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叫的狗不咬人,會咬人的狗不叫。這句俗話不是沒有道理的。拿林諾殤和蘇惜比,一個只會哇哇亂叫使點小手段,其實不過是枚棋子罷了,一個卻是表面看上去純潔無暇,卻乾的出毀人清白這種齷齪事。
墨晞曄不簡單,墨纖塵更是不簡單了。她突然有些頭疼,爲什麼她要捲入這些糾紛裡?
她現在還沒嫁給墨晞曄,就被連累了。若是她真的嫁給了墨晞曄,那不是會被很多人盯着一心想要她死麼?
將來墨纖塵蟄伏得夠了,想要奪位,還成功了,那她身爲墨晞曄的太子妃,豈不是也要死翹翹?由此可見,她要跑路的想法多麼正確!
“墨纖塵身上的劇毒……出生就帶有?有這麼邪門?”她想起初見時他正坐在浴桶裡泡藥浴,有人會在青樓不泡妞而泡藥浴的嗎?
說明他體內的毒,需要藥浴來緩解,且時不時會發作,所以才迫不得已在青樓泡藥浴的,不然以那貨每次出現都一身潔白無暇的白衣,且渾身上下找不到一處不淨的樣子來看,絕對是有潔癖,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可能隨便找個地方換洗的。
她突然真的好慶幸,自己是怎麼從他手裡安全離開的,知道了他眼睛不瞎,看見了他完美健碩的腹肌,還看見了他在泡藥浴,無意中知道這麼多信息,他是怎麼放心讓她活着的?換做是她,估計早就一巴掌掐死他了!
“應該是吧。塵王殿下剛出生的時候,大夫就診斷出體內帶有一種慢性劇毒,具體是什麼,當如何解卻不知道,只診斷的出來活不過二十五歲,會經脈齊斷而亡。”蜻蜻仔細回憶着關於墨纖塵的事情,突然想到一點,“我聽尚食局的小太監說,塵王殿下的眼睛是小時候被宮裡的人欺負潑了有腐蝕性藥水弄瞎的,太醫們診治都說傷的太重無力迴天,連帶着眼睛一週的肌膚都嚴重灼傷,三個月纔將紗布取下,只是取下來後雙目就再也看不見了。”
蘇諾驀然一愣,沒想到他是真的瞎過,只是她想象不出,那樣一雙漂亮的眼睛,竟然曾經被毀掉過,想想就覺得心疼,“不是說不能私下議論嗎?他怎麼肯告訴你這些?不怕被旁人聽了去告發?”
飄零連道:“那尚食局的小井子喜歡蜻蜻!經常帶一些糕點饅頭之類的給蜻蜻,知道蜻蜻並沒有捱餓反而吃的很好之後還執意要給蜻蜻,說是讓蜻蜻留着當夜宵,以免晚上餓得慌。不過都被我吃啦哈哈!”
蜻蜻笑着啐了她一口,“胡說八道什麼,也不怕被別人聽了去。這可不能隨便說的,會治罪的!”
“我這不是隻跟小姐說嘛,我又不是無聊閒的跟別人說這些,我還是知道規矩滴!”飄零吐了吐小舌,打開蘇諾帶回來的糕點,拿起一塊一口咬下去,好吃的眯了眯眼睛,“哇,好好吃!蜻蜻,小姐你們快吃!”
蘇諾無奈的搖搖頭,飄零這個吃貨,像是知道她所想,飄零毫不留情的吐槽道:“我知道小姐心裡肯定又在說我好吃!不過和小姐比起來,簡直不能體現十之二三!小姐餓了的時候簡直如餓狼撲食,美貌與野蠻並存!”
蘇諾被她氣笑了,一個暴慄砸過去,“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當心噎着!”
飄零齜牙一笑,和蜻蜻倆開始搶吃的了。
被她們倆這麼一鬧,她倒是沒了繼續思索的心思,這麼幾天她一直忐忑,說一點都不擔心是騙人的,她閉上眼想好好放鬆放鬆。
看她閉上眼睡覺了,她們倆立刻噤聲,給她蓋好被子靜悄悄的坐在凳子上吃糕點。
她紅脣輕揚,聽着兩人窸窸窣窣的咀嚼聲,她掩飾不住地笑了,隱去笑意,她香甜地睡去。
而此刻,鳳棲宮裡,皇后端坐在上首,墨晞曄跪在下面,她不喊起,他便一直跪,一片靜謐。
終是皇后心疼他,耐不住,端起茶輕抿了口,卻冷厲道:“你告訴本宮,本宮跟你說過什麼?”
墨晞曄垂首,看不清眸中情緒,聲音平靜道:“母后說過,要以大局爲重,小不忍則亂大謀,女子可以寵,但不可喜歡上任何一位女子。”
皇后一杯茶猛地砸向桌子,茶杯四碎茶水飛濺,碎片扎入她的手心裡,鮮血順着茶杯流下,染紅了桌布,“那你告訴本宮,你做到了嗎!”
墨晞曄眸中晦暗不清,“兒臣明白該怎麼做。”
“明白?你明白就是這樣做的?你父皇問你要不要娶蘇諾的時候,你怎麼不拒絕?你明明知道我和你舅舅希望殤兒當太子妃,你還這樣做,這就是你的明白?你忘了你是怎麼當上太子的?你想爲了一個女人,害得我和你舅舅一家都死無葬身之地?”皇后氣的臉色漲紅,“這天下都在你手裡了,想要什麼女人沒有,連命都沒了,哪來的福分享受!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墨晞曄喉間梗塞,“請母后息怒,兒臣知道該怎麼做,定不會壞了大計,兒臣也不會因爲一個女人,讓這麼多年的心血都白費。兒臣這就叫太醫來爲母后診治。”
“母后不是不讓你開心,而是你要知道,以你現在的處境,不容許你有片刻掉以輕心!蘇家是忠於皇上的,蘇諾可保可棄,你不必花那麼多心思。”皇后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我看那葉沁言對你挺上心的,又是西曜最受寵的公主,你就接受了吧。畢竟四國並立,西曜雖說與咱們南啓結盟,但有沒有使詐,和別國結盟來害南啓,還說不定。有了葉沁言,想必西曜皇也不會再有別的心思了,這樣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讓葉沁言爲正妃,殤兒和蘇諾爲側妃吧。待到你登基之後,再擡殤兒爲皇后。”
“恕兒臣不能接受,兒臣自小就厭棄後宮爾虞我詐,所以只會娶一位妻子。兒臣既然要娶蘇諾,也承諾她只會娶她一人,便不會再娶他人。兒臣會讓西曜國與咱們南啓牢牢綁在一起,不敢背叛南啓,請母后不必憂心。”
皇后一怒,“你什麼意思!只娶她一個人?你將來是皇上!是要開枝散葉延綿子嗣,必須廣納後宮的!怎麼可能只娶一人!好一個只娶她一人啊,你不要逼我除掉她!”
她用力握緊流血的手,已顯年華的臉上滿是怒氣,一雙愈顯風韻的美眸中是不敢相信和失望,“這個女人迷倒了你!我倒要看看,她死了你還怎麼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