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齊通最近一直寒氣纏身,連帶着慕天愷的周身也繞上了一身寒氣。
事情的起因其實很簡單,自從慕天愷失蹤的前一天晚上與程衛峰聯繫過後,就徹底斷掉了與程衛峰之間的聯繫。莫名其妙的是,掛心也失去了“效力”。
正常情況下,掛心除了主人外,不會有人再能取下來,所以也就不存在什麼丟失或者被拿走之類的問題。那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阻止他,或者程衛峰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有辦法接通掛心的信號。
程衛峰曾說過,掛心,除非不能,否則不會不接。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程衛峰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比前一陣,對方待他已不再寬鬆。
對於這個一直都嬉皮笑臉的齊氏少爺,如果說以前只是簡單的點頭之交,那在經過異世相逢,寒水宮綁架,一月一次的電話粥後,此刻也應該可以稱之爲朋友了吧。此刻,慕天愷是真的在爲他擔心。
但是,慕齊通在慕天愷提出想要出去尋找程衛峰的要求後,卻一直裹着一身寒氣對此事閉口不言,連帶着慕天愷也一直寒氣纏身。如此過去了一個月,慕天愷在青兒的信息網下,也初步瞭解了一些情況,雖然大多的情況仍是不解,但是慕天愷還是決定,偷偷出去一趟。
自己的朋友,還是要靠自己來解救。越長的時間,就代表着越大的變故。
風揚的左手還未完全恢復,玉板也未拆除,所以慕天愷就把他排除在這次行動之外,留下來看家。對此風揚一直抱怨,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即使跟上去也幫不上什麼大忙,最後只能一臉鬱悶的看着風行與青兒收拾行裝。
在慕天愷準備動身的當天,綠琉院裡來了兩位訪客:一位白衣的中年男子,與一位紅衣的妖嬈女婢。
白衣男子看到慕天愷後,嘴角微微揚起,棱角分明的脣線抿成獨特的笑容,給人一種雖硬朗卻又不失儒雅的感覺。只聽他溫文的開口,“四殿下,這次的事情,或許我可以幫你。”
“你是誰?”慕天愷對這個毫無聲息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很是警備。
“一個可以幫助你的人。”白衣男子略傾下身看着眼前冷漠的小人兒,眼中滿是笑意。
“你知道我們所爲何事?”慕天愷繼續淡淡的發問。
“知道。”男子頭略一靠前,低聲說出一個字,“峰。”
慕天愷的眼神顫了顫,他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再擡起眼時,已是一眼平靜。
他淡淡的開口,“你知道他在哪裡?”
“不知道。”白衣男子依舊一臉無害的笑容。
慕天愷挑眉。
白衣男子等了一會,終是沒有等到慕天愷的繼續發問,只得站起身來,重新審視着眼前的小人兒,而後繼續道,“但是我知道一些有關他的消息。”
慕天愷挑眉,仍是沒有接話。
白衣男子等了許久,終是垮下肩來重新蹲下身來與慕天愷對視,“我知道這件事情與淡金色的曼陀羅有關。還有,聽說程衛峰被綁走的那天夜晚,紫程的唐飛緞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一個小時,後來紫程大臣懷疑這件事與他有關,就把這件事交給了唐飛緞處理,限期三個月,否則處斬。現在已經一個月過去了,或許他那邊會有什麼線索也說不定。”
唐飛緞?慕天愷的眉鬆了一鬆。他現在依稀記得去年在御花園中那個不像是文官的文官,但是這件事會與他有關嗎?
“謝了。”許久慕天愷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無論消息真假,還是查一下的比較好。
慕天愷用眼光輕輕一掃青兒,青兒立即會意,走上前來向白衣男子秀氣的施了一個禮,開口道,“請問公子貴姓。”只是低垂的眼中卻掩住一絲異樣。
“啊,在下姓胡。”白衣男子揚起嘴角,看向慕天愷道,“你可以叫我老胡。”
“老胡?”風行皺了皺眉。這位男子明顯是貴家子弟的可能xing多一點,怎會採用如此江湖氣的叫法。而且此人只有四十來歲的模樣,又怎會自願把自己叫老,真是令人生疑。
慕天愷倒是沒有說話,今天的行動完全是臨時安排,所以得儘快離開,不能在這裡耽誤太長時間。他轉過身去,看着老胡,“如果你能保證在這期間不給我們找麻煩。”
“當然可以,我們一定會很乖的。是吧,小雪?”
紅衣女子立即恭順的彎下腰去,“是的,爺。”
風揚在一旁抽了抽嘴角,明明是一身紅衣,卻偏要叫什麼小雪,真是怪癖。
“那我們走吧。”慕天愷邁開步去。
“是鄲水城吧。”老胡看着前面小小的身影溫文的開口。
“嗯。”慕天愷腳步未頓,眼中卻閃過一抹深思。
“那我們走吧,在楓都外我有住處。”老胡風度翩翩的走到前面引路。
“嗯。”大家也沒有異議。
在落日的餘輝中,慕天愷,風行,青兒,老胡,與小雪,一起踏上了去往鄲水城的道路。
角落裡,一隻大大的紅色腦袋探了出來,它鼓起寬寬的兜帽,發出“嘶嘶”的聲音,稍頃,它一個縮身,也跟了上去。
綠琉院高高的屋頂上,一陣精神波動晃過,空間的影像變得模糊,待清晰時,牆上已經站了一位男子,劍眉,星目,薄脣,緊緊抿起的脣角是一抹堅決的冷漠。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一直纏繞他身上多日的寒氣此刻反倒消失無蹤。
只見他擰起眉,而後喃喃自語,“那個傢伙,他來摻合什麼。”
許久,一陣微風吹過,牆上的身影如同幻夢般,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