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醉大銷。
現場上百文武官,幾乎人人爭先恐後搶着預訂,一罈酒幾十萬,陳楓粗略估算,大概預訂了一百七十多壇,其中小侯爺鄭青最猛,起初定了十壇,後又直接追加二十壇。
沒辦法,小侯爺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他們家負責整個西南行省的官員,錢財,糧食,馬匹,軍械等等所有調度,是後方的財主,哪怕是西南行省總督,也根本沒法比。
“娘子,真是發大財了,這次霸王醉訂單,能給雁門城帶來將近一個億的收入。”陳楓有些得意忘形說道。
女帝表情有些怪,說道:
“夫君,你可知道,別人都用什麼眼光看你?”
陳楓一愣,疑惑問道,“什麼眼光?”
女帝揉揉額頭,無奈說道,“他們都說你這軍師,不會行軍打仗,不會制定謀略,只會掛羊頭賣狗肉賺黑心錢,是個缺德的狗頭軍師。”
我X!
陳楓黑着臉,看向衆多文武官,他恨得牙癢癢,心裡想着,下次釀酒的時候,是不是加點什麼特殊配料下去。
女帝問道,“夫君,這筆酒錢他們會心甘情願給嗎?”
陳楓答道,“一定會給,而且很利索。”
女帝又道,“會不會有詐啊?”
陳楓道,“將近五千萬的一筆鉅額錢財,我們這支三十人小隊,絕對無法安全送回雁門城。”
還沒出怒水城,恐怕就被人盯上了。
尤其是半聖獨孤墨,視財如命的武道天才,幾分鐘前,一個人不聲不響離開了宴客廳,消失在大將軍府外,恐怕是去找幫手,準備要半路動手劫財。
幾千萬財富,誰不眼紅?
而且雁門城是孤城,女帝背後,也沒有大靠山,哪怕被搶了,又能找誰說理去?
女帝着急了,清冷的小臉甚至滲出冷汗,這筆錢對雁門城太重要了,她憂心說道:
“夫君,那我們該怎麼辦?”
陳楓伸手捋了捋額角髮絲,嘴角升起弧度,鼻孔朝天,做出個臭美的自戀表情,像極了一個小人嘴臉的狗頭軍師,絕壁是入木四分。
直到女帝掐了他一把,陳楓才神神秘秘說道:
“娘子,天機不可泄露,保密,保密。”
一番暢飲後,宴客廳氣氛濃烈,原先林仙兒提出的現場作詩,爭一個頭彩的事又重提,因爲西南行省兩位大佬在,所以年輕的還沒入仕途的舉人,格外賣力。
以飲酒爲題。
不算難。
可惜的是,一圈下來,都是些不入眼的垃圾詩,只有輪到小侯爺鄭青時,纔算引起一些凡響。
很快輪到陳楓,衆人本以爲陳楓不會起身。
沒想到,他大手一揮,讓現場寂靜,滿臉笑容說道,“你們這些舉人,平時常常說自己風流倜儻,出口成章,滿腹經綸,今天看來,都是垃圾啊!”
陳楓的目光,盯着最近一個舉人。
那個舉人火氣也不小,怒目圓睜喊道,“什麼意思?你敢說我是垃圾?”
“不,不,你別誤會!”
陳楓臉上的笑容更燦爛,急忙開口說道:
“我不是說你垃圾,我是說,在場所有人都是垃圾。”
“啊?”
現場一下炸鍋了,一對對憤怒眼神朝陳楓望來,連一向脾氣溫和的老太傅周義,都忍不住啐了一口,“你個渾小子,竟敢說老朽也是垃圾。”
“豈有起理,陳楓,你今天必須給我們個說法,不然把你腿打折。”
“辱罵朝廷命官,還對一品大將軍,一品總督不敬,罪加一等。”
“被以爲有女帝在護着,你就能胡言亂語,你完蛋了。”
……
坐在陳楓身旁的女帝,清冷的小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夫君,你這次玩大了啊?
沒辦法的話,我只能帶着你飛天離開了。
對於衆人的千夫所指,陳楓不以爲意,開口說道,“大家誤會了,我不是說你們是垃圾,真的,我絕沒有那麼說,你們都是朝廷重臣,官職加身,怎麼可能是垃圾呢?”
“如果你們是垃圾,那朝廷不久變成垃圾朝廷了?”
