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水臺二號大佬閻西山,佩戴猩紅面具,身披黑袍,渾身煞氣濃烈,宛如行走人間的厲鬼形象。
說實話,陳楓很不想和這種人打交道,太危險了。
畢竟當日在怒水城縣衙,閻西山說殺就殺,縣衙幾十號人全部血濺當場,當真是殺人不眨眼,彷彿人命,在他眼裡只是一堆草芥。
閻西山沒有脫下面具,坐在陳楓對面,開口說道:“陳軍師,你讓我探查的地方,我已經那方圓百里掘地三尺,只尋到兩樣物品。”
國君爲什麼被陳楓打臉後,還要尊封爲客卿,就是因爲陳楓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這個秘密,關係着贏國的生死存亡。
閻西山找到的兩樣物品,可以探查“生死存亡”的秘密。
陳楓連忙說道,“閻大人,這種是非之地,還是不要讓它們亮相了,免得隔牆有耳。”
事實上,閻西山出現後,這一層樓的幾個客人,已經惶恐不安全跑了。
眼下偌大寬敞的登龍樓十三層,唯有兩人在交談,周圍都是空蕩蕩的。
閻西山知道此事重大,開口說道,“事情我已秘密稟報國君,現在就等陳軍師的詳細奏報。”
陳楓苦笑說道,“閻大人,要寫奏報,也要我活着才行。”
他是在故意裝可憐,將閻西山約定在龍城見面,本身就是陳楓的計劃,現在幾大宗門要追殺他,正好讓閻西山做這個擋箭牌,讓閻西山承受宗門第一波怒火。
反正你惡水臺殺的人夠多了,不在乎多殺幾個宗門弟子。
閻西山是老江湖,他的心計,比他身上的毛孔還要多,自然猜出陳楓的意圖,卻也沒有戳破,畢竟陳楓是國君親封的客卿,怎能不救?
閻西山沙啞問道,“龍虎山幾大宗門,爲什麼要對你動手?”
陳楓回道,“因爲我去龍虎山觀光,一不小心,放了一個大招。”
閻西山無語,“……”
陳楓解釋說道,“你過來時,應該看到爆發的山洪了吧?那就是我的傑作,對了,一道超級龍捲暴風在龍虎山上肆虐,幾大宗門的建築起碼損失七成以上;山頂的囚牢破裂,關押的囚徒逃出生天,居然將宗門存放靈石的倉庫都洗劫一空;還有他們的九轉大鐘,據說被雷劈成兩半;還有山頂無數險峰崩毀,暴雨洪流衝擊着無數石塊,從山頂席捲而下,數不清的靈園藥草……”
沒等陳楓說完,閻西山騰地一下起身,發出陰冷如惡靈的聲音說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必須馬上離開龍城。”
閻西山心裡已經在罵娘。
你丫是魔鬼嗎?
隨便放個大招,就差點將龍虎山毀了,幾大宗門現在估計怒氣沖天,恨不得將你陳楓生吞活剝。
你可倒好,居然還若無其事,跑來登龍樓飲酒賞景。
你的心可真夠大的啊!
原本閻西山以爲只是一般恩怨,惡水臺出面,幾大宗門也要給面子。
現在看來,哪怕國君在場,人家幾大宗主估計也要宰了陳楓。
捅破天的大事,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咚……咚咚!”
樓梯口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二十幾人往樓上氣勢洶洶殺來。
陳楓微笑道,“只是一羣蝦兵蟹將,沈家的狗腿子而已。”
是當衆滾下樓梯口,丟進顏面的馬成龍,帶着鄭澤仕殺回來了。
馬成龍曾發誓,一定要血債血償,看得出他確實說到做到。
只是可惜。
惡水臺的二號大佬在場,你們是在自尋死路啊!
閻西山可不是我陳楓,說殺就殺的,你們這幫狗腿子等着倒大黴吧!
“陳大德那個豿日的在哪?”
人還沒到,沈澤仕殺豬般的難聽聲音,已經傳遍整棟登龍樓。
“姓陳的,今天勞資要你插翅難逃,竟敢讓人打斷勞資的腿,快出來受死。”
“你踏馬別想逃,我要把你踩成肉醬,從樓上丟下去。”
……
沈澤仕憤恨的聲音在迴盪,然後,一羣人衝上了十四樓,很快沈澤仕發現了在窗邊坐着的陳楓,當然,身披長袍,頭戴面具的閻西山,直接被他忽略了,在沈澤仕看來,這裝神弄鬼的傢伙,頂多是陳楓的保鏢。
今天他氣勢洶洶殺來,可是有所準備的。
他身後二十多人,有兩個天象境武道強者,足以在這龍城橫着走。
陳楓微笑說道,“沈公子,別來無恙啊!”
