夜是什麼概念?這麼冷得天,能把一個八尺壯漢活活凍死!不管怎麼說,你都是一國皇子,是一國親王。有什麼錯自然該有大理寺去判決,憑什麼讓你在這裡跪着!”蘇諾心都揪在了一起。
到這個時候了,墨纖塵還想着不拖累她,怕她和他牽扯上,引得太子太后他們對付她。
可她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墨纖塵這麼委屈,被至親至愛的人這樣對待?
“蘇五小姐,太后娘娘不知情。太子殿下派人將那些人的衣服全部換成了粗布衣裳,就丟在大街上,派人指控主子,說主子當衆鬧事,爲了解氣派人殺得。
太子殿下早就準備好了算計主子,人證物證確鑿。太子殿下裝模作樣壓下了這件事,表面上是爲了手足之情,不忍主子被處置。實際上就是讓皇上和衆位大臣知道,主子是有多麼殘忍暴戾,太子殿下是有多麼的仁愛。
太子殿下的人給太后娘娘吹了風,太后娘娘一怒之下才罰主子跪得。你去向太后娘娘求情,沒有證據,只會讓太后娘娘覺得你是和主子有什麼。皇上也對此尤爲不滿,故意給太后娘娘傳話,讓太后娘娘逼主子動怒,和太后娘娘撕破臉皮,然後就好順理成章地殺了主子。
這裡到處都是太子殿下和皇上的眼線,你快些走吧。這一兩個人我們還能解決,等一會路過的人來多了,我們就不好處理了。”木染小聲道。
蘇諾被氣笑了,墨晞曄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派人刺殺人家還污衊人家說是殺得。
“放心,我有分寸。”蘇諾整理了下褶皺的衣服,掰開墨纖塵的手,向內走去,“飄零,去給塵王殿下和木染倒杯茶來。”
“哎!”飄零一溜煙地跑去倒茶。
蘇諾走進主殿,拉了門口的一個宮女道:“太后娘娘可醒了?”
“太后娘娘剛醒,蘇五小姐若有事,不妨等一等,奴婢這就去通報一聲。”小宮女道。
蘇諾點點頭,走到桌邊坐下,“太后娘娘還沒用早膳吧?正好,我也沒用。你們快把早膳端進來,我陪太后娘娘一起用。”
小宮女連連稱是。
太后出來時就看見蘇諾坐在一大桌子邊,垂涎欲滴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一大清早就來找哀家,連早膳也沒用,這是有什麼事找哀家來了?”
蘇諾仰面衝她笑,扶着她坐下,“太后娘娘說得哪裡話。太后娘娘不嫌棄諾兒頑皮吵鬧,肯讓諾兒搬回來住,諾兒心裡感激不盡。”
太后笑着道:“既如此,那就陪哀家用膳吧。難得有人陪着哀家用膳。”
“以後諾兒每天都來陪太后娘娘用膳,早中晚三餐都過來,太后娘娘不準嫌棄諾兒過來蹭飯!”
“好好好,每天都和哀家一起吃,哀家求之不得呢!”太后笑眯眯地道。
“太后娘娘,一會諾兒陪太后娘娘用完膳,得去鎮國公府一趟,說不定什麼時候回來,要是誤了午膳時間,太后娘娘就不用等諾兒了。”蘇諾狀似不經意般道。
“怎麼今天還去?你身上傷還未好,如此奔波來回,怎麼受得了。”太后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