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圖窮匕見，以勢壓人
巴巴里阿西溪園區旁，菲住布渴酒店，
9樓，尊享套房，冉鵬纔剛點了一份晚餐坐下，門鈴就響了起來。
“孫教授？”
打開門，是齊魯大學的孫彬洋院士。
兩人之前並無私交，研究的領域也不相同，冉鵬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意，但也很快回過神來，笑着說道，“正好我剛點了晚餐，要不一起吃點？”
“不過是川菜，偏辣，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要不我再加點魯菜？”
華夏人講究多個朋友多條路，對方主動找上門來，他也得展現自己作爲東主的熱情。
孫彬洋笑着擺手，“不用了，我是來找冉教授談點事情的。”
說着他已經走進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然後在套房的客廳沙發上坐下，“蓉城可真是人傑地靈，人才輩出啊！”
“我剛纔回去查了下，那位陳輝小友似乎還在上高一，並沒有進蓉城大學吧？”
冉鵬笑臉頓時冷了下來。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就不勞孫教授費心了，我們已經跟他簽了合約，九月份他就能入學了。”
孫彬洋笑着搖頭，“冉教授不必着急，我來也是爲了陳輝小友好。”
這原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至於合約什麼的，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既然是合約，那就能毀約，爲了這樣的天才，他們齊魯大學自然會爲陳輝處理好毀約的事情。
他之所以來這裡，不過是不想將冉鵬得罪得太狠，提前來打個招呼，如果能說服冉鵬最好，若是說不服，那就各憑本事吧！
“蓉城大學的確是不錯的學校，但據我所知，蓉城大學的數學。”
孫彬洋很努力的組織語言，“冉教授別怪我說話直啊，我覺得我們齊魯大學的數學還是要強一些的。”
齊魯大學的數學是勉強能夠跟燕北清華浙大等學校扳扳手腕的存在，他說這話時很是自信。
冉鵬抿嘴，並沒有反駁，也無力反駁。
“天才的成長環境也是很重要的，我覺得，讓陳輝小友來齊魯大學，會比在蓉城大學有更好的發展，冉教授覺得呢？”
圖窮匕見，以勢壓人！
燕北大學的田陽教授拉不下這個臉，他孫彬洋可就沒有這個顧慮了，至於其他教授，並不在華夏擔任教職，在他們任職的學校也沒有他和田陽這樣的權柄，想要挖人，也沒這個實力。
冉鵬固執的搖頭，“基礎學習也就那麼回事，誰教都一樣，若是他想要去更好的地方深造，我不會攔他。”
“有我給諸位掌掌眼，也方便諸位到時候再做決定，孫教授又何必這麼着急？”
他的意思很清楚了，大學肯定要讓陳輝在蓉城大學上，至於之後讀研讀博，那就看大家各憑本事。
並且如今陳輝還是塊璞玉，到底有幾分成色，還不好說，你們就不怕打了眼？
不妨讓我先替大家雕琢雕琢，若是真是好玉，你們再搶也不遲！
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孫彬洋滿意，若真是等到陳輝展露光輝的時候，哪裡還輪得到他孫彬洋。
他現在就是在賭自己的眼光，或者，換個說法，他就是在做學術投資！
就算賠了，他也認。
更何況一個數學家最黃金的時光，怎麼能浪費在蓉城大學？
“學術圈也並非一片淨土，想必冉教授也清楚，如果真有點什麼事情，你保得住他嗎？”
孫彬洋也不在上一個話題糾纏，依舊是以勢壓人，他是院士，而冉鵬只是區區一個長江學者，“培養一個優秀的數學家很難，但一件小事就能毀掉一個數學家。”
冉鵬當然知道孫彬洋說的是什麼，諸如侵佔學生成果，學術打壓……若是陳輝心智不夠堅定，很容易被這些事情影響心態，甚至自暴自棄。
如果這時候有位院士站在陳輝身後，那自然就沒有這麼多的後顧之憂了。
在華夏，院士的身份還是很重的！
“若是如此，想必燕北大學的田陽教授會是更合適的人選。”
接連被對方以勢壓人，冉鵬心中難免也有些火氣，寸步不讓的說道。
你不是院士嗎？
但院士跟院士之間也是有差距的，你覺得自己比我冉鵬強，但這個世上自然有比你更強的存在。
燕北大學大於齊魯大學，田陽大於你孫彬洋！
“你……”
孫彬洋語塞。
臉色有些發紅，顯然也有些生氣了。
不過他很快收斂起怒火，“既然如此，那就各憑本事吧。”
