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丁,男,19歲,穆成大學藝術設計一年級學生,生活在一普通家庭。沒有特長,喜好:讀《泰戈爾詩集》。”齊程霜,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斜倚在天台的護欄上,望着樓下熙熙攘攘的學生,找到了那個不急不慢悠閒踱步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剛纔手下送來的調查報告,不禁喃喃自語:“只是這樣嗎?爲什麼我總能感覺到你那好像刻在靈魂深處的寂寞和不在乎。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能不能記得當年的我。”
李丁,不急不慢的在校園裡悠閒地散着步,目的地——圖書館。如果用一個字來對他進行一個概括的話,那就是—懶,兩個字——很懶,三個字——非常懶,四個字—懶到極致。他幾乎不笑,因爲懶得運動臉部肌肉;他很少說話,因爲懶得開口,他寫名字很快,因爲他給自己取了一個筆畫很少的的名字—李丁。然而正是這樣,爲他平添一份神秘的氣質,慵懶的特色。
曾經有人問他,爲什麼喜歡泰戈爾,他無語。爲什麼呢?因爲讀着他的詩集會讓人感覺到心境上的無比平和吧。一直到14歲那年夏天的午後他才知道,原來他追求的都是自始至終都是平和的生活,那個少年得意洋洋的笑臉是第一次他看到人笑沒替人感到累的笑臉。只是他有資格享受那種平和嗎?他懶得想,也不想去想,只是習慣xing的拿上一本《泰戈爾》沐浴在陽光下打着瞌睡。
“喂~~”,一道清亮的少年嗓音響起,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在圖書館角落的李丁。見李丁沒反應,又重重的推了幾下。李丁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其實憑着身體的直覺,早在他靠近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只是既然對方沒有惡意,那他也懶得動彈。李丁掀開一隻眼睛瞅着來人,用冷漠的眼神無言的說着: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咳”,少年,也就是齊程霜,尷尬的別開了眼,又繼續說:“你爲什喜歡讀《泰戈爾》?”
略一掀眉毛,李丁爲他這個問題感到詫異,難道他大中午的冒冒失失的打擾人午睡就是爲了這個問題。
尷尬過去,齊程霜恢復了以往的風度翩翩,“你追求的一定是那種平和、純真的生活吧。”似曾相識的話語,似曾相識的語氣,似曾相識的神態,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夏日的午後在咖啡廳打盹的的時光。
調皮的一眨眼睛,彷彿知道對面之人不會接話一般,齊程霜又繼續自說自話,“嘿嘿~~~知道我爲什麼會這樣認爲嗎?因爲詩人是‘人類的兒童’,他們都是天真的,善良的。而泰戈爾更是一個‘孩子的天使’,他的詩正如這個天真爛漫的天使的臉;看着他,就‘能知道一切事物的意義’,就感到和平,感到安慰。你這麼喜歡讀泰戈爾的詩也無非是因爲那個原因吧。”
一反眼中的的得意,齊程霜認真的對李丁說“我叫齊程霜,你呢?”
李丁看着面前這個陽光少年,一如當年的開朗,李丁微微一皺眉頭,接着旁若無人的伸了個懶腰,看了一下手錶,把書放回到書架上,回頭冷冷的道“是你啊!”然後就頭也不回離開了圖書館。齊程霜愣了一愣,等晃過神了以後李丁早已走的不見了蹤影,“喂,你好歹也得告訴我你叫李丁吧,喂~~~”
“那個,同學,圖書館裡禁止大聲喧譁。”一個女老師小聲的出聲告誡。齊程霜循聲回頭,看到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這裡,像看白癡一樣,頓時他對李丁的腹誹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點,“嘿哈哈,那個對不起,我先走了。”然後就逃也似的逃離了圖書館。
“代號:風;任務:擊殺天至集團總裁私生子王子凌;時限:一週。”當在集團網站上看到那個新佈置下來的任務,李丁只是慣常的挑了挑眉。是的,他是全球排名第一的“凌組”裡的殺手,代號風,組織裡排名第三。大學生的身份只是僞裝,從小到大的各種培訓、訓練,從身手到常識,從語言到風俗,從生存法則到術法研究,該會的都會了,不該會的也會了,所以在他16歲那年完成第500件任務的時候,組織裡做爲獎勵給了他一個普通學生的身份僞裝,然後他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李丁,只能說偶爾像這樣的普通人生活也不錯。
大家都說他很冷,說他冷的不似普通人,所以他就把他的冷轉化爲他的懶,冷人不多懶人總該多了吧。就這樣懶懶的生活,冷冷的對待人生。別人眼中有多懶,實際上他就有多冷。他不知道人生的意義何在,就像不知道爲什麼人那麼愛笑愛哭一樣,這兩個問題對於他是同等難度的。生亦何歡,死亦何懼。生與死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大的區別,只是他不會刻意去求生或求死,他認爲一切應該順其自然。
夜風從窗外吹來吹亂了他的發,露出清秀的五官,抿緊的脣角此時一反平日的慵懶,成爲了冷酷無情的代言。“也是時候活動活動了”。他輕輕的感嘆,入了風,隨了夜,化爲一地嘆息。
“那個誰,我又來了。”輕佻的語言,無賴的態度,隨意的舉止,一反平日裡的斯文形象,齊程霜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看着對面扎着兩個羊角辮的女孩。
“我今天見到他了,雖然時隔5年但是他還記得我是誰,真是不容易啊,你說是吧,丫丫。”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齊程霜又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讓我去接近他,把當年的相見再重現一遍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因爲這個人不簡單,在你以後的人生中他會救你於生死,雖然只有一次,但那也是對你而言至關重要的一次,以後你遇到他可一定要打好關係,這可是對你的忠告。”丫丫輕啜一口香茗細聲說,“讓你去重現一遍當年的事情只是想加強他的記憶,讓他記得你,省的把你忘了而已。”沉穩的語調由這個小女孩口中說出,雖顯得不倫不類,但是卻更添神秘。
“切~我這麼帥,他怎麼會把我忘了呢,更何況我本來也對他很感興趣,也很有好感,能做的成朋友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可是,你不是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在這個世界的生活只是爲了能夠到我原來的世界更好的生活所做的鋪墊,那你的意思是說他也是那個世界的人,還是他會在這個世界救我於生死?”
