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的外號是女帝。
而白殤的是白仙子。
白殤的來頭更大,是當今國君的師姐,師出同門,據傳說,白殤與國君還有過一段戀情,後因白殤一心癡迷於武道修爲,便不了了之。
還流傳說國君是個癡情種,對白殤癡心不改,仍在暗中追求。
白殤不在朝廷任職,可贏國任何一個官員,都不敢怠慢。
都是贏國數一數二的超級女強人,在贏國,她們的名聲,威望都極高。
至於第三個半聖獨孤墨,就是個另類了,爲了錢財,不擇手段,名聲幾乎都臭了;當然獨孤墨也不在乎名聲,他需要自食其力,需要修煉的資源,誰給他錢財,誰就是他大爺。
陳楓皺眉,當日獨孤墨暗殺他,被暗算重傷吐血,今天好像完全痊癒了?難道吃了什麼神仙妙藥?
白殤扭頭,目光與女帝對視,“女帝,你覺得如何?”
女帝本不想應承,可陳楓率先開口說道:
“白仙子此言有理,沙蠻族副祭師如果神智清醒,他的證詞,可以印證誰纔是欺君叛國。”
陳楓居然同意了?
女帝輕搖紅脣,狠狠瞪了陳楓一眼,“陳混球,你在幹什麼?被這白殤美貌迷住了嗎?”
陳楓委屈道,“她是漂亮,可哪有娘子你的絕世美貌。”
“陳混球!”
女帝吃醋了,因爲白殤進來後,陳楓的目光,幾乎就像被人勾了魂一樣。
沒等女帝反對,蘇欽離開道:
“白仙子,還請你出手,讓沙蠻族副祭師恢復狀態!”
白殤隔空一點,傷痕累累的副祭師胡夫,眼裡的渾濁消散,開始恢復光彩,身上也有靈氣流轉,胡夫長吐一口氣,看了看周圍,眼神有些迷茫。
迷茫就對了!
證明都不在兩方控制之內。
不過張天鶴,賀平等人自信滿滿,因爲胡夫關押的幾天裡,他們通過各種軟硬手段,給胡夫吃了致命毒藥,一通折磨刑罰,又給胡夫許諾榮華富貴,並且,在牢獄裡,還給胡夫送去了絕色美女誘惑,可謂用盡了手段。
可以說,完全控制了副祭師胡夫的意志,他不會說錯的!
場面頓時變得寂靜,現在,沒有幾人有資格開口了。
哪怕是今晚的主角林仙兒與寧放雲,也沒有資格。
“周太傅,你是出了名的嚴師,立場中立,就由你來主持!”白殤說話。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進入,正是周義。
他曾是國君的師傅,爲人剛正不阿,沒有人反對。
周義進入,神色凝重,沒有朝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就開始問話了,並且直入主題:
“胡夫,你沙蠻族與雁門城的攻守戰役,是否事先與人有勾結?”
眼睛有神的胡夫回道,“是!”
張天鶴暗喜,就按照我給你的劇本背出來吧!
周義表情依舊凝重,“你們沙蠻王,可是與女帝暗通款曲,演了一場攻城大戲?而你們的目的,是讓沙蠻王假裝敗退,引誘總督府人馬追殺,再來一個反圍剿?”
“你們的目的,並不是雁門城,而是太平城,是不是?”
所有人屏息凝神,都在等待這個副祭師的答案。
胡夫開口道,“不是!”
此話一出,偌大的宴客廳內,無不喧然,因爲這胡夫居然翻供了?
按照情節發展,他不是該點頭嗎?
不是應該指着女帝,揭露種種罪行嗎?
一旁的張天鶴,右眼直跳,一副心慌失神的表情,簡直是如坐鍼氈。
“胡說!”
周義拍桌,質問道,“胡夫,你要如實招來,剛纔你說是在演戲,可又說沒有與雁門城勾結,死到臨頭,你還想隱瞞事實嗎?”
副祭師胡夫突然咬着牙,狠狠瞪向陳楓,“要不是這雁門城軍師做法,我們兩萬多沙蠻族強兵,早就攻破雁門城,早就將雁門城洗劫一空,雁門城的財富,都該是我們沙蠻族的,可惡啊!”
“當日攻城,我們已殺得雁門城守軍潰不成軍,大批先頭部隊,已經殺上城頭,眼看着勝利在即。”
“當時我們僅僅損失一千多人,雁門城死傷卻超過六千,已無力阻擋我沙蠻族大軍。”
“可是他,居然做法召來一場呼風喚雨,天將狂風暴雨,讓我沙蠻族潰不成軍。”
“我要殺了你,爲死去的兩萬族人報仇。”
……
副祭師胡夫越說越激動,露出野獸般獠牙,眼睛通紅,直接要撲向陳楓。
女帝手指輕點,一道靈氣飛出。
胡夫被禁錮原地,可他還是憤憤說道:
“姓陳的,你害死我沙蠻族兩萬族人,哪怕變成厲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說得越狠,就證明陳楓越安全。
沒辦法。
因爲這個副祭師是假的!胡夫也是假的!
