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禹六年,五月十六,皇上召幸封常在。
戌時,甘露殿的太監擡了軟轎到流鶯水榭,把已經梳洗沐浴過後的封常在擡到了甘露殿中。
甘露殿在皇上所居的紫宸殿右側,是專門用來如召幸妃嬪的所在。甘露殿沒有外殿,進了殿門便是內殿的佈置,再往裡走便是寢殿。
封常在扶着司寢嬤嬤的手下了軟轎,由司寢嬤嬤指引着入了寢殿。待到封常在在牀榻之上坐下後,司寢嬤嬤對着封常在福了一福後退下了。不過並沒走遠,而是退到了寢殿的外面。
甘露殿的內殿和寢殿之間只垂了及地的或紅或黃或白的綃帳,司寢嬤嬤放下三層綃帳後便和另外三名嬤嬤一動不動的站在了帳子外。
甘露殿內掌着明燭,透過三層綃帳封常在可以清楚的看到帳子外的四位嬤嬤。
封常在看見薄如絲的綃帳外的四位嬤嬤,嬌俏的臉微微紅了起來,饒是不是第一次侍寢,但仍是會害羞的。
封常在坐了一盞茶的功夫,皇上便來了。
封常在從牀榻之上站起,未挽髻的青絲垂至腰間,細嫩的皮膚吹彈可破,在燭光下發出一層淡淡的光。封常在如其他妃嬪一樣給皇上行禮,侍候皇上寬衣,然後,扶皇上上牀……
寢殿外的司寢嬤嬤放下七層各色俏帳,攔住了一室的春光。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興禹六年,五月十七,皇上再次召幸了封常在。
興禹六年,五月十八,皇上依然召幸封常在,這使一衆妃嬪嫉妒眼
紅。
興禹六年,五月十九,皇上晉升封常在爲封貴人。
封貴人身穿妃紅色繡薔薇花襦裙,頭挽飛天髻,右鬢簪了兩隻白玉簪子,左側則簪了皇上新賞的鑲了碧玉的金步搖。盈盈間,走到大廳中間對宣旨太監手中的聖旨叩拜,領旨謝恩。
“貴人封氏婉枝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儀態萬千,風情萬種,哪裡還是昔日裡跟在趙貴人身側的小小婢女。
封貴人站起身,回眸一望,便看見一雙怒目,趙貴人一手由品兒挽着,一手託着大肚子,正怒瞪着封貴人。
封貴人嘴角勾起一絲絢爛的笑,慢慢走近趙貴人,娉娉婷婷,盈盈下拜,用婉轉動聽的聲音道:“妹妹拜見姐姐,姐姐金安!”
趙貴人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憤怒,她原本是在宮裡歇息,但聽聞宮女議論皇上要晉升這個jian婢爲貴人,她便忍不住,不管下人如何阻攔,明明知道自己還在禁足中,仍是忍不住要踏出瑞雪閣。
趙貴人一雙美眸此時血紅的瞪着封貴人,猙獰兇猛的模樣像要將她生生吞下肚子般,她雙手攥成拳頭,竭力忍住要扇這個jian婢耳光子的衝動,指甲竟在不覺中插入了肉裡,卻敵不過內心的痛。
她爲皇上生兒育女,無怨無悔,他不相信她,任由皇后禁她足,還對她視而不見,這些她都可以忍受,但是這個封婉枝,她原本不過是瑞雪閣裡的小小宮婢,她憑什麼與尊貴的自己姐妹相稱,她連給自己洗腳的資格都沒有。
“住嘴!別跟我
姐姐妹妹的叫,我爹乃一品大臣,你什麼身份,不過是我瑞雪閣的一名奴婢,如何能與我相比,別污了我的身份!一日爲婢,終身爲婢,你再受皇上寵愛也改變不了你是一名奴婢的事實。”趙貴人強壓下怒氣,斜睨封常在一眼,腔調依舊,完全不將封常在放在眼裡。
“姐姐,我、我……”封貴人向她請安,倒是讓趙貴人故意刁難,封貴人一時慌了神,手足無措,不知怎麼辦。
那宣旨的公公還未走,見趙貴人那囂張的態度也不自覺的反感起來,便走過去,對兩人躬身行禮:“奴才參見趙貴人,趙貴人吉祥!”
趙貴人瞥他一眼,淡淡的應了聲:“免禮!”
太監起來後又對封貴人道,“貴人,皇上傳您呢。”
立在一旁的趙貴人雖禁足,但也知道封常在已經連續三天在甘露殿侍寢了,加上今日,足有四天了,這樣的盛寵是前所未有的,也不知她使了什麼妖媚子狐惑了皇上。
趙貴人恨得牙癢癢的,狠狠地在封常在腰上掐了一把尤不解恨,封常在吃痛,卻也不敢痛呼出聲,她以前是個奴婢,自然記得後宮中不得喧譁的規矩,便生生忍了下來。
“有勞公公了!”
待宣旨的公公一轉身,只聽“啪”一聲。
“姐姐千萬不要氣的傷了身子,要是丟了肚子裡的孩子,姐姐可是一點獲寵的資本都沒有了。妹妹還要忙着伺候皇上,就不送姐姐了!”
趙貴人捂着自己發燙的臉,顫抖的手指,哆嗦的嘴脣,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