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廣說道,“承兒,這個豎子可不好對付,你有法子了?”
三皇子點頭,自信滿滿說道,“贏承保證,待會一定要讓陳楓丟盡顏面,在聚德閣栽跟頭,成爲國都笑柄,變成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
贏廣說道,“算了!這個豎子聰明得很,走一步看兩步,不容小覷。”
言外之意,要滅掉雁門城贅婿的風頭,還是由我皇帝親自出手更好。
三皇子卻是執着說道,“父皇,孩兒已經想出了萬全之策,哪怕無法成功,也絕不會丟了皇家顏面。”
高湛沒有幫腔,沒有說話,事關一個皇子的意志,他不可能摻和,也不敢摻和。
“你去吧!注意分寸!”贏廣發話。
在贏廣心裡,他認爲自己的兒子很出色,不比陳楓差,雖說三皇子玩世不恭,在外名聲不好,可思維敏捷,而且整人陰人很有一套。
贏廣心想,姓陳的渾小子,你等着倒黴吧!
……
皇宮聚德閣內,一個小太監氣得咬牙切齒,小眼睛死死盯着一個方向。
陳楓可不鳥他,優哉遊哉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小太監惱怒是有原因的,一般官員進入聚德閣,準備叩見聖上,按照規矩,都會遞上一個金幣,不用看小太監臉色時,還能得到一些指點。
比如小太監會告訴你怎麼跪禮,怎麼回話,怎麼叩謝等等。
更重要的是指點跪在那裡。
聚德閣的金磚,大部分都是實心的,其中三塊是空心,跪拜皇帝時,官員腦袋敲在金磚上,聲音不大,可是砸在空心的金磚上,立刻咚咚的響,聲音越大,就代表你對皇帝越加敬重,也就能得到國君器重。
所以磕頭也是一門功夫,而且很重要。
聚德閣的小太監,就把持着這個小手段,經常控制空心磚的位置,以此獲得好處。
一兩個金幣的小事,國君痛楚不會管,畢竟小太監是自己人,屬於家奴,敲打敲打底下的官員,也沒什麼不好。
並且也在告訴底下官員,連我的家奴都可以欺負你,對我這君王,你還敢不敬?
結果呢!
今天來了個另類……雁門城的女帝贅婿陳楓。
這傢伙進入聚德閣後,別說跪下了,看到椅子就癱坐上去,一副上位者的囂張姿態,並且發號施令,讓人燒一壺好茶,簡直把皇宮當自己家了。
四世三公的老貴族,都沒他這麼離譜,這麼大膽。
“你一個小小的贅婿,好大的膽子,國君即將駕臨,你還不跪下來?”小太監怒叱說道。
陳楓不缺錢,可小太監是贏廣的家奴,他一分也不會給。
小太監眼看陳楓無動於衷,再次斥責說道,“你再不跪下,就是對國君不尊,你是不是要造反?”
陳楓眼神斜睨,不鹹不淡說道,“國君還沒到,你讓我下跪,什麼意思?讓我跪你?你個身體殘缺的狗太監,享受和國君同等待遇,你野心很大啊!”
被反咬一口的小太監,臉色鐵青,氣得說不出話。
他也不敢說話,皇宮重地,到處都是耳目,這些話傳到國君耳朵,他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啊!
陳楓說道,“狗太監,愣着幹嘛?還不奉上點心,嘴巴淡出鳥了。”
小太監沒動,陳楓又說道:
“我乃國君親封的客卿,連一個狗奴才都喊不動,看來這皇宮裡邊,想謀反的人很多啊!”
小太監嚇得四肢發抖,趕緊去端上一些點心水果,好吃好喝供着。
吃飽喝足,贏廣還是沒有出現,看來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了。
陳楓站起身,打了個哈欠,喊道,“狗奴才,過來,偏殿給我準備一張牀,爺累了。”
小太監氣瘋了,咬着牙,卻也不幹莽撞頂話,實在是陳楓跟平時進宮的官員不一樣啊!
“陳軍師,你好大的譜,國君點名要召見你,你還敢找地方睡覺。”
“一個小地方來的贅婿,真把自己當爺了,可笑之極。”
“真是見面不如文明,我還以爲攪亂西南行省的陳軍師,長着三頭六臂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三頭六臂,那不成了怪物嗎?不對,應該是畜生,怎麼能說陳軍師是畜生。”
“目無王法,不尊君主,其實就是沒有智慧的畜生。”
“哈哈哈,陳軍師,你似乎很生氣啊?生氣的話,就犬吠幾聲吧!”
……
一羣頭戴烏紗帽,身穿官袍的官員走入聚德閣,說話陰陽怪氣。
“三皇子到。”
外邊有太監喊話,七八個官員推到兩側,接着陳楓就看到一個鼻孔朝天,滿臉邪氣的青年走入。
“大膽陳楓,見到三皇子,還不下跪行禮!”有官員大聲呵斥。
陳楓沒動,見此三皇子喜上眉梢,發號施令說道,“來人,將這目無王法的豎子押入大牢。”
“滾蛋!”
