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翰,聽說你是從江城大學來的,如果我要去江城大學讀博,需要做什麼準備?”
普林斯頓校園中,一位金髮少年攔住李澤翰,誠懇的問道,“我聽說陳教授會承擔一些教學任務,也會招收學生,要怎樣才能成爲他的學生呢?”
李澤翰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好嘛,他費盡心思從江城大學跳到普林斯頓來讀研,沒想到現在別人竟然開始計劃去江城大學了。
還好這些人只知道他是從江城大學出來的,不知道他跟陳輝的關係。
“只需要通過考試就行。”
李澤翰如實回答,如果是以前,甚至連考試都不需要,不要說普林斯頓的學生,就算是隨便哪個西方的野雞大學,都能輕易申請到留學生名額,甚至還能拿獎學金。
但最近王啓明大刀闊斧的改革,其他學校李澤翰不清楚,可要進江城大學數學院,不好意思,全都得通過考試才行,並且那考試的難度,可不低。
當然,這傢伙能來普林斯頓,通過考試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不過想要成爲陳輝的學生,還得通過他的面試,這就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李澤翰說完也不停留,邁步往自己教研室走去,陳輝那小子又解決了一道千禧年難題,他可不能落後太多。
德國,馬普學會數學研究所,法爾廷斯看完論文,嘆息一聲,驕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認,那個華夏小傢伙當真就是高斯、歐拉轉世。
他聽說化學研究所也跟陳輝有合作,在高溫超導上做出了突破性進展。
理論數學,應用數學,兩手抓,兩手都做出了世界級,不,超越世界級的成果。
可怕的小傢伙!
他也曾在普林斯頓呆了很多年,見過不少天才。
如果說普林斯頓衆星雲集,那麼那個華夏小傢伙,就是光耀天下的月亮,跟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物。
燕北大學,田剛取下老花鏡,心中再次嘆息,當年他有很多次機會收陳輝當學生,沒想到最後成了自己徒孫,真是遺憾。
清華大學,邱成梧看向旁邊的雲偉,“你怎麼看?”
“論證嚴謹,證明簡潔。”
雲偉呆呆的說了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他才三十多歲,眼看着就要被拍死在沙灘上了。
“沒想到那小子竟然用復幾何完成了證明。”
邱成梧也滿面笑容,尤其是在陳輝的證明中看到了自己當年提出的理論,更是讓他充滿了成就感。
他最擅長就是復幾何,陳輝這也算是得了他的真傳。
“好,好啊!”
大讚幾聲,邱成梧直接笑出了聲來。
“你給我準備張機票,我要回母校一趟。”
歡喜之後,邱成梧也是心血來潮,衣錦不還鄉,豈不是如錦衣夜行。
“是加州大學還是哈佛、斯坦福、紐約州立還是普林斯頓?”
雲偉大概猜到老師是要去幹嘛,有些好笑的問道,他知道老師是加州大學畢業的,後來也在哈佛和普林斯頓等學校任過教職。
“當然是都去!”
邱成梧毫不客氣,“好久沒看看老朋友們了,正好國際數學家大會也要開始了,我也去湊湊熱鬧。”
成飛研究所,
鄂維南院士欣喜若狂,“太好了,陳輝真是給我們送來了一份大禮啊!”