“佛曰:不可說。”丫丫神秘的眨眨眼。
“搞什麼嘛,不過無論怎麼說他都是我生命的貴人,貴人啊,我會好好‘巴結巴結’他的,吼吼。”
“……”丫丫無語。
經過四天的對王子凌平時生活規律的調查,李丁選在週五晚上動手。即使是私生子,天至集團也給予了王子凌完美的保衛,每週五傍晚王子凌都會去他的情人勞娜那裡私會,但是會在11點左右離開,離開勞娜的臥室到大廳去和保鏢會和這之間會經過一個很短的走廊,即使是很短也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利落的避開監視器和保全系統,一身黑衣靜靜地伏在花園裡,全神貫注的靜待獵物的出現。11點10分,獵物出現,靜靜地等待他剛轉身的時機,熟練的舉起消音qiang,在正對胸口的位置瞄準,扣動扳機,利落的轉身離開。他從不擔心會失手,因爲失手即意味着死亡,所以他從不允許自己失手。
海格餐廳,位於芝譽大廈的頂層,是全省最好的餐廳。每次完成任務以後李丁都習慣來最好的餐廳來犒勞一下自己。細細的吃完牛排,李丁走到陽臺上吹着風,靜待着12點鐘聲的敲起。
“嗨,好久不見啊,好巧哦,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你,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啊?”
“齊程霜。”
“哎,不容易啊,竟然還能記得我的名字,不錯不錯。”齊程霜抽出一支菸慢慢的吸了兩口,“嘻嘻,沒想到事隔多年你還是那個時候那個誰也不理睬的酷樣兒,哎,懷念啊懷念。”
“你也還是那樣的自來熟。”
“嘿嘿,謝了。”得意洋洋的掛起自大的笑臉,管他是褒是貶,貴人說的話俺都樂意接收。今天的會面可是丫丫用塔羅牌算出來的,讓他今晚一定要來這裡,沒想到還真遇到貴人。
看着這個熟悉的得意洋洋的笑臉,李丁突然有一點恍惚,還真是一點沒變啊。
突然“砰”的一聲細小的子彈破空聲,兩人條件反射xing的閃避。接着第二顆、第三顆……子彈破空的聲音不間斷的傳來。
媽的,就知道只要一接近這個齊氏的少主準沒好事。上次是被打擾睡午覺,再上次是趕上咖啡廳遇搶劫,這次是巧遇這位少主被qiang殺,倒黴啊倒黴。雖然在心裡嘀咕,但是李丁的身體靈活xing絲毫不減,利落的掏出搶來爲自己解圍。
媽的,丫丫可沒告訴我今晚會歷經生死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面對這架勢,齊程霜的心裡涼了半截。
突然子彈的密度大幅度增加,對方的人數增加一倍,看來爲了這個齊氏少主齊程霜對方可是下了不少的本錢,李丁心想。突然,“小心”。齊程霜飛撲過來想把他撲開一點來避開正對胸口的子彈,而正以靈活的身手躲避子彈的李丁被這一撲身體卻失去了平衡斜斜的越過了護欄飛了出去。
原來倒黴到了極致是這樣子的啊,李丁閒閒的心想。
“貴人。”齊程霜伸手想拉他上來,卻忘記了只要一刻的停頓都會招致兩人的死亡,只是這一頓,身體已經吃了幾枚子彈,齊程霜亦斜斜的飛了出來。
高空中急速下落的兩人腦中只有四個字。
一個笨蛋。李丁心想。
我是蠢蛋。齊程霜哀嚎。
遠方的一個小屋子裡,丫丫收了占卜工具,“現在兩個靈魂都已準備到位,讓我來期待接下來你們所能夠帶給我的驚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