原本他是來化干戈爲玉帛的，沒想到冉鵬竟然如此不識時務，但也沒有必要因此結下個仇敵。
嘭！
孫彬洋走出了冉鵬房間，關上房門。
冉鵬坐在沙發上，看着充滿科技感的房門，也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
或許孫彬洋說的是對的，可早在近半年前自己就選中了這個學生，他又怎麼願意如此被人橫刀奪愛。
“走一步看一步吧！”
嘆了口氣。
冉鵬這才注意到茶几上的菜都已經涼了。
人是鐵飯是鋼，他也不再多想，端起飯，夾了一口回鍋肉塞進嘴裡。
然而，才咬了兩口，他就皺起了眉頭。
強忍着混了口飯吃下去，他再夾了一筷子宮保雞丁，眉頭皺得更緊了。
又吃了兩口，終於是沒辦法忍受，難以下嚥，生氣的放下碗和筷子。
不吃了。
這什麼高科技無人酒店，飯菜比家裡老婆子的手藝差遠了！
……
蓉城二中，下午兩點，
行政樓陳輝專屬考室中，敲下最後一個符號，陳輝長出一口氣，再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點擊提前交卷。
這畢竟關係到二十多萬的獎金，由不得他不謹慎。
但他也不敢耽擱，決賽的題目比他想象的要簡單很多，這就意味着會有很多滿分，而金獎只有一個，到時候怎麼區分誰是金獎，誰是銀獎呢？
在陳輝看來，如果沒有像省賽上那種靈機一動的神仙解法，那麼就只能看交卷時間了。
若都是滿分，那自然是誰做得快，誰就是金獎。
神仙解法他沒什麼把握，這種題目，能夠做出來就已經算是神仙解法了。
但做題速度他卻可以儘量縮短。
交完卷後，陳輝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學習，然後做題。 靈活運用自己所學，來解決一道道難題，帶給了他巨大的成就感。
原本他學習數學知識爲了賺錢。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有些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尤其是獲得巨大成就感的同時，還能賺錢！
從辦公桌後走出來，看向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張安國，陳輝眼神有些複雜。
他不得不承認，這位人品不怎麼樣的張老師，對阿賽的確頗有研究。
選擇了代數與數論賽道後，張老師給他提供的學習資料都很有針對性，他今天能夠這麼快的完成決賽題目，張安國也是功不可沒的。
若真是獲獎了，那些錢倒也是他應得的。
張安國同樣在此時看了過來，兩人眼神對上的瞬間，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
“你着什麼急？”
安成章一把拉住張安國，有些惱怒，怒目而視，“考試時間是8個小時，現在纔過去多久？”
“不要給陳輝這麼大壓力。”
此時吳華春早已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中品茶，他畢竟已經是快要退休的年紀了，讓他在這裡坐一整天，恐怕渾身都要散架。
吳華春是個甩手掌櫃，學校的事情自然只能趙德峰和甘雲強兩人來處理，他們自然也不可能一整天都守在這裡。
所以此時房間裡只剩下張安國和安成章兩人。
“安老師放心，我已經做完了！”
陳輝走到安成章身前，笑着說道，“兩位老師回去休息吧，我先去吃個飯。”
爲了節省時間，陳輝連中午飯都還沒吃的，此時早已經飢腸轆轆，不過能夠完卷，他也很高興。
“什麼，做完了？”
安成章愣在原地，“你交卷了？”
“交了。”
哎！
安成章長嘆一聲，“考試時間有8小時，你着什麼急，有多餘的時間先檢查檢查，把不會做的題多看幾遍，說不定就靈光一閃了呢……”
絮叨了一大堆，安成章也很快調節好自己的心態，安慰陳輝到，“你也不用自責，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考試，沒經驗很正常，下次注意就好了，你還年輕，機會還多着呢。”
“你做出來了幾道題？”
最後，他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想要根據往年的比賽結果推算一下陳輝能不能拿到優秀獎。
“如果解答過程沒有問題的話，應該是六道。”
陳輝心中篤定，嘴上卻還是沒有說得太滿，從小的教育和當了這麼多年學渣，還沒讓他養成天才應該有的狂傲。
“六道？”
安成章身體後仰，瞪大眼睛，顫抖着嘴巴問道，“你……你全做出來了？”
