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擺擺手,懵然無辜地道:“姐姐說反正戴幾天也不會戴壞,她喜歡這些,想要戴幾天,讓我別小氣。姐姐拿了好多,還給了六妹,我跟二哥說這些我今天要來拍賣,二哥就幫我要回來了”
這些人都是人精,一聽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蘇惜見蘇諾的嫁妝好,想要卻又不能要,就壞蘇諾的吉利,穿金戴銀的到處晃悠。
他們都是見過蘇諾多次的,蘇諾和西曜三公主比賽贏了西曜三公主爲國爭光、爲大公主吸毒血、用命去救大公主和四公主。還有他們在蘇諾和葉沁言的爭吵中聽出來,還有半山腰上、山頂上保護大公主四公主的事。
這些事加起來,他們怎麼都不相信一個會爲了與自己不相干的豁出命去搭救的人會那麼小心眼的給自己的姐姐背後穿小鞋。
所以他們心裡開始認定蘇諾是個心地善良美好的女子,而蘇惜就是個嫉妒妹妹想要害妹妹的陰險女子。
衆人一氣,更加憤慨了,忘了身份忘了尊卑,立刻就有人出言道:“那是你的東西,憑什麼讓她戴?你不會拒絕嗎?簡直欺人太甚!”
也有人自持身份,心裡想法再多,也沒有表露出來,只是靜靜地看着。
蘇諾委屈地撇撇嘴,“娘說我是太子側妃了,要讓着姐姐。娘懷孕了,我不敢惹她生氣。咱們不要說這個了,娘不讓我往外說得。不如我們開始拍賣吧?”
提及拍賣,剛剛激昂慷慨的幾個人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不宜過多評論,瞬間偃旗息鼓。
有人問道:“蘇五小姐,這一件步搖就已經價值不菲了,你的嫁妝還有那麼多,常定將軍這麼有錢嗎?你拍賣了,常定將軍同意了?”
“這些東西,是我祖父、曾祖父上陣殺敵,保家衛國立下戰功時先皇所賜。爹爹曾說,這些東西是我們蘇家用代代兒郎們的性命換來的榮譽,只爲了保護國家保護百姓保護自己的親人。
所以爹爹想將這些東西留給我們,當作是嫁妝,讓我們風風光光的出嫁,不給我們蘇家丟臉。但是我覺得這些東西是死物,要再多也沒有用,人死了,也不過是黃土一抔,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有何用?
殊途同歸,我覺得這和在戰場上浴血殺敵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爲了國家昌盛,百姓安康。所以自作主張的想要拍賣,爲老百姓們做一點事情,這樣也就不違祖父他們想要保護老百姓的夙願了。”蘇諾擲地有聲地道,雙目堅定,如黑曜石般明亮。
全場靜寂了幾秒,倏然掌聲雷動,空氣中溢滿了難以言喻的激動與熱血。
“說得好!常定將軍他們出生入死,保衛國家,就是爲了老百姓!虎父無犬女,蘇五小姐一點也不輸給常定將軍啊!”
“一個小女娃都有這樣的思想覺悟,如果南啓人人如此,還有誰敢來侵犯!”
“蘇家世代出名將,真得是名不虛傳啊!連女兒家都是這樣的大義,南啓後繼有人了啊!”
“這個步搖多少錢?我買了!”
“對對對,多少錢?我要!還有其他的東西,都拿上來!”
“我也要我也要!你們別和我搶,這步搖我夫人說喜歡的緊!”
……
人人都搶着要買,蘇諾也沒有獅子大開口,說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數,那些人就搶開了。
能用這麼點錢換一個價值連城的步搖,這怎麼說都是穩賺不賠的事。是以人人都想撿這塊肥肉,價格“蹭蹭蹭”地往上漲,一路高飈。
而蘇諾只是淡淡看着,不作言語。這些東西如果不是被蘇惜和蘇依糟蹋了,她是不可能拿出來賣的。
蘇家世代名將,用血的代價換來的賞賜,留做後人用。她就這麼賣了,別看她面上風平浪靜,心裡難受着呢。
她最欣賞的,就是那些保家衛國的軍人。出生入死,奔走在前線,浴血奮戰,與敵人殊死搏鬥。
她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喪盡天良的蛀蟲。不付出,不努力,享受着得天獨厚的待遇,卻仍然做着一些卑鄙骯髒的事情。
前一世,殺手集團就只接那種要殺貪污腐敗、爲惡多端的人。不是正義感爆棚,而是見不得一些啃食祖國血液的蛀蟲活得風生水起,認真努力的人卻生活在最底層,怎麼都看不到希望。
她只拍賣了那些被蘇惜和蘇依穿戴過得衣服首飾和她們偷拿的古玩奇珍。光憑這些東西,就夠開很多醫館和孤兒院了。
她提的價雖然不高,但人人都想要,人人都不想放過,價格一路高漲,最後竟然到達了一個極高的數字。
就這樣,每一件東西拿出來,那些人都哄搶一光。到底都是世家權貴、重臣能將,家底豐厚,怎麼敗家都沒事。更何況,即使是那麼高的數字,他們都覺得買回去是賺了的,面上一點心疼都沒有,喜滋滋地拿着東西回家。
等所有的東西賣完,拍賣會也就散了,人們魚貫而出,蘇諾也回到了酒樓二樓的房間裡,疲憊地躺在牀上。
墨纖塵睨了她一眼,見她情緒不高,便給她倒了杯茶,遞給她,“你非要出來,就是爲了這個?”
蘇諾接過茶杯,一飲而盡,將茶杯隨手一放,咂了咂嘴,繼續躺在牀上不想起來,“對啊。”
“何必如此,那些東西,你當掉豈不是更好?”這樣費時費力還不討好,就爲了一個名聲,值得嗎?
“我一向睚眥必報,她們敢算計我,我就是虧本也要還回去,打得她們不敢再來惹我。”蘇諾雙目放空,喃喃地道,“而且我要那麼多東西做什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多拓廣一下資源。
你等着看吧,今天過後,她們母女幾人的名聲就會臭到谷底。在這個時代,名聲代表了什麼,有多重要,你比我明白。她們曾經讓我被世人唾罵厭棄,如今我便要讓她們嚐嚐我所受過的那些事情,百倍償還。”
她建立醫館和孤兒院,豈是她說得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