“所以請大家不要妄自菲薄,將自己的定位,分進垃圾分類裡。”
衆人臉更黑了。
用得着你一遍遍重複“垃圾”這個詞嗎?
你在故意羞辱人的吧?
陳楓又道,“我是說大家做的詩垃圾,而不是說人,所以大家不要動怒。”
話外之意,現在誰滿臉怒容,誰就是垃圾。
果然,現場一張張臉頓時變了,恢復常態,畢竟誰都不想現場出醜。
老太傅周義開口道,“陳軍師,難道你還有更好詩句?”
陳楓自信回道,“稟報周老先生,是的!”
總督張志成忽然冷冷開口說道,“希望你能做出一手好詩,否則的話,定不輕饒。”
大將軍林先朝也說道,“要讓衆官員信服才行啊!不然的話,我也不輕饒。”
兩位大佬發話了,還是很重的狠話。
其他人頓時轉怒爲樂,紛紛露出戲虐的冷笑神色,一個個心想,就看你個狗頭軍師能做出什麼詩來?
不過,前一陣子,你還是雁門城一個奴僕下人,讀過書嗎?拿過筆嗎?能認識幾個字?
別說寫詩,你陳楓能把自己名字寫好,估計就能謝天謝地了。
陳楓自嘲道,“大家說得不錯,我陳楓就是個狗頭軍師,文化不高,水平有限。”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捧腹大笑。
陳楓又道,“不過,我這點微末水平,已經遠遠超出你們了!”
“多說無益,作詩吧!”
“能說會道也沒有,如果寫不出好詩,你陳楓今天註定要倒大黴。”
“果真是狗頭軍師,恐怕他的詩,只能跟狗頭掛鉤了吧?”
現場再次一片鬨然大笑,看向陳楓時,彷彿在看一個白癡另類,等着他出糗。
其實,女帝也很緊張,暗中揉着玉手,生怕陳楓寫不出好詩。
陳楓手持一盞酒樽,走到中央,更加自信滿滿道,“今天我就做一首七步詩,七步成詩。”
既然要裝,自然要裝到頂級。
說罷!
陳楓一臉凝重思慮表情,緩緩踏出一步,接着第二步,第三步。
第七步踏出,衆人正要出言嘲笑,卻聽陳楓喊出一聲有了。
“憑君滿酌酒,聽我醉中吟。”
……
“客路如天遠,侯門似海深。”
……
現場鴉雀無聲,死寂一般的平靜,整整持續了十幾分鍾,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沒辦法,這首詩它牛叉了。
眼見大家都沒有回魂,陳楓又悠悠念道,“此詩只因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妙哉!妙哉!”
“你後面這句更是驚爲天人。”
喜愛詩詞的老太傅周義,滿臉紅光,口吐酒氣,對着陳楓就是一個勁的“狂贊”!
陳楓沒有謙虛,這種時候,假裝什麼謙謙公子,有個狗屁用。
他掃視全場,力壓羣雄的姿態說道,“各位滿意了吧?是不是比你們的垃圾詩句好?”
沒人迴應。
誰又敢說話,這時候做出頭鳥,絕壁沒什麼好下場。
結果,又是老太傅周義開口說道,“豈止是好,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陳軍師你的詩句,在天上,在雲天裡,而他們的詩,簡直就是在爛泥坑裡,臭水溝裡。”
衆多年輕文官,“……”
老太傅,你讚揚別人,沒必要把我們一個個都踩到下水道去吧?
而且你是帝王的師傅,資歷擺在那,我們也沒膽量朝你吐槽啊!
現場很多武館嘴角抽搐,他們在慶幸,慶幸自己不是文官。
很多文官,舉人表情鐵青,臉色越發難看,有些臉皮薄的乾脆裝醉趴下了。
大將軍林先朝和總督張志成,面無表情,只是眸子冷冽,不時透出可怕寒光。他們實在想不到,陳楓一個出身卑微的下人,怎麼做出如此好詩?
單單是“此詩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一句。
足以讓他陳楓流芳百世。
氣氛一度尷尬。
“好,詩寫得很妙。”此時,去而復返的忠親王再次出現,他去換裝了,換了一身王爺便服,精神奕奕走入迎客廳,林先朝和張志成立刻走出迎接。
走到女帝和陳楓身側時,忠親王忽然止步,轉過身,然後露出一副嚴肅凝重的表情。
“陳楓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