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聽說前幾天您上了節什麼青春期的課,爲什麼不讓妾身去聽聽?”
飯桌上,玉珠好奇的問起這件事。
這消息當然是參與者小梅告訴她的,但是任憑她怎麼威逼利誘,小梅那丫頭就是紅着臉支支吾吾,死都不肯說魏叔玉都講了些什麼。女人對八卦的求知慾一向可怕,尤其是當她知道後院的所有人都參加之後,似乎只有她一個人毫不知情,如此一來,越是不知道就越是好奇,又不想放下面子問孫小小,憋了幾天。
“哦,沒什麼,你過來人,不聽也罷。”魏叔玉看了看一旁傻啦吧唧的小梅,這丫頭趕緊按住裙子。
自從那天魏叔玉說要罰她表演倒立後,這丫頭就出了毛病,一看到魏叔玉就下意識的按裙子。搞的玉珠看自己的目光要多奇怪有多奇怪,魏叔玉就恨不得給小梅那丫頭掐死。
“妾身是過來人?”玉珠想了想,然後奇怪的看着魏叔玉,“妾身不明白。”
魏叔玉朝小梅招了招手,“小梅,你告訴夫人。”
小梅激烈搖頭,然後捂着臉拔腿就跑。
玉珠臉色難看,“這死丫頭,越來越沒規矩,都慣壞了。”說完扭過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魏叔玉。
“幹嗎這麼看着我?”
“相公,小梅這丫頭心裡是有事啊,這幾天見了您就臉紅呢。”玉珠笑眯眯看着魏叔玉。
“往哪扯呢?”魏叔玉無奈,這婆娘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點,沒辦法,把玉珠拉到跟前在耳邊嘀咕。
“作死啊,跟幾個丫頭片子將那些東西。”玉珠聽完拍了魏叔玉一下,“人家可都是未出閣都女兒家呢。”
“出閣了還不用教了呢。”魏叔玉撇了撇嘴,拿起筷子繼續吃飯,“不然我怎麼沒叫你去聽。”
玉珠若有所思,“難怪那丫頭見您就臉紅,原來是這樣啊……”說罷拿起筷子,“吃飯時候不要說話。”
魏叔玉翻了翻眼皮,懶得理。
“對了相公,王靜和您學的怎麼樣了?”沒多會,玉珠又放下碗筷問起來。
“你不是說了吃飯時候不準說話麼。”
玉珠一直桌子上放着的碗筷,“妾身現在沒吃飯啊。”
“就你有理!”魏叔玉擦了擦嘴,說道:“王靜學的挺快,還算順利吧。”
“是麼?那相公一定很喜歡這個學生吧?”
“你什麼意思?”魏叔玉一拍桌子,“你當時不是強調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麼?”
這段時間雖然每天都和王靜接觸,但是因爲家裡兩個無處不在的小間諜實時監控,還有她們背後同仇敵愾的兩位夫人,魏叔玉實在不敢作出什麼出格的事。因爲,整天面對這樣一個誘人且待嫁的美少女,卻連一丁點搭訕的機會都沒有。這讓魏叔玉感覺很憋屈,很窩囊,此時面對玉珠的詢問頓時爆發了。
玉珠迎着魏叔玉的目光,挑釁的挺了挺胸部,“妾身說的是喜歡文舒那種喜歡,是您多想了。”
魏叔玉大怒,“敢耍我,信不信我抽你!?”
玉珠目光依舊,示威似地伸過臉。魏叔玉咬牙切齒半天,最終還是沒捨得打,鬱悶的坐下扒飯。
“侯爺。”正吃着,老管家來了。
“什麼事啊?”
“房公子來了,請您出去相見。”王管家笑着說道。
“哦,知道了。”魏叔玉放下碗筷,抹了把嘴,然後瞪了眼玉珠,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正堂內,房遺愛百無聊賴的吃着糕點,一見魏叔玉進來就迎了上去。
“魏兄,近來可好?”
“還好還好。”魏叔玉回了禮,兩人坐下後也不廢話,“遺愛這次找我有事?”
“有!”房遺愛屁股剛沾上椅子,又跳了起來,“魏兄幫小弟個忙,上長安挑選些禮品。”
“上長安啊?”魏叔玉想了想,反正沒事就答應,“那成,你等着,我去換衣服。”
雖說大冬天的逛街冷了點,但是畢竟在家窩了這麼長時間,出去走走也挺好。而且魏叔玉一直嫉妒房遺愛的勞斯萊斯幻影版馬車,覺得有那代步工具走哪都有面子。前段時間還跟玉珠請示過時不時打造一輛。最後被玉珠以家境拮据,以及不能養成奢侈的習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反駁回來,對此,魏叔玉很無奈。
這就是有一個精打細算的媳婦的結果!
人房遺愛就不一樣,雖然人缺心眼一點,但是腰包卻着實股囊。而且似乎也沒人管束他是否奢侈,比起最近暴發戶一般存在的魏叔玉要懂得享受生活許多。就拿這勞斯萊斯幻影版馬車來說,除了夠豪華夠氣派之外,也設置的足夠舒適,裡面厚厚的獸皮毯子撲了好幾層,往進一座就跟睡了沙發上似地軟綿綿,又暖和,那感覺別提多舒坦。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不怎麼環保,畢竟那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獸皮啊。
不過這念頭很快被魏叔玉拋之腦後,因爲他覺得唐朝肯定沒有動物保護協會,獵殺獸皮也不犯法。所以他心安理得的享受這原始的手工產品帶來的舒適,昏昏欲睡的隨着馬車一路顛簸到長安,途中眯着眼睛打盹,裝作真的睡着的樣子,也沒怎麼跟房遺愛那缺心眼說話,畢竟不在一個檔次,沒有共同語言嘛。
下了車,房遺愛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拉着魏叔玉說道:“叔玉兄,待會您可得幫我好好挑挑……”
魏叔玉正四處打量,揮了揮手打斷了他,“你先說說,想買個什麼物件?”
