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不清楚王靜說的洗洗是說脫了褲子洗洗,還是穿着褲子洗洗,但是話裡的意思終究有些曖昧。
用王靜自己的話說,她還是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說起來多少有些不適合。 WWW★ Tтká n★ C○
魏叔玉覺得王靜又在勾引他,或者是刻意營造出的曖昧。雖然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現在的處境和兩人間的關係已經和之前大不相同,沒有債務關係之前,魏叔玉會認爲自己佔了便宜坦然接受,然後浮想偏偏,而現在對方成了債主,讓他不由想到欠債之後用身體償還的橋段,這種假設讓他惶恐。
仔細一想,自從借債之後,王靜似乎比之前更大膽了許多許多。
無論說話還是做事,態度上上都跟之前起碼錶面上流露出的恭敬有很多區別,分寸上就像另外一個人。
這當然不是個好苗頭,因爲借債而引發的關係轉變,已經在不經意間扭轉了魏叔玉強勢的局面,王靜已經有了做債主的姿態,說話做事都壓人一頭。魏叔玉自然不想在不遠的將來因爲債務被王靜處處欺凌,甚至騎在頭上拉屎,他想反抗,但是問題是在沒有償還債務之前,他自己都感覺低人一頭,又怎麼反抗。
“亂想什麼呢?”
王靜笑眯眯的看着魏叔玉站起來,笑容依然那般嫵媚動人,屬於在陰暗角落讓人有衝動的那種。
魏叔玉有些彆扭,“你不是說你黃花閨女麼?去你府上,是不是不好?”
王靜聞言一愣,然後一巴掌打過來,怒道:“現在才說不好?當初扒我衣服時也沒見你不好意思啊。”
魏叔玉側過身子,揉着被打疼的手臂,看向也不知道是羞是怒而臉紅的王靜,不知怎麼開口。
王靜似乎沒發覺自己的失言,仍然沉寂在憤怒當中,似乎有些喪失理智,機關槍似地說個不停,“魏叔玉我告訴你,你有家有室,我王靜也不是沒要人的寡婦。就你要顧名聲了?我王靜就是那不要臉的?我都不嫌你裝模作樣個什麼勁?”說罷不解恨,又使勁推過來一把,“佔了便宜還想裝正人君子,要不要臉!”
這下手沒個輕重,魏叔玉又沒有防備,田埂就這麼點寬,一把推過來魏叔玉直接就踩進了泥裡。
這下魏叔玉徹底火了,“幹啥呢你?罵人我就忍了,你還動起手來了,來勁是吧?!”
王靜也嚇了跳,這邊剛準備拉魏叔玉上來,一聽這話就立即打消了念頭,轉而站在原地幸災樂禍。
“就動手,怎麼樣?”準備放狠話,可一個沒憋出,撲哧一聲笑了,“呵呵,你活該。”
此時的魏叔玉的確有些狼狽,之前搓了半天也沒能搓乾淨的褲腿全是泥水,腳面子已經完全陷入泥裡。本來一身上等綢緞衣服也給毀了,下身不用說,連上衣也站了不少泥點子,甚至臉上嘴角眉心滿到處都是。再加上因爲腳下太滑有些站立不穩,往田埂上挪着步子有如行走在鋼絲上一般,搖搖晃晃的摸樣好笑很。
好不容易挪到田埂邊上,被王靜伸出手拉了上來,剛站穩魏叔玉就瞪着始作俑者。
“王靜,你最近越來越放肆了,是不是因爲借了你錢,你就覺得能隨便欺負我?”
“還真就是。”王靜理所當然的回答:“誰讓你借來着?”
“那往後我不是一樣原數還給你,你也沒吃虧啊,憑啥我就得受你欺負?”
“是你自己感覺敵我一頭,不是我。”王靜冷笑,“既然擺出一副躲債的摸樣,我也樂意當個催命的債主,以前都你欺負我,這會抓住你小辮子了我憑什麼就不能欺負欺負你?”說罷指着大道:“大老爺們也不嫌臉上臊,見了我還裝模作樣躲到田地,是以爲我沒瞅見?可偏偏我就站這截你的,就不讓你如意。”
“誰,誰躲你了?”魏叔玉還真有點臊得慌,梗着脖子爭辯,“我跟我學生這討論實驗呢,礙你啥事?”
“什麼實驗?”
“憑啥跟你說?”魏叔玉半蹲下擰着褲腿,“借你錢也不是賣給你了,我家的事你管不着。”
“小氣。”王靜又朝魏叔玉背上推了一把,“回頭我自己問。”
“你再推我跟你急!”一個趔趄又差點跌了田裡,魏叔玉一頭豎起來,怒道:“到底啥事,沒事滾蛋。”
“恩。”王靜一笑,“就該這摸樣,該罵的你就得嘛,這纔有老師的樣子嘛?”
難道王靜是受虐狂?
魏叔玉有些發懵,眨了眨眼之後伸出手,做出一個抽你丫臉的姿勢。
笑眯眯的王靜眼中瞬間滿含殺氣,“您試試?”
