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嗎?”慕齊通一邊抱着慕天愷向鄲水城瞬移,一邊開口問道。
“哪一句?”狹長的眼眸中是滿滿的疑惑,慕天愷擡頭看着上方已經冒出幾根鬍渣的下巴,向懷中窩了窩,不解的問道。
“吻。”慕齊通低下頭來,輕聲說道。
一個字,卻道明瞭一切。印象中,他們只有一次接吻的經歷,雖然之後他便被一個白衣老者給擄走。
“脣,只有你能碰?”慕天愷挑眉,“但是我並沒有答應。”這句話是事實。
“你默認了。”慕齊通眯起雙眼,低低的聲音似是在脅迫。
“只是沒有回答而已。”慕天愷又道出一句事實,爲他的堅持感到不解。
“那你的回答呢?”慕齊通停下身形,凝重的看着他,連帶着神情也認真了起來,一瞬間慕天愷甚至有一種慕齊通正在同他商討國事的錯亂感。
“沒有這樣要求的。以後像是遇到人工呼吸這類的急xing事件又該如何?”完全是不切實際的要求,他無法理解。
“人工呼吸……是什麼?”慕齊通爲他這毫不猶豫的拒絕而變了臉色,但還是開口問道。
“是一種用於自主呼吸停止時的急救方法,需要嘴對嘴。”慕天愷簡要的解釋。
“你會爲一個人這樣做?”
“看人。”他說的是實話。
慕齊通不語,只是又重新移動起身形。
慕天愷側過頭,看着身下快速移動的景物,一時間腦中有點恍惚。
突然他靈光一閃,“是傀儡蠱。”慕天愷驚叫出聲來。
不是在《醫毒經》裡提到過的,也只有到現在爲止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完全掌控的傀儡蠱。
傀儡蠱,被黑幕皇室與赤流皇室所痛恨的蠱蟲,但是幕後之人一直沒有被發覺。
“你發現了?”慕齊通訝異的挑眉。作爲一國之主的他也是最近才發現,而且還是根據極小的紕漏,沒想到他的這位皇子,竟然只是在接觸的當天就可以推測而出正解。
“就是說,蠍子是中了傀儡蠱?”慕天愷聯繫到剛纔席間蠍子的言談,完全不像是一個即將要變心的人。
“可有根治之法?”他開口問道。
現在大路上具體治療傀儡蠱的案例也只有赤流二皇子這一例,而且那個赤流二皇子雖是醒來,智商卻停留在十多歲的少年階段,就連這最近許多年的記憶,也是時斷時續。
“王顯雖已小有研究,卻沒有把握,我已經把他派往赤流偷師去了。”慕齊通面不改色的把將王顯扔出黑幕,說成派往赤流偷師。慕齊通自從允許慕天愷在他面前自稱我以後,在慕天愷面前就再也沒有自稱過朕。
下一刻,兩人就回到了慕天愷在鄲水所居住的客棧。
很是神奇的是,雖然慕齊通一開始抱起慕天愷的時候把眼鏡給甩了地上,但是回到客棧時,眼鏡已然乖乖的在房內等候。見到慕天愷歸來,第一時間竄了上來,可下一刻就被慕齊通給捏住了頭部動彈不得。
“這邊的事情我自會處理,那個青兒就先留在這邊,等王顯回來後可以幫助治療。”慕齊通把正在不斷用尾巴甩打他的眼鏡扔了出去,接着說道。
慕天愷別過頭去,許久輕輕應道,“嗯。”
早點回去,就可以早點見到母妃。只是青兒這邊,那個笑笑,不知道她能不能應付的了。
“風樓內部確定內奸了嗎?”稍頃慕天愷開口問道。
“還沒有完全,但是基本鎖定。”
慕天愷猶豫了一下沒有接話,畢竟他們都是從程衛峰的反應上,判斷出的第三者。真正是怎麼回事還未可知,更何況是內奸這樣的大事。
“程衛峰呢?”或許直接與程衛峰交談,是瞭解事情最有效的方式。
“我會派專人護送他到楓都,我們先行離開。”慕齊通垂下眼簾。
慕齊通的行動很快,當天中午一行人用過午飯後,就踏上了回往楓都的歸程。只是讓慕天愷很納悶的是,一路上無論什麼時候他向掛心輸入魔法,程衛峰都沒有反應。
難道又出事了?