陳楓一屁股坐回椅子,一字字說道:
“我乃國君親封客卿,官居四品,按照贏國律法,只跪皇帝,三皇子,難道你是皇帝?還是你有一顆當皇帝的野心?或者你準備要跟當今東宮太子對着幹……”
越說越離譜,三皇子陰沉着臉,只能無奈喊話,讓幾個侍衛退出聚德閣。
三皇子說道,“你見到本殿下,不曾行禮,居心何在?”
陳楓坐着拱手,說道,“這樣可以了吧!”
看着如此敷衍的陳楓,其他官員氣不打一處來。
“陳軍師,你這是不畏強權嗎?”伴隨着迷人的花香,一道天籟般聲音飄入,聚德閣外,一個媚骨生風的豔麗女人出現,正是謫仙酒樓的花魁女雲曦。
陳楓一愣,這個酒樓的頭牌,怎麼會出現在贏國皇宮?
難道是來給皇帝跳舞的?
“陳軍師,別來無恙,我們等候你多試了!”一道低沉怒音響起,被罷黜的原西南行省總督張志成步入,滿臉恨意,一副恨不得將陳楓生吞活剝的表情。
緊接着,又有兩個男子走入,大將軍林先朝和水師提督寧放雲。
他鄉遇故知啊!
不過看這場面,仇人齊聚,頗有點老鄉見老鄉,背後頭一刀的節奏。
陳楓揮手說道,“林大人,寧大人,兩位近來身體可好?當日你們被囚禁在怒水城,宋家女帝手下的大將殺生黑起,本要將你們凌遲處死的,是我陳楓,三次阻止,然後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纔將你們解救出來,你們這趟過來,是要還上那份恩情的嗎?”
林先朝咬着牙,目露兇光,勞資不把你打成肉泥,算你皮硬。
半個多月前,黑起率領兵馬突襲,攻佔怒水城,林先朝成了階下囚。
那段時間,對他而言,可以說是暗無天日的黑暗時刻,後來是怎麼逃出生天呢?
陳楓這廝獅子大開口,讓林家出錢贖人,列了很長一張賠償清單,什麼伙食費,服裝費,居住費,損失費等等,林家給了八百萬,林先朝才離開囚牢,成功返回國都。
寧放雲也一樣,不過他背後的寧家是大財主,陳楓要了一千萬才放人。
兩位今天不是來報恩,而是來報怨,來索命。
原西南行省總督張志成更慘,兒子慘死,戰事失利,被國君連降三級,徹底失寵。
面對一羣來勢洶洶的對手,陳楓似乎早有預料,說道,“你們不要妄動啊,我要是無辜被打,我娘子聽到消息,肯定會率領十幾萬兵馬,踏平另外半個西南行省,到時候,你們就是國家的罪人。”
陳楓出事,女帝敢奮力一搏嗎?
答案是一定。
這時,聚德閣的管事太監安德海出列,一一跪拜問候各個官員,然後說道,“三皇子殿下,您請稍安勿躁,這陳軍師進了聚德閣,得到國君召見,沒有國君旨意,如果陳軍師出事,大傢伙可能討不了好。”
“廢話。”
三皇子贏承神色不悅說道,“我要是動手,他姓陳的就算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我殺的。”
管事太監說道,“三皇子殿下,按照宮裡規矩,除非雙方願意以文切磋,認賭服輸,承擔後果,國君纔不會追究。”
三皇子看向陳楓,“姓陳的,聽說你智計無雙,自詡爲超級軍師,今天在這聚德閣,敢不敢比試?看一下你是有真材實料,還是外強中乾的廢物?”
贏承找來一衆幫手,意圖很明顯了。
陳楓說道,“比什麼?”
謫仙酒樓的花魁雲曦婀娜走前一步,輕聲說道:
“讓小女子先來吧!”
“當日在雁門酒樓,陳軍師的詩才,確實一鳴驚人,讓人歎服,單論作詩的話,小女子自問不敵,今日幸會,小女子想與陳軍師比試對聯。”
“小女子若是輸了,贈送謫仙令一塊。”
“我要是僥倖贏了,陳軍師需要答應替我辦三件事。”
陳楓有些不明所以,問道,“謫仙令有啥用?”
此話一出,周圍官員立刻投來鄙視目光,有人鄙夷說道,“果然是鄉村野夫,見識短。”
又有官員不屑道,“還自吹什麼天下文壇分十鬥,自己獨佔八斗,真是不要臉,天下人誰不知道謫仙酒樓發佈的謫仙令,孤陋寡聞,永遠也登不上大堂。”
陳楓沒有生氣,只當這些人是在放屁。
花魁女雲曦開口解釋,說一塊謫仙令無比珍貴,有了謫仙令,以後可以在天下任何一間謫仙酒樓免費用餐,並且可以享受到絕對優質的貴賓服務,整個贏國境內,有資格得到謫仙酒樓的人,不超過十指之數,每一個都是威名赫赫的大人物。
陳楓立刻起身,說道,“美女,出上聯吧!”
天底下居然還有白嫖的午餐,陳楓表示,除非腦袋進水,否則拼了老命,也要往上衝。
聽到陳楓答應,周圍人嘴角一個個升起弧線,露出陰謀得逞的神情。
花魁女雲曦說道,“上鉤爲老,下鉤爲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三皇子接着說道,“陳軍師,你有半炷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