魏叔玉失望的放下手,看來王靜只喜歡男子漢氣概,不喜歡男子漢暴力,無奈,繼續忙着擰褲腿。
“去學生府上吧收拾下吧,剛好有事問你。”
魏叔玉覺得這時候再說男女授受不親,將可能再次再次和水田親密接觸,所以他選擇忍辱負重。
事實上對待風言風語,王靜遠沒有她自己說的那麼豁達,兩人一前一後還沒到跟前就商量奧先後進入的時間,就跟地下黨接頭似地,王靜先回了府,魏叔玉在以合作人的身份拜訪,當然面對門房時多少要承受些詭異的眼神,畢竟馳名長安主打紈絝品牌的魏家侯爺此時的形象不怎麼好,就跟莊戶漢子一個摸樣。
所幸王靜府上人不多,除了門房之外也就只有幾個貼身丫鬟,當然也有可能有類似暗部的安保成員存在,但是魏叔玉覺得這一類人起碼他是看不到的。也正是因爲這避免了某些尷尬,自己找到王靜的沐浴室,洗了個香噴噴的澡,當然,這期間免不了想象王靜在這個木桶裡光着身子的樣子,貌似很香豔的說啊。
換了身丫鬟送來的乾淨衣裳,面料不怎麼好,看款式估摸着大概是倉促買來的,不過好歹能穿。
至於之前的衣服,都被丫鬟趕緊洗了去烘乾,在重新穿上之前,魏叔玉只能呆在王靜府上。
書房內。
王靜側臥在軟榻上,放下手裡的書,示意走進來的魏叔玉靠邊坐下。
有了之前的經歷,魏叔玉已經習慣這種程度的親密,抱着碗茶水就靠着軟榻上王靜的腳邊坐下。
“還挺合身,看來學生估摸的不錯。”王靜笑着將魏叔玉打量個遍,“看樣子也就這尺寸了,學生心裡有個數,回頭還能給您縫兩套衣裳,如何?”
“成,你看着辦。”
魏叔玉知道王靜這麼做是爲了示好,或者某種刻意曖昧的表現,這時候如果拒絕的話,按他對王靜的瞭解這婆娘肯定得翻臉。雖然接受後被家裡那口子知道一樣後果嚴重,但是面對這種矛盾選擇這種的辦法才最爲明智,大不了到時候接受了王靜的衣服而又不在家穿,這樣就避免了玉珠發飆的可能,一舉兩得。
不過,這王靜似乎能看穿心思一般,對着魏叔玉狐疑的問道:“您真會穿麼?”
魏叔玉喝了口茶水,點頭,“穿!”
王靜滿意一笑,卻不知道魏叔玉所說的穿,是指當着她的面穿,而不會在自己家裡穿。
魏叔玉放下茶杯,朝王靜問道:“不是說有事說麼?啥事?”
王靜聞言從身邊拿起張摺子,遞了過來,“您看看,這是軍報,東征大軍傳回來了消息。”
魏叔玉接過,隨意掃了眼,便放在旁邊。
對於打戰這類事,魏叔玉向來缺少興趣,如果不是上次酒後失言,他也完全不會冠以兵法家的稱號。按他的想法,無論是衝鋒陷陣還是坐鎮後方,只要和軍事沾邊那都是危險職業,一輩子都不想摻和。至於那軍報,一來是有些看不太懂,二來此次東征只是襲擾策略,又不是深入敵境兩軍交戰,沒什麼可看的。
王靜見到魏叔玉的動作,面露不解,“您就不關心下?”
魏叔玉搖頭,“不想,有那空閒我還不如多陪陪媳婦。”
王靜聞言氣的推過來一把,“說的什麼話,這次東征可全是你出謀劃策,到時候大捷也有你的軍功啊。”
魏叔玉感興趣的扭過頭,“軍功,給多錢?”
王靜一愣,然後使勁一把推過來,“軍功能拿錢算麼?就沒見過你這號的,連程、秦兩家子弟都爲了點軍功爭得頭破血流,你倒好,就想着錢錢。”說罷瞪着魏叔玉,忍不住又撲哧一笑,趴到軟榻上笑的起不來,“紈絝裡就數你視財如命,上輩子八成給窮死的,要不然這輩子也不會作孽到聞到錢腥味就這摸樣。”
魏叔玉斜過來一眼,“廢話,有錢了我就趕緊還你,還指望我被你欺負一輩子啊?”
王靜笑着笑着爬起來,拍過來一巴掌,“窮瘋了你就。”說罷忙着整理衣衫,隨手把軍報丟到魏叔玉懷裡,“畢竟是您主張的襲擾策略,多少還是關心下。”見魏叔玉張口要說話,趕忙笑着道:“您這麼想啊,要是大捷得到朝廷嘉獎,您府上不得又是整天的達官顯貴登門拜訪,您和您家那口子不是愛收禮麼?”
聞言,魏叔玉飛快的將把軍報收了懷裡,翻着眼皮不屑道:“我魏家怎麼說都是大戶,能看上那幾個錢?”
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卻是贊同王靜說法的,只不過這婆娘咋知道自己和玉珠愛收禮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