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愣了一愣,這將她關在這裡的人是得多殘忍?門上被鎖就已經逃不出去了,還把人用鐵鏈禁錮住,又不給吃得,這樣活生生餓着折磨死,還不如給人家一個痛快。
“你向外走,儘可能地走到極限。”蘇諾的性子本來就是,你越不讓她做得事情她就越想辦法去做,越不告訴她她就越發了心思想要一探究竟。
蘇諾聽見嘩啦啦直響的聲音,裡面的女人聞言朝外走了出來。蘇諾從小窗口那裡,只能看見一身穿素雅宮服的女子赤腳立於臺階之上,手足皆被一根巨粗的鐵鏈拴住,無法再走一步。
蘇諾只能看見齊胸口處,卻不能看見女子的臉。女子有一雙十分白淨柔軟的手,提着重重的鐵鏈,手腕處被磨破出血來。
雖然身處冷宮被拘禁起來,但這女子並沒有自暴自棄,衣衫雖然舊,卻仍然乾淨整潔。站在那裡身形十分窈窕,風姿綽約,想來定是家教極好的女子。
溫溫柔柔的,這樣的女子怎麼會被關在這裡呢?
蘇諾脫下外衣,將裝着點心的油紙包裹好,確定不會落地時被砸散後估量了一下距離,然後朝着女子所在的位置扔了進去。
油紙包落在女子白淨細小的腳旁邊,蘇諾看見她微微彎腰撿了起來,長髮及地,柔順地垂了下來。瑩白細嫩的脖頸,幾縷青絲飄揚,勾得人心裡癢癢的。
“多謝公子的美意,無以回報,還望公子儘快離去,以免被人看見。”女子拾了油紙包,雖然沒有什麼特別欣喜的樣子,蘇諾還是聽出她聲音裡歡快了許多。
蘇諾默默地轉身走了。雖然萍水相逢,但這個女子讓她的心情不得不沉重了些。皇宮果然是個吃人的地方,這樣的女子也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女子掀開被男子外衫包裹着的油紙包,赫然是一些模樣精緻的酸梅糕。深紅色的、小小的、一塊一塊的,看起來十分可愛。
原是蘇諾因着懷孕以來口味偏甜偏酸,隨身都帶着解饞的小零食。
女子伸出蔥白細嫩的手指,拈了一塊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竟格外可口。
女子不覺擡頭望了望那扇小窗口,心裡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這吃人的皇宮裡,竟還有如此善良的人?
女子低頭看了看包裹油紙包的外衫,青色的錦衣,乾淨整潔,低頭嗅了嗅,竟帶着淡淡的清香。
女子心中明瞭,這原是女子身上纔會有的香氣,雖然清淡,可她也是女子,又怎會分辨不出?
蘇諾走了沒多久,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前面,那身影看見她似乎終於鬆了口氣,又忽然提了一口氣,朝着她毫不客氣地斥道:“你沒吃飯啊在後面磨磨蹭蹭的!都正中午了你還不快點走!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長時間!你上輩子烏龜投胎的啊!”
蘇諾淡淡瞥了他一眼,沒理他,繼續朝前走。
落長錦剛準備繼續炮轟,便聽見她似是悵然般問道:“方纔我看見一個很破敗的宮殿,你們皇宮原來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