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鸞低下頭繼續吃着碗裡的飯,感覺幾個人的態度不像是發現自己的模樣,如果這幾個老變態看到自己應該瘋狂的追過來纔對,但是幾人。。。像是過來吃飯的樣子。
好似印證白鸞的想法一樣,幾位長老一進到酒樓便朝着不遠處的空位走去。
店小二熱情招呼,幾人開始點菜。
白鸞暗笑,看來自己的僞裝還是挺成功的。
綠翳二人不急不緩的吃完飯,在桌子上留下飯錢,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出去。
北長老偶然間擡頭便看到白鸞的身影,但是他並沒有認出白鸞只是覺得剛剛那道身影和白鸞很像。
“發什麼呆師弟?”南長老擡起手在北長老面前晃了晃。
“沒事。”北長老怪自己想得太多,再怎麼樣,那丫頭也不會傻到大搖大擺出現在幾人面前。
白鸞安安心心的回到客棧,卻發現客棧門口聽了一輛十分眼熟的馬車。
“這不是月息溟的車嗎?”白鸞看向客棧裡,這傢伙不會也住這家客棧吧。
白鸞回到房間後,在屋子裡來來回回的踱步。
“主人你怎麼了?”綠翳看着快把自己繞暈的白鸞說到。
“沒事沒事,讓我想想。”白鸞一屁股坐在 椅子上,小臉皺成一團,好像在糾結着什麼。
白鸞一手支着下巴,另一隻手敲打着桌子,愁眉不展。
夜晚,燈火闌珊。
大街上高懸燈籠將整個彌城照耀的如同白晝。
白鸞出去查看過,馬車就停在客棧的後院,而且那輛車絕對是月息溟的車。
白鸞跑到櫃檯,招呼過掌櫃問了月息溟的房間,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跟月息溟說一下月靈泉的事情。
得到房號後,白鸞順着樓梯爬上樓。
三樓天字號房。
門口,白鸞深呼吸,終於擡手敲響了房門。
幾息之後,門內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緊接着,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白鸞安靜的站在門口,看向看門的人。
是月息溟,一身白衣的月息溟,弱不經風的模樣讓他本就妖豔的臉更加令人驚豔。
月息溟被門口的白鸞嚇了一跳,顯然是沒料到白鸞會出現在這裡。
月息溟妖豔的臉上有一絲蒼白,他的脣角微微抽動一下,隨即轉身,清淡的話音傳來,“進來說吧。”
白鸞跟着走進房內,順手關上房門。
屋內很安靜,只有他一個人,窗口的青絲銅爐散發着淡淡的白煙。
月息溟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安靜的看着白鸞道,“坐吧。”
白鸞聽話的坐在他的對面,抿了抿紅脣,終於開口道,“你姐姐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對不起。”
琉璃般的雙眼滿是真誠,認真的看着月息溟,如果不是她,月息昭就不會命喪月靈泉。
月息溟渾身僵硬住,眼中閃過深深的紅光,心底炸開的酸澀讓他呼吸一滯。
良久,屋子裡都是出奇的安靜,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月息溟拿起茶杯,白皙的手指泛起青筋,隨即開口道,“不怪你。”
白鸞眨着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只能怪謠言
的散播者,一切都是天意。”月息溟聲音淡淡的,彷彿自遠方飄來的空靈感。
“對不起。”白鸞又說了一次,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原本高傲的如同一隻孔雀一樣的月息溟此刻再也沒了往日的驕傲,沉靜的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
“再說這句話,我可就不把你當朋友了。”月息溟勾着眉眼,儘量讓自己和以前一樣。
白鸞深吸一口氣,“這個仇,我會替你姐姐報的。”
“我可以自己來,當然了,我不介意你給我打個下手。”月息溟勾着紅脣,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好。”白鸞笑着應到。
二人繼續說了一些白鸞離開後的事。
此次彌城之行,鳳君弦雲溯還有梵天邪是一起過來的,只不過半路時梵天邪臨時有事,提前離開。
鳳君弦和雲溯在隔壁的房間。
當月息溟問白鸞是不是將令兩個人叫過來時,白鸞拒絕了,對上鳳君弦,白鸞總會覺得怪怪的。
白鸞以自己還有事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回到房中的白鸞思前想後,覺得在城中呆的越久被發現的機率越高,尤其是月息溟和鳳君弦他們也來了,說不定哪次見面就會被四個老變態盯上。
想來想去,白鸞還是覺得找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比較保險。
第二天一大早,白鸞帶着綠翳朝着城外西北的方向前行。
去那邊是爲了實地打探一下彌城密境的入口的情況,當然也是爲了尋找下一處藏身地。
白鸞坐在綠翳幻化成的鸞鳥後背上,俯瞰着身下的景物。
隨着她越發深入彌城西北地帶,白鸞發現,越往西北人煙越少,而且活物也越來越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身下這片區域,連樹木都是枯萎的,呈現墨色的黑。
黑木林就是因爲樹木都是黑色的而得名的嗎?