第四代發動機已然完成研發,已經在做實裝準備,他們現在的研究已經轉變到了內燃機燃燒效率上,NS方程的突破無疑讓他們看清了眼前的道路。
之前在工程中所有流體模擬本質上都是基於N-S方程的數值求解,但無論採用有限體積法、有限元法還是譜方法,其理論根基始終存在一個隱憂——無法嚴格保證解的全局存在性與光滑性。
這就意味着當雷諾數極高,比如超音速流動、高超聲速邊界層或流動複雜時,數值模擬可能因解爆破(出現無窮大的速度梯度)而失效,但工程師無法從理論上區分是真實物理現象還是數值誤差。
湍流的數學描述長期依賴經驗模型,其合理性缺乏嚴格的數學驗證,導致模型參數調整高度依賴實驗數據,難以普適。
但現在,陳輝完成了NS方程的證明,這就意味着數值方法的穩定性有了數學保障,只要初始條件和邊界條件滿足一定正則性,數值離散格式的誤差可通過一致性、穩定性分析嚴格界定,無需再通過大量算例驗證來規避理論風險。
同時也讓湍流模型的理論修正成爲可能,湍流本質是N-S方程的高維非線性解,光滑解的存在意味着湍流的統計平均可通過嚴格的數學展開建立模型,減少對經驗係數的依賴。
比如k-ε模型中的ε方程可能從經驗假設升級爲漸近展開的一階近似。
尤其是在航空航天領域的高超聲速飛行器設計中,邊界層轉捩的預測長期依賴經驗判據,若N-S方程的光滑解存在,轉捩點的位置可通過解的全局結構嚴格推導,大幅降低風洞試驗的試錯成本。
工程流體設計,如飛機氣動佈局、發動機燃燒室優化的核心邏輯是設計-仿真-試驗-修正的循環,但受限於N-S方程的理論不確定性,許多優化目標本質上是通過大量試驗試出來的。
光滑解的存在意味着全局最優解必然存在,機翼的最小誘導阻力可通過求解歐拉方程的駐點線理論,再結合N-S方程的光滑解修正粘性影響,直接給出理論最優解。
這意味着設計邊界的精確重構從試錯優化到理論預言!
鄂維南院士腦海中閃過NS方程被證明將會帶來的種種變化,一時激動難言,如果說楊米爾斯方程的突破給理論數學和理論物理學界帶來了巨大的影響,爲未來奠定下堅實的基礎。
那麼,納維斯托克斯方程的突破,帶來的影響就在當下,甚至就在明天!
可惜陳輝的論文已經公開發表,基礎理論的突破大家通常也不會藏着掖着,也是學術圈的慣例了。
但這就意味着,納維斯托克斯方程帶來的好處所有人都能享受到,他們想要吃到第一波紅利,就得抓緊時間了。
猛然驚醒,鄂維南邁步向成飛負責人趙昀東辦公室走去,“趙教授,我們應該邀請陳輝來成飛一趟,如果有他親自講解,我們將會更快的消化這個證明,內燃機的燃燒效率研究,七代機的設計,我們得抓緊了。”
“鄂老儘管去聯繫,我們這邊全力配合!”
趙昀東神采奕奕,他當然明白,這是前所未有的機遇,有陳輝在,他們這一次,必定能佔據先機。
……
丹尼斯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才落地,從京城轉了趟飛機往江城飛去,他對這條路線倒是輕車熟路了。
不過在京城轉機時,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陶哲軒的動態,隨後登上arxiv,果然很快就找到了陳輝的論文。
找了個打印店,將論文打印出來,丹尼斯就在飛機上研讀起來。
三個小時後,飛機在江城天河機場落地,丹尼斯七葷八素的下了飛機,卻沒有第一時間去到江城大學。
雖然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他早已七葷八素,狀態很不好,但他本來就研究NS方程很多年,又跟陳輝合作了大半年時間,甚至陳輝的證明中還有一些他的成果。
三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他看懂陳輝的論文。
當然,陳輝在郵件中說什麼他是對的,不過是給他留面子,丹尼斯知道,如果按照他的方向研究下去,根本不可能找到最後的答案,雖然陳輝的證明中也用到了拓撲,但與他後面的研究根本沒有半分錢關係。
輕嘆一聲,在機場滯留了好幾個小時,丹尼斯最終還是重新買了張回費城的機票。……
五一假期倏然而過,陳輝難得清閒了幾天,轉眼就要出發前去國際數學家大會了。
這一次依舊是陳輝跟袁新毅一同出發,看着自己這位學生,袁新毅也是神色複雜,雖然陳輝是他學生,但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沒怎麼教導過陳輝,陳輝能有今天的成就,與他並無太大關係。
自己這些人苦心鑽研一輩子的成果,這小傢伙只用短短几個月時間就能做出來,當真是讓人驚歎。
不止是袁新毅,戴亞峰也跟着陳輝來到了費城。
出了機場,戴亞峰開着不知道從哪找來的車,帶着陳輝兩人直奔希爾頓酒店。
這次國際數學家大會在費城會展中心舉辦,官方酒店是賓夕法尼亞希爾頓酒店,就位於賓夕法尼亞大學校園內,距離費城會展中心不到5公里。
“峰哥,你這是什麼?”