阿賽決賽代數與數論賽道總共也只有六道題啊！
陳輝點頭。
安成章徹底沉默了。
這樣的畫面讓他有些恍惚感，上次省賽考完，陳輝似乎也是這樣的表現。
而上次，陳輝拿了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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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次，他還能拿滿分？
那豈不是金獎已是陳輝囊中之物？
張安國同樣想到了這一點，他感覺渾身血液都止不住的沸騰起來，嗡的一聲，大腦一陣眩暈，若不是安成章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這一下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了。
如果真的是金獎，金獎是三萬美元，接近22萬軟妹幣，根據約定，他可以拿到五分之一，也就是四萬四左右。
再加上之前省賽的獎金，就有五萬了！
再加上家中的積蓄，除去之前治病的花費，再找親戚們借一借，加上學校的捐贈，援助，也已經可以湊出四十萬塊，終於可以給女兒做手術了！
他女兒是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但屬於低危組，只要及時治療，有90%以上的概率能夠痊癒。
而整個治療療程的花費是七十多萬，醫保能夠報銷60%-70%，算上進口靶向藥、新型精準放療技術，至少需要自費四十萬。
所以他不擇手段的搞錢，就是爲了快點湊齊這些錢，早點給女兒做手術，讓女兒痊癒的概率再提升那麼一些。
但他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得這麼快！
陳輝不知道張安國的家事，他只以爲是張安國上了年紀，身體不適。
他才十六歲，自然沒這個煩惱。
哪怕是一連坐了五個小時，還沒吃午飯，起來後依舊神清氣爽，生龍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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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若是拿到金獎，自己就能到手近17萬，家中的債務就能全部還清，還有十來萬的結餘，他們的生活再也不必過得那麼拮据。
蕊蕊以後想吃什麼自己都可以給她買，青山也不用總是穿自己小時候的破衣服了！
如果明年也能參加阿賽，再拿金獎的話，再加上其他賽事的獎金，或許他們也能夠在蓉城買套房子，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溫馨小窩。
陳輝心中激盪，憧憬着未來。
走出休息室，被屋外的冷風一吹，他很快清醒過來。
金獎也才十幾萬而已，蓉城的房子動輒大幾百萬，這點獎金實在是杯水車薪。
倒是可以回老家的小縣城。
那樣花費是會小很多，可蕊蕊和青山的教育資源，可能就沒這麼好了，叔叔嬸嬸上了年紀後生病了怎麼辦？
小縣城的醫療自然比不上大城市。
搖了搖頭，這些雜念拋出腦海。
現在結果還沒出來，能不能拿到金獎還未可知。
就算拿到金獎了，他也不能懈怠，只有不斷的向上攀登，才能賺更多的錢，讓蕊蕊和青山能夠自由的成長，讓叔叔嬸嬸過上享受的生活。
他知道自己距離這樣的目標還有不小的距離。
ge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提升數學熟練度的大計一刻都不能停。
現在決賽已經完成，是時候開始研究論文的事情了。
再過幾天就是CMO，但經過阿賽決賽的洗禮之後，陳輝對自己的數學水平也算是有了點底氣，他並不準備拿到第一名，只要能夠進金牌前六十就算勝利。
CMO自然也要準備，論文也不能耽擱，磨刀不誤砍柴工，寫論文可以提升數學熟練度，數學熟練度提升了，對CMO同樣大有好處！
一路腦中思緒紛雜，陳輝已經來到校門口的蓋飯店，點了份土豆回鍋肉蓋飯後，坐在位置上，聽着老闆廚房裡傳來的大火燃燒聲，還有鍋鏟與鐵鍋碰撞的聲音。
陳輝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給方文發了條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