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家之主,蘇程必須掌控全局,安撫客人情緒,他看了眼一身大紅的蘇諾,知道這是她的態度,她在告訴他,她是不可能妥協的。
他知道她對林氏牴觸非常大,可她這一舉動,給了別人恥笑將軍府的機會。
他揉了揉太陽穴,頗爲頭痛地看着她,“諾兒……”
蘇諾回頭衝他微微一笑,“爹爹,怎麼了?”
“你……”蘇程不知該該怎麼開口,看着她有些失語。
而屋內的林氏得知蘇諾來了,不僅沒有穿上喪服,還一身大紅的出現在席位上,差點沒把孩子給氣出來,當即叉着腰就出來了。
“蘇諾你這個賤人!是你做的對不對?我就知道是你!你好狠毒的心啊,威脅我不夠還滅了我林家滿門,你怎麼不去死啊!你濫殺無辜,連幼兒都不放過,你會遭報應的,你會遭報應的!”林氏氣狠了,哭得滿臉眼淚鼻涕,被蘇惜攙扶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孩子給氣沒了。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
“什麼?是蘇諾做的?”
“不是吧!這怎麼可能!蘇諾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滅人家滿門!”
“蘇諾不是在皇宮裡待着麼?”
“你看看蘇諾一身紅的,人家死了爹媽她穿這一身,這不是明顯給人找晦氣呢!”
“就是,可得離她遠一點,別攪了生靈的安生,犯了衝。”
“蘇諾也真是夠狠的,居然放火燒人家滿門,嘖嘖……聽說林家老三剛生了個大胖小子,這簡直是要林家無後啊。”
……
衆人都不禁到處議論,還有幾個義憤填膺的故意把聲音提到最大,想要給蘇諾找不痛快。
更有一些本就看蘇諾不順眼,對蘇諾各種羨慕嫉妒恨的貴婦貴女,更是言辭激烈,咄咄逼人了。
面對林氏的謾罵和詛咒,蘇諾只是淺淺一笑,並沒有怒火中燒,反而極爲優雅的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半點起身和她對罵的意向都沒有。
她將茶杯輕輕放下,面上是一個高貴恬淡的淺笑,姿態優雅尊貴的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一雙清亮明媚的眸子裡泛着光亮,一身紅衣明豔動人。
“夫人這是說的什麼意思,蘇諾不懂。蘇諾昨夜一直在福壽宮裡,不曾離開半步,太后娘娘和福壽宮的下人都能夠爲蘇諾證明的。”
“你這個賤人,別爲我不知道,就是你乾的!別以爲麻雀變成了鳳凰,仗着太后喜歡你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你濫殺無辜,性情暴虐,你會遭天譴的!你爲了那兩個賤婢,滅了我滿門,我要殺了你爲爹孃他們報仇!”
要不是蘇惜死死拽着林氏,林氏早就衝上來打她了,林氏原本風情萬種的面容,此刻憔悴油膩,滿臉淚痕,一雙美眸紅腫難看,面容可怖,與優雅淡然,舉手投足間帶着幾分孤傲華貴的蘇諾截然不同。
兩人的姿態,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
而林氏身旁的蘇惜一身素白的喪服,面容憔悴,傷心欲絕,身形瘦弱,楚楚可憐。
鼻子上的傷早就好了,一張極美的臉蛋此刻顯得是那麼的令人心疼,讓不少男人都不禁爲之同情,爲之心疼,心裡傾向蘇惜。
“娘,你別說了,是我們命不如人,五妹心裡有怨,自然是要拿我們泄氣。娘,是惜兒無能,不能保護你們,請娘千萬不要再生氣了,惜兒已經失去親人了不能再失去娘和小弟弟了。”蘇惜扶着林氏,一雙美眸含淚不落,聲音哽咽,連有些女子都忍不住哽咽了。
“蘇諾欺人太甚!對自己的姐姐都這麼狠,將來當了太子妃,我南啓的百姓可怎麼辦!天啊,讓這樣的人做太子妃,天理難容啊!”有些見不得蘇程好的政敵開始挑撥人心了。
“就是啊,這樣心胸狹窄,手段狠辣,心腸歹毒之人,不配做太子妃!蘇諾不配做太子妃,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不斷有人符合,言辭越來越激烈,蘇程和蘇軒都黑了臉,對於林氏這麼拎不清的行爲感到非常氣憤。
無論出了什麼事,都是他們自己府裡的事情,家醜不可外揚,林氏掌管將軍府大小事務這麼多年,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憑白讓人看了笑話去,若是有別有用心之人故意煽風點火,或是利用這件事情對蘇程不利,那就麻煩了。
蘇諾在決定這樣走出房門時,就想到了可能面臨的後果,被這些人這樣罵,她並沒有解釋的打算,因爲她本來就沒有做這件事,解釋只會讓人覺得她在心虛。
衆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想忽視都不行,蘇程面色黑沉,給護衛使了個眼色,示意讓護衛將林氏帶下去。
可林氏早有準備,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來,護衛剛想上前,林氏就一副要和護衛同歸於盡的架勢,弄得護衛根本不敢動彈一下,生怕激得林氏小產。
蘇惜很配合地驚呼一聲,轉而悲愴道:“娘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娘,算了吧,再怎麼說,五妹也是爹的女兒,是惜兒的妹妹。她犯了錯,是我這個做姐姐的管教不力,有什麼事情就衝着我來,娘有什麼氣就向我發泄……”
蘇諾心裡嗤笑一聲,裝姐妹情深?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這一句句的給她下套下的挺歡啊!
她仍是淺淺的笑着,絲毫不將她們放在眼裡,“蘇諾昨夜一直都在福壽宮,如果夫人不信,可以去報官讓他們來抓我,我相信官府一定會查清楚還蘇諾一個清白。
還請夫人和三小姐,這種沒有證據沒有憑證的話不要隨便說出口了,禍從口出,若不是念着你們是爹爹的心上人,我完全可以告你們誹謗的。”
“還有一點,我需要說明。林家上下跟我沒關係,我不是來給他們披麻戴孝下跪磕頭的,我只是回家而已。至於穿什麼樣的衣服,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反正我沒有穿明黃色,好像沒有哪條律法規定不能穿紅色的衣服吧?”
蘇諾好整以暇地看着前方,不看着任何人,只是微微垂首輕聲嗤笑,絲毫不掩飾她對她們的輕蔑,讓人將她的不屑一顧看得清清楚楚透透徹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