這人就是右參將曹瑁的心腹。
他本名叫做李鬼手,善易容術,能輕輕鬆鬆僞裝成另一個身份。
當日奔襲沙蠻族前鋒大營,李鬼手便混進了沙蠻族,傳遞一份地圖;至於假冒副祭師,是陳楓的另一個計劃,現在看來奏效了。
如坐鍼氈的張天鶴,額頭冷汗直飆,眼神裡又驚又懼。
賀平曹瑁常達三人,臉色更是一片煞白。
他們誰能想到,這副祭師居然翻供了。
退休的周義周太傅又道,“你是說,你們兩萬多沙蠻族攻城,最後,僅剩幾千人馬逃走?”
胡夫惡狠狠道,“不到五千人馬。”
周義再問道,“五千人馬,倉皇逃竄,爲何能擋住兩萬總督府兵馬?這點你怎麼解釋?”
胡夫轉移目光,看向張天鶴,眼裡滿是不屑,嘲諷說道,“這個張天鶴簡直是個愚蠢的垃圾,孤軍深入,犯了兵家大忌,而且還將兩萬兵馬分散,才被我們一個個擊潰。”
“而且他那些什麼總督府兵馬,根本就沒有戰鬥力,一衝就散。”
“當時我們真該勸阻大王,去攻打孱弱的太平城,就張天鶴這種垃圾將帥,我敢保證,不用一個小時,太平城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張天鶴被說得老臉漲紅,顧不上衆人指指點點,站起身怒斥道:
“胡夫,你在胡說八道,一定是你們與雁門城勾結,假裝撤退,才讓我中了陷阱埋伏。”
哈哈哈……
胡夫仰頭大笑,鄙視說道,“你太看得起你張天鶴了,我們要是有完整的兩萬多兵馬,殺你就跟殺雞一樣,你以爲,你能逃得出我沙蠻族圍殺?”
“我們不到五千兵馬,強渡怒水江,逃回族地途中,又損失了一千多人,不到三千人,就殺得你兩萬人潰不成羣,你還有臉說自己中了埋伏?有沒有腦子?”
“張天鶴,要是你們贏國的將領,都是你這種酒囊飯袋。”
“嘿嘿,我敢說,用不着半年,我沙蠻國就能取而代之。”
最後兩句,就是明目張膽的鄙視了,也當衆打了整個贏國的臉。
不少人臉上火辣辣的,神色難堪。
後來的白仙子和獨孤敗,沒有說話,不過表情很凝重,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不過白殤不在朝廷,此次前來,只爲抗衡女帝。
既然女帝沒有過激反應,她也不必摻和這些朝廷的事情,靜觀其變就好。
獨孤墨呢,對這些官場的勾心鬥角,更沒興趣。
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沒有再問的必要,周義起身,獨自一人離開了。
周義很聰明,沒有深究。
因爲後續的事實,恐怕會牽扯到天大的人物。
他周義已不在朝堂,不想退休後,還遭受連累,這時候退走是最聰明的!
蘇欽卻是起身,扔出一份罪狀,“胡夫,我看你是胡說八道,這是你先前的罪狀,爲什麼現在說的,與之前說的完全不同?難道你不怕死?”
胡夫無謂生死的表情說道:
“屈打成招罷了,你們給我吃下毒藥,轉頭呢,又許諾我榮華富貴,還送來贏國美女享用,我胡夫哪怕此刻死,也死而無憾了。”
陳楓說道,“你們沙蠻族,沒有攻城重器,那些重器哪來的?”
胡夫的目光,看向了林仙兒,“大將軍……”
話沒說完,忽然口吐大血,臉色黑得嚇人,然後直挺挺倒,看着是毒發身亡了。
戰局忽然扭轉。
陳楓冷笑,故意說道,“大將軍……不知道它是指誰呢?”
他的目光,不懷好意盯向林仙兒。
林仙兒眼神一陣閃爍,但很快冷靜了,狡辯說道,“這蠻子自知死路一條,死前胡亂攀咬,想讓我們因果自亂陣腳,自相殘殺而已!”
陳楓又看向張天鶴,“張將軍,此次兵敗,令贏國損失一萬多兵馬,不知道你,如何向國君交代呢?”
“還有你見死不救,明知女帝率一萬精兵潛力奔襲武國後方大營,雁門城守力空虛,卻選擇坐山觀虎鬥,沒有及時支援,罪加一等啊!”
“我看你這將軍的位置做到頭了!”
“國君一怒,恐怕你那文武狀元郎的功名,也會被連皮剝下來!”
……
張天鶴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支支吾吾,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字。
他兵敗失利的事情。
絕對瞞不了國君,原本想着將雁門城坐鎮欺君叛國的罪名,整倒女帝,因爲女帝是國君心中的一根刺,拔掉這根刺,他張天鶴是有功之臣,起碼功過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