房遺愛苦惱的抓了抓頭皮,“叔玉兄說了算,您儘管挑着,我付錢就成。”
瞧這話說的豪爽,魏叔玉胡亂羨慕。當時沒來唐朝之前,他要是有這份底氣對女孩子說出這番話來,那得招來多少小蝴蝶小蜜蜂啊,那得糟蹋多少青春期以上少女啊……不過,現在雖然有這底氣了,但是也沒那機會了,這萬惡的封建社會,什麼時候一夜,情能跟買大白菜一樣輕鬆隨意,魏叔玉就死而無憾了。
“走!”一揮手,讓自己幫忙花錢還不簡單,帶着房遺愛豪華店鋪轉悠。
砍價這種事以前魏叔玉喜歡做,一來有成就感,二來省錢。但是現在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也就沒必要在放下身份跟人討價還價了,比起那成就感,闊綽一回顯然更有面子。因爲每當一旁逛鋪子的MM投來羨慕的目光,魏叔玉總會得意的心花怒放。帶着充當購物車的房遺愛一氣走了十八個鋪子,魏叔玉驚訝的發現自己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起路來胡亂有勁。想到這他才恍然大悟,難怪那些帶着男朋友購物的女人戰鬥力總是持久且充沛,原來花別人的錢是一件如此快樂的事,快樂到渾身上下都有勁,都忘記了疲勞。
“叔玉兄,咱歇歇吧。”抱着一大堆禮品的房遺愛牛喘一般,剛走出鋪子就坐了臺階上哭喪着臉。
看來房遺愛還沒有這種快樂昇華到超脫束縛境界,魏叔玉很失望。
“少年,你的使命還沒有完成,怎麼能輕言放棄呢?”
“你背試試啊。”一說這房遺愛就急了眼,“好幾十斤的東西,我可背了八條街了,沒這麼折騰人的。”
魏叔玉撇了撇嘴,誰要房遺愛這廝太實在,買的禮品都是密度極高的貴金屬,一根金項鍊都七八斤重。
“好吧,去吃飯。”
帶了房遺愛進了客棧,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魏叔玉優雅的端起杯茶水淺嘗,房遺愛死狗一樣牛飲,看到這,魏叔玉不由感嘆,這就是差距啊。
“叔玉?”
一扭頭,發現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熟人。
“張叔叔。”魏叔玉趕忙回禮,看着笑眯眯走過來的張大人心裡有點複雜。
這張叔叔正是當日朝廷徵收護膚玉霜方子時來探風的軍器監的官員。雖然是職責所在,但是在還沒知曉底細之前魏叔玉還無法判定這個人到底是敵是友,畢竟當初護膚玉霜風波,是有一部分眼紅的人在背後搗鬼所致。而現在能肯定的是,這個張叔叔當時的確沒有加以爲難,僅憑這一點,魏叔玉也只能笑臉相應。
張大人依然笑眯眯的樣子,走過來時隨意撇了眼房遺愛,也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叔玉,近來還不錯吧。”張大人語氣戲虐,看來多半知道魏家最近憑藉護膚玉霜成了貴族式暴發戶。
“拖張叔叔福,家裡都安好。”
張大人笑着搖了搖頭,“上次去叔玉府上,畢竟是職責所在,那方子的事,叔玉不會心有芥蒂吧?”
“張叔叔這麼說就見外了,小侄從來沒這麼想過,當日還要多謝張叔叔手下留情呢。”魏叔玉還記得當初這張大人問自己護膚玉霜出自誰手,雖然對方知道自己說了謊,但是卻沒有點破。
張大人看着魏叔玉良久,忽然哈哈大笑,“張某當日可真是看走了眼,叔玉可謂是真人不露相啊,竟想到個移花接木的辦法成功解決了去,沒想到啊沒想到。”
魏叔玉乾笑兩聲,轉移話題,“不知道朝廷方面防凍油生產的怎麼樣了?這差事是張叔叔負責吧?”
張大人點了點頭,嘴角含笑,“這防凍霜的差事目前的確是軍器監負責,但是少府監也有參與的份。至於進度的問題,少府監的匠人充足,這兩個月已經趕製除了好幾批,部分運往邊境,多餘的做儲存之用。”說罷看着魏叔玉說道:“能讓邊境將士少受些皮肉之苦,叔玉也算是爲朝廷做了貢獻,這可是大功勞啊。”
魏叔玉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貢獻這防凍油只是爲了保護護膚玉霜的犧牲品,壓根就沒來得及想到是否會能給邊境將士們帶來好處。被張大人這麼一誇讚還真有點慚愧,“不敢當,叔玉只是貢獻個方子而已。其他什麼也沒做,要論功勞,那還得歸功於軍器監和少府監的各位,畢竟這些防凍油可都是出自你們啊。”
張大人大爲受用的點了點頭,嘴上卻謙虛,“叔玉這麼說就太擡舉張某了。有道是在其位謀其事,張某也是給朝廷跑跑腿罷了,一切都是分內之事,又哪裡敢貪功……”說到這忽然想到什麼,朝魏叔玉問道:“我聽說叔玉調教了兩個神童,不僅算術之能驚爲天人,小小年紀還在造船上大有造詣。連工部目前花了大心思的‘艇’與轉向螺旋裝置都是出自兩位神童之手,不知道這兩位神童真相傳聞所說的那般神奇?”
魏叔玉感覺很有面子,謙虛的擺了擺手,“其實也沒那麼誇張,一般厲害,一般厲害,呵呵。”
張大人眼角跳了跳,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叔玉過謙了,過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