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命你查這件事,對吧?”閆貴人看着素雅,淚痕猶在的臉頰惹人心疼。
素雅道:“是。”
下意識的行爲,完全忘記了皇帝命令過“不許聲張”。
閆貴人笑了,卻苦澀的很,任誰看了都要難過。
她說:“不要去查。”
素雅還未曾繼續問什麼,閆貴人便似看穿了一般,繼續道:“皇上既然只對你一個人說的,必然是不想他人知道。這件事本就是皇家之內不光彩的,即使你什麼都沒做,皇上也不會怪罪於你。”
素雅瞭然笑道:“本來我還只是懷疑,如今看來倒是真真的了。閆姐姐,畢竟是你的孩子,你竟這般護着那個讓你失去孩子的人麼?”
閆貴人皺眉:“我不是護着她,而是不想你捲入這件事情之中。”
素雅去看閆貴人,那般認真的神色,確然無法看出究竟。若是爲着先前她教她如何承寵,素雅卻也覺得不盡如是。輕輕點頭,表示自己不再明白,卻終究無法真正開口,承諾不再追查。
直覺告訴她,這般平靜的表面之下,閆貴人所想要隱藏的秘密,絕對不是那般簡單的。未必去查,卻也,未必不去查。
素雅轉身離去,閆貴人嘴角的微笑更甚,劃出清晰的弧度,趁着慘白的臉色看起來些許的詭異。
丫鬟送來調養的湯藥,閆貴人道:“折騰了一晚上,你也該累了,去睡吧。湯藥我喝完了放着,你明天再來收吧。”
丫頭應是,輕巧退下,並且關上了殿門。
閆貴人撐着身子起來,將一整碗湯藥盡數倒進了花盆。而後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轉身躺下,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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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主殿,錦茜本以爲素雅睡了一日,應該毫無睡意,正想拿出先前的繡到一半的荷包,卻忽然發現素雅又開始打呵欠。
“小主困了麼?”
素雅輕輕點頭,眼中迷濛,“方纔本就沒睡醒,如今更是睏乏了。”
“可是小主還沒吃東
西呢,不如小主先坐一會,奴婢去做點東西來,小主吃了再睡?”能好好睡一覺是好事,可素雅一天都未曾好好吃點東西,錦茜甚是擔心。
素雅輕輕點頭,對錦茜道:“你去吧。”
錦茜知道素雅睏乏,想是也吃不了多少。只吵了四個小菜,配上一個開胃的湯,趕緊斷了來。
饒是如此緊趕慢趕,錦茜回來的時候,素雅已經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了。
錦茜無奈,搖着素雅的肩膀輕輕喚道:“小主……小主……”
老半天,素雅才堪堪醒了過來,對着錦茜愣了半晌,終於反應過來。拿起筷子,卻忽然感覺噁心欲嘔,全然吃不下去。
憂心錦茜多想,素雅裝作若無其事道:“我還是想吃饅頭。”
錦茜狐疑的瞅了一眼,還是去小廚房拿了饅頭來。
在錦茜擔憂的目光中,素雅盡力多吃了些,然後才洗漱了躺牀上去睡。
素雅的不正常睏乏在錦茜看來是擔心不已,這些日子事情過多,生怕素雅有個萬一,幾次三番的要找太醫診治,都被素雅推脫了過去。
沒辦法,錦茜只好勸道:“小主不想找太醫,至少也自己做個檢查。”
素雅無奈笑道:“名醫不自治啊!自己給自己診斷,經常會出錯的。”
對上錦茜仍然擔心的目光,素雅笑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萬一有問題,我立刻跟你說好麼?現在別擔心了,我真的沒事。你也知道,心瑤……心瑤不在之後,我一直都心神俱疲。衛太醫不是也說過麼?我那些日子傷了身子,又沒有好好調理,以至身子變差,只要多休息便好。如今我整日整日的歇着,不是更好麼?”
“可是……小主,奴婢還是覺得你現下的睏乏不正常……”
素雅攤手,一臉嚴肅的解釋:“關心則亂。任何人的身子都有一定的承受範圍,我現下不過是到了臨界點,所以纔會出現睏乏,強制xing的休息。過段時間調理好了就好。”
錦茜的目光終
於緩和了些,看着素雅不確信的問道:“真的?小主該不是爲了讓奴婢安心纔會如此吧?”
素雅苦笑,不被人信任的感覺並不好。然而錦茜表現出的確確實實的關心也讓她感動不已。
宮中自私之人不計其數,能真心對待別人已屬不易。而錦茜,分明是把她當做親人一般的照顧。
“錦茜姐姐,對我連起碼的信心都沒有了麼?”
素雅的揶揄也讓錦茜紅了紅臉,終於發現自己似乎犯上了,趕緊俯身下跪:“奴婢越距了,請小主恕罪!”
這下反倒是素雅不好意思起來,趕緊扶起錦茜,無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嘆口氣,主僕兩人彼此相視而笑。不需多說,兩人都已感動。
素雅這個“調理期”一下子持續了好幾天,一點也沒有輕緩的樣子。起先錦茜還擔心不已,後來素雅即使睏乏,好在胃口也好起來了。雖然還是不想吃飯,湯菜卻進了不少。於是錦茜對於素雅原先的解釋也堅信不疑了。
人在調理身子的時候,的確會需要多多進食。這樣看來,素雅此番,的確是身子到了一定地步了,必要的休息。
錦茜心疼主子,便向皇后宮中報了病,想讓素雅好好歇着,卻不料這下引來了皇帝。
這一日,太陽仍舊老高了,素雅卻全無清晰的模樣,依舊睡得死沉。
皇帝來的時候,錦茜叫了好幾遍,素雅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似看不清楚眼前人一般。
錦茜無奈的看看皇帝,皇帝擺手,親自坐在牀邊,用手背碰了碰素雅的額頭,發現無恙,這纔到了外廳。
錦茜行了禮,謝恩站起,低頭稟報道:“小主這些日子難得睡得好,奴婢斗膽,還是請皇上不要打擾。”
皇帝和顏悅色,這幾乎是給了錦茜極大的面子,“朕只是擔心……有找太醫瞧過麼?”
錦茜答道:“沒有。小主自己本就精通醫理,說是前些日子太累了,如今纔會如此。只是身子的自動調節,並無大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