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精衛轉過身來看着他,“我要給你的答覆就是,以後在戰場上見,我絕不會故意讓你!”
“是!這纔是我認識的精衛。”
“還有,我決不放棄!”精衛堅毅地凝望着元冥,“不放棄你!”
元冥一怔,“我覺得我說的已經很明白了。”
“那現在大家都說的很明白了。”精衛與元冥並肩站成一排,“你不會尷尬吧?”
“我?不……當然不會……”元冥嘴角的笑意顫抖了一下。
“那就好,因爲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戰場和情場上都必須征服的對象!”精衛堅定地望着元冥,裂開嘴角一笑後昂首挺胸地從他身邊走過。幾根青絲調皮地輕輕粘在元冥的雙脣上,一股誘人的芳香撲鼻而來。元冥望着精衛走了好遠,才忽然反應過來海浪已經浸溼了自己的外衫。
精衛沒有多餘的停留就馬不停蹄地向神農方向飛去。翱翔在天際的她,才大着膽子回頭望了望早已經看不清楚的地面。心中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回想着剛纔對元冥的那番話語,竟有絲難以置信。要知道這可是她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氣,折騰了幾日纔敢有今日當面的那一刻。精衛收回了視線,算了,已經發生的事情是改變不了的!說清楚了也好,省的以後胡思亂想的。
“父王。”精衛叩響了神農藥山茅草屋的小門。屋內傳來了一聲不輕不重的應和聲。精衛推門而入後,很是乖巧地坐在了一旁。仔細聆聽着炎帝神農在裡屋搗藥的聲響。
“何時如此見外了?”炎帝低沉地說道。
精衛咬着嘴脣,低着頭,將雙手埋在裙衫裡,來回緊搓着。
“這是還在生我的氣呢?”炎帝擦着手,掀起了門簾走到了精衛身旁。
精衛趕忙站了起來,“沒有!女兒怎敢生父王的氣?只是……只是……只是我覺得自己太自私,太沖動了。沒有臉面懇求父王的原諒……”
炎帝和藹地望向精衛,“父女之間還需要說這些嗎?”
“對不起!父王!是我太任性了……”精衛說着就要跪下去,炎帝趕忙扶住了她,和顏悅色道:“我從未生氣,何來原諒之說?只要你明白,你過得好,就足夠了。”
“父王!父王!”哀蒼急促的聲音打斷了炎帝和精衛。
二人都不解地看着衣衫不整的哀蒼,哀蒼攏了攏衣領,急急忙忙道:“上青玉書眼下在猰貐手中!”
“你確定?猰貐,就是妖族的首領?”精衛說道。哀蒼拼命地點着頭。
炎帝卻皺着眉,掃視了哀蒼一身,“你昨晚去哪了?”
“父王,這別管我昨晚去哪了,總之這個消息是千真萬確的!貳負已經和猰貐交過手了,親眼看着猰貐揣着上青玉書,不會假的!我就是趕着回來告訴父王一聲,我們的機會又來了!”
“看來昨夜你是通宵都泡在酒館裡了?”
“我……我這不是爲了打探消息啊!”
“我說了這件事你們不要管!上青玉書在誰手上,都和我們無關。你們不準去!”
哀蒼撇着嘴就要爭論,精衛卻攔下了哀蒼,笑道:“大哥這是酒後胡言呢!我先送他回去。”
炎帝轉過身又進了裡屋。哀蒼被精衛拽了出來,不情願地走上了下山的路。
“你做什麼啊?你何時又站在父王那邊了?”
“大哥!難道你不覺得最近我們和父王之間,除了爭吵就是爭吵嗎?”
“那……那是因爲父王不同意我們出兵啊!我這是在爲我們神農爭取利益啊!”
“父王見多識廣,他這樣做必有他的道理。”
“那我們就袖手旁觀,任人宰割?”哀蒼賭氣地衝到了精衛前面。
“我只是權宜之計,不想再和父王發生衝突了。你也知道,這段時間,我一直沒有好臉色……總之,父王這邊我替你打掩護,上青玉書的事,你就偷偷去辦。”
“妹妹……”哀蒼忽然止住了步子。
“反正,你得平安回來就是了!”精衛豪爽地拍了拍哀蒼的肩膀。
哀蒼會心一笑,手臂架過精衛的雙肩,二人有說有笑地就消失在了山徑上。
朦朧的山雨不知何時而來,升起的冷霧迷離了炎帝在窗口眺望的雙眸。炎帝手中的人偶正含情脈脈地望着他,可是在說讓他放心呢?
午時一刻,秋日懶洋洋地懸在北國的天際。檮杌迎風而立在城牆,剛剛又和窮蟬爭執過的他,前所未有的疲倦。即便籠着輕薄的陽光,也只是一片無力感。截斷自己所有的後路,是對還是錯?泯滅掉自己最後的一絲愛,是否真能換回婭桑的一片安寧?檮杌怔怔地望着婭桑寢殿的方向,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了,她足不出戶,空落的心是否已經被時間填滿?
“她還是每天在做香囊嗎?”檮杌沒有回頭,卻向身後的人詢問着。
依謠點了點頭,“她好像完全忘記傲狠已經死了的這個消息。”
“還有多久你纔有把握能讓她同意回巫醫寨去?”
“其實,我不是怕她拒絕。我擔心的是她就算回去也不會照顧自己,眼下讓我在這裡守着她,難道大哥心裡不會覺得更安心嗎?”
“不會!”檮杌神色凝重,“她過得好不好,我都要她儘快離開!”
“大哥……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
“總之,你儘快送她走!”檮杌打斷了依謠的話,邊走邊說,“我會離開一段時間,窮蟬和釉湮,就勞煩你了!”
“是去找猰貐奪上青玉書嗎?”
檮杌點了點頭。
“即便奪不得,也要記着平安回來!”
檮杌笑了笑,卻又轉瞬即逝,留下一個漸遠的落寞背影雕刻在了此時此刻依謠的雙眸裡。
“妹妹!”窮蟬遠遠地就招呼着依謠,依謠回首望去,看着站在他身旁的釉湮就收斂起了笑容,一臉嚴肅地走了過去。
“如今你是否只顧着和大哥親熱,都不離我這個二哥了?”窮蟬的語氣介乎於認真與玩笑之間,依謠只得苦笑着卻不知如何回答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