剛上車,陳輝盯向戴亞峰鼓囊囊的腰間,現在正是五月下旬,費城的天氣也頗爲炎熱,只比江城稍稍好些,戴亞峰只穿了一件修仙襯衫,腰間的異常自然很明顯。
戴亞峰也沒有藏着掖着,撩開一些襯衫,露出那黑色的傢伙事來。
袁新毅瞪大眼睛,趕緊上前替戴亞峰擋住。“你不要命了?”
戴亞峰卻灑然一笑,“放心吧,我現在是安保公司員工,有持槍證的,不僅可以合法持槍,遇到緊急事件,開槍也沒問題。”
袁新毅這纔想起來他們現在是在自由美利堅,這裡的確沒有那麼多禁忌。
“我們是來參加國際數學家大會的,又不是來打地盤的。”
他還是哭笑不得的吐槽了一句。
“有備無患嘛。”
戴亞峰並不認同袁新毅的說法,“這裡不比國內,若是遇到突發事件,有這玩意兒還是放心點,大家的安全也更有保障。”
味兒龍味兒龍……
三人正說着,身後忽然一輛燈車靠近,示意戴亞峰靠邊停車。
“Do you know why I pulled you over?”
一位阿sir敲開戴亞峰車窗,警惕的觀察車內情況,開口問道。
“I’m not sure, officer. Could you please tell me?”
戴亞峰搖下車窗,平靜的看向這位阿sir,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脫口而出。
看清三人面容後,阿sir態度變得粗魯了許多,“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現在請下車,我們懷疑你車上有違禁物品,需要搜查,請配合。”
“哦哦……”
戴亞峰笑了起來,“你們有搜查令嗎?我不同意你們搜查。”
通常來說,這個時候對方應該是檢查駕駛證、車輛登記證和保險證明,直接搜車顯然不是常規流程。
“現在請下車,我們懷疑你車上有違規物品。”
阿sir語氣強硬,“請問車上有槍嗎?”
“有。”
戴亞峰如實回答,“我有證書。”
但阿sir還是第一時間掏出武器,指着戴亞峰,更加嚴厲的說道,“現在請下車。”
同時他的同伴也來到後排,盯着陳輝兩人。
“OK。”
戴亞峰舉起雙手下了車,然後說道,“我可以拍下你們的執法過程嗎?”
毫無疑問,他的提議遭到拒絕。
戴亞峰也不在意,這些阿sir都有執法記錄儀的,這倒是不像國內,能正好監控壞了,如果沒有記錄儀,他們的一切行爲都是不具有正當性的。
不過戴亞峰還是記下了這位阿sir的徽章號和姓名。
索性經過一番搜查,車上並沒有違規物品,戴亞峰的所有證件也都是合法的,一番搜查後阿sir讓陳輝三人離開了。
更讓三人無奈的是,這位阿sir之所以會攔下他們,只是因爲戴亞峰剛纔變道的時候沒有打轉向燈。
這也算是讓三人體驗到了地道的美式生活。
或許是落地就把黴運用光了,接下來一路都無比順利。
希爾頓酒店畢竟就在賓夕法尼亞大學裡面,周圍一片也是富人區,並沒讓陳輝他們體驗到更多的美式日常。
“陳教授,好久不見,歡迎來到費城。”
剛到酒店大堂,陳輝就再一次看到費弗曼,他跟這位普林斯頓數學系系主任還真是有緣。
“費弗曼教授。”
陳輝禮貌迴應,心想已經有人提前歡迎過他了,他也體驗到了費城的熱情好客。
“恭喜了!”
費弗曼笑着調侃到,“又是一道千禧年難題,一年一百萬美元獎金到賬,你恐怕會成爲全世界最富有的數學家了!”
這當然是誇張的說法,他自己在普林斯頓的年薪都是60萬美元,一百萬的獎金對他來說不少,但也絕對算不上多。
“有沒有想好怎麼花這筆獎金?”
“嗯……”
陳輝沉吟片刻,“先把房貸還完吧。”
哈哈哈……
費弗曼哈哈大笑起來。
陳輝當然只是幽默一把,以他如今的身家,買下倫敦的一棟樓給20歲還在讀大學的孫女當生日禮物都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