他疑惑的看向慕齊通,而慕齊通只是淡淡的說道,“只要是在黑幕的境內,你就大可放心他的安全。”之後慕齊通就靜默不語,不再談論這麼話題。
由於青兒被慕齊通留在了鄲水城,就沒有人能和眼鏡交流,最終大家也就沒有去眼鏡所說的那個“充滿美味”的地方,沒有再去探查眼鏡身體變綠的原因。而眼鏡一路上也很平靜,大家也只能理解爲他們走的路程與眼鏡自己前行的路不是同一條路線。一直到幾年後,眼鏡身體變綠的厲害時,衆人才重新踏上了尋找那神秘洞窟的旅程。
由於有慕齊通的存在,此次歸程衆人分乘兩頂轎子。
風行與天時同乘一轎,眼鏡在鑽慕天愷的轎子無果後也選擇了與風行在一起。只是眼鏡特別喜歡在大家不注意時挑釁天時,這一點與眼鏡從來不輕易與人結怨的風格很是不符,讓人很是疑惑。
數日後,衆人終於抵達了楓都,天時的影衛訓練還未結束,只得在楓都外與風行話別,兩人相視無語,又要是幾年的不見,此刻離別難免傷感,但是一想到在慕天愷滿十歲後就可以長久相聚,一時間那傷感倒是被沖淡很多。
慕齊通輕輕拍了拍慕天愷的腦袋不發一語,回到楓都就可以天天相見,這就是他這麼着急的把慕天愷接回來的原因之一。
皇家學院
當慕天愷與風行風塵僕僕回到綠琉院,久違的熟悉感涌上心頭,任誰在鄲水那個城鎮中住了一段時間再回到自己習慣的住處,難免不被感動的熱淚盈眶。
“殿下……”一進大廳風揚便撲了上來,他左臂的玉板已經拆除,從外表已經看不出什麼異樣。
“好了?”慕天愷開口詢問。
“已經不疼了,就是還使不上力。大夫說因爲我年紀小,再養養就好了,殿下您不用擔心。那個餅餅呢,好久不見啊,我都閒的骨頭生鏽了。”風揚探出腦袋來尋找,但是奇怪的是眼鏡在回到綠琉院以後便不見了蹤影。
找不着眼鏡,風揚便轉過身來拉住風行與慕天愷,“殿下,您知道我這一個月過的是什麼日子嗎?”風揚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大有要一訴苦水,順便痛哭流涕的趨勢。
兩人對視一眼:不解。
但是下一刻,便有了答案。
“愷殿下,您回來了。”嬌嫩的童音,熟悉的怯怯語調,一身粉紅的小衣服,竟是陳香兒。
風行看着她手中的糕點盒一臉頓悟,感情風揚是吃了一個月這女孩的糕點啊。
“愷殿下,那個……我最近都有認真練習廚藝呢,風揚哥哥可以證明,有很大進步呢,是不是啊,風揚哥哥。”陳香兒一臉興奮的向風揚看去。
“咳,香兒小姐的進步的確是‘非凡’的。”風揚擺出最誠摯的表情認真的說道,只是這句話卻不再似以往那樣流暢,從他微顫的嘴角便可見一斑。
風行稍帶同情的看着慕天愷。那個味道,他是領教了一次就想領教第二次,也難爲風揚正值養傷期間,就遭受了這許多荼毒。
陳香兒小心的掀開糕點盒,粉嫩的小臉因爲即將要到來的事,佈滿了羞澀而又興奮的紅暈。
不大的木盒中盛了幾塊軟趴趴的糕點,就形狀而言,比以前明顯好了很多,遠遠即可聞到糕點那甜甜的氣息。
wWW ttκΛ n C○
慕天愷皺眉,一個五歲的小姑娘能做出什麼東西,上次的味道還似在嘴邊記憶猶新,這次是實在不想嘗下去。
“殿下,您就嘗一口,然後不管好吃與否,直接說好吃就行了。”風行用精神力對慕天愷勸說道,然後看了看仍是沒有反應的慕天愷,萬般無奈的又用精神力加了一句,“辛苦您了,殿下。”
她如果不是院長孫女的話,肯定不會有人這樣小心的陪着笑臉的,要知道皇家學院的要求很是嚴格,萬一出了點什麼事,這也一條很重要的門路啊。風行有些悲哀的想。
慕天愷猶豫了一下,伸出手來,拿起一塊大概是鳥形狀的糕點,疊了疊眉,而後輕輕放在口中咬了一小口。
“怎樣?”陳香兒眨着大大的眼睛湊了過來,裡面星光忽閃,似是承載了這世間最美好的期盼,面對着這樣一雙眼睛,是人都不忍去忤逆她的心願,而慕天愷則是另一種情況,面對着這樣一雙眼睛,他不忍心去說謊。
慕天愷稍一思付,而後淡淡的開口,“還是很難吃。”
一句話讓風揚還未收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我們要進宮一趟,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先離開吧。”慕天愷毫不客氣的開始趕人。
陳香兒似是還沒有反過來,待明白過後立時嚎啕大哭起來。聲音之悽絕讓人心中頓生不忍,慕天愷皺眉:小孩子就是這樣愛哭。
“風揚、風行,叫上孫讓,我們進宮。”
母妃應該已經到宮裡了吧,慕天愷的心中稍顯雀躍,好久未見母妃了呢,那個溫柔而又調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