綠翳緩緩降落,白鸞從綠翳後背翻越而下,二人出現在黑木林的入口處。
靈獸的叫聲時不時從樹林深處傳來,空洞的聲音荒蕪的樹林,讓人渾身不舒服。
踩在地上厚重的枝葉,腳下產來樹枝這段的悶響聲。
“主人,這裡怎麼這麼奇怪。”綠翳跟在白鸞的身側,眼睛警惕的觀察着四周。
“這密境入口設置的倒是奇怪。”
忽然,前方傳來細微的說話聲。
白鸞和綠翳對視一眼,隱去氣息,緩慢的朝着前方移動。
前方的說話聲逐漸清晰起來。
白鸞和綠翳在一片枯樹叢後停下腳步,透過間隙看向前方的人影。
“醜瞎子,竟然敢跟大爺我搶路,活的不耐煩了!”五個身着一樣墨藍色衣袍的人將一個身材並不高大的男孩圍在中間。
白鸞眯着眼看向中間的男孩,很眼熟啊。
待到人影晃動,白鸞終於看清那男孩的面容。
白鸞挑眉,怪不得覺得他眼熟,原來是這個小少年。
被五人圍在中間的男孩正是那個盲眼少年,彌城不受寵的皇子,彌疏影。
此刻的他被氣勢洶洶的幾人圍在中間,但是他的臉色異常平靜,絲毫不顯慌亂。
白鸞壓下準備幫忙的心思,
摸着下巴打量着少年,她倒是好奇這小子有什麼本事能穩如泰山。
前方。
五人手裡吃着長劍,各個面色陰狠的看着少年。
“大哥,你看他穿的衣服,倒是做工精良,說不定是哪家的少爺呢。”一人眼尖,急忙說道。
“少爺又怎麼了,少爺也是個瞎眼的,會有人重視嗎?”爲首的男子挑着下巴說道。
彌疏影聽到那句瞎眼,沒人重視後,沉靜的臉上終於漏出了其他的表情。
陰森的聲音從少年嘴裡傳出,“你說,我瞎眼沒人重視?”這是他這麼多年來最大的傷,是啊,誰會對一個瞎子精心培養呢,真是可笑。
彌疏影的臉上忽然勾起一抹笑意,空洞的雙眼望向爲首的男子。
忽然,只見一道光影閃過,緊接着,刺耳的嚎叫聲響徹山林。
就在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爲首的男子已經跪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捂住雙眼,鮮血順着指縫從臉上滑落。
“我。。。我的。。。我的眼睛!”男子擡起頭,雙眼被鮮紅的血液覆蓋。
“你一定不知道瞎子的感覺,讓你也體會一下,不用太感謝我。”彌疏影笑了,笑的彷彿地域而來的魔鬼,讓人心生顫慄。
周圍四人被彌疏影出其不意的這一招驚得連連後退,顫抖着身體,連手中的長劍都握不穩了。
白鸞隱在暗處,勾着脣角,看着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年,沒想到他竟然會有如此恐怖的一面,但是一想到皇宮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也就釋懷了。
在那種環境下,如果不狠一點,他是無法長這麼大的。
“太狠了。”綠翳暗暗搖着小腦袋感嘆。
白鸞笑而不語,繼續看着莪前方的動靜。
彌疏影拄着竹棍,一腳踹飛跪在地上的那名男子,朝着其餘四人走去。
四人此刻已經忘記掉頭逃跑了,驚恐的看着步步逼近的彌疏影。
“噗通。”其中一人直接跪在了地上,他一把扔掉手中的長劍,不斷的在地上磕頭,“少俠饒命少俠饒命!小的狗眼不識泰山!冒犯您了!”
其他三人一看這情勢,也直接跪在了地上,四人齊齊的磕着響頭,一個勁的求饒。
“少俠饒命,以後甘願爲您做牛做馬!”
彌疏影停下腳步,脣邊勾着殷紅的笑意,“做牛做馬?”
“是是是,做什麼都行!只要少俠能繞過小的一條賤命!”
“呵呵。”陰涼的笑聲迴盪在樹林中。
緊接着,便是一陣劍入骨肉的聲音。
四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的黑衣少年,隨即永遠的躺在這片樹林之中。
彌疏影將手中的劍收起,再次插進竹棍之中。
轉身的同時,冷冷的說道,“我討厭身邊有人打擾。”
那名被毀了眼睛的男子此刻咬着嘴脣,壓制自己的聲音,顫抖的所在一邊。
彌疏影冷笑一聲,“放心吧,不殺你,我還想讓你體會體會我的生活到底是多麼的有趣呢。”
說完,彌疏影瘦小的身子朝着樹林深處走去。
竹棍點着地面的枝葉,此刻的他再次恢復那個弱不經風的少年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