沈澤仕瘸着腿,滿臉怒氣走來,“姓陳的,我是無恙,可你準備大禍臨頭了。”
陳楓說道,“沈公子,我和沈三千可是有交情的,你真要對我出手?”
“滾!”
沈澤仕眼睛發紅,“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今天我也要廢了你。”
他旁邊滿頭是包的馬成龍,同樣惡狠說道,“陳大德,你無路可走了,乖乖跪下來磕頭,求我們饒命,說不定我們一個心軟,你還能留條全屍。”
陳楓不屑說道,“大庭廣衆之下,你們還敢行兇殺人不成?”
馬成龍冷森森回道,“陳大德,你真是無知,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龍城,這是五大宗門管轄的城池,贏國的律法,在這裡可不適用。”
“哪怕殺了你,又有誰會來追責?”
“只要給城主府點錢財,你就是白死,所以現在跪下來,你還能有點尊嚴,快吧!跪下來吧!像條狗大聲哭訴求饒吧!哈哈哈哈!”
……
馬成龍一副小人得意嘴臉,其他人也一個個陰狠發笑,在他們看來,陳楓已經是甕中之鱉,是刀俎魚肉,長翅膀也飛不出龍城了。
“屁話!”
陳楓義憤填膺說道,“馬舉人,你好大的膽,居然敢說龍城不是贏國地盤,虧你還得了贏國舉人的名聲,你可知道你剛纔的話,是大逆不道,有謀反之罪。”
馬成龍根本不懼,眼神鄙夷說道,“還在這嚇唬人嗎?龍城虎城一直是龍虎山宗門管轄,在這裡,根本沒有贏國的法,也沒有贏國的官員!”
沒等他說完,陳楓大聲打算說道:
“好你個馬成龍,反了天了,別說龍城虎城,哪怕是幾大宗門的山地,也全是贏國的疆域,我要稟報聖上,治你一個猖狂謀反大罪,要你株連三族。”
對面二十幾個人,聽到此話,更是笑得一個個前俯後仰,樂得不行。
看向陳楓的眼神,將他當成了愚蠢的白池。
“你們聽到了嗎?他居然說要奏報國君,腦子進水了吧?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有人嘲諷說道。
“我怕你連上報縣官的權利都沒有,只會耍嘴皮子的玩意。”又有人喊道。
馬成龍往前一步,就要指着陳楓的鼻子,“陳大德,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既然不肯跪地求饒,那沒辦法了,我們只能打斷你手腳,再將你從樓上丟下去。”
他身後的沈澤仕陰沉着臉開口道,“還沒結束呢!我們會把你綁上繩子,用烈馬飛奔拖拽,讓你嘗一嘗和地面親密接觸的滋味。”
陳楓沒有半點慌亂,神色平靜。
惡水臺大佬就坐在對面,沈澤仕這些人簡直就是在玩火,是玩火目焚。
陳楓說道,“不顧贏國律法,當衆行兇,你們可別後悔。”
“後悔個錘子。”
“在龍城,贏國的律法就是一紙空文,這裡由幾大宗門說了算。”
“給我上,將他手腳打斷,我要他痛不欲生。”
馬成龍如一隻瘋狗般大喊,他真是恨透了陳楓,因爲在此之前,他在登龍樓的名聲,可是一位飽讀詩書的儒雅公子,而陳楓今天讓他丟臉丟到了姥姥家,所以恨不得將陳楓剝皮抽筋,腦袋點天燈。
“噗!”
其他狗腿子剛要動手,站在最前面的馬成龍,忽然倒下,沒有血液飛出。
等他摔在地面時,身體已經涼涼。
而且是透着冰冷的那種。
閻西山出手了,利器割喉,一擊斃命,並且有一道煞氣轟入馬成龍的體內,導致他的屍體當場“涼透”。
要動手的人立刻止步。
他們能不恐懼嗎?
這馬成龍的屍體倒下,居然在冒刺骨的冷氣,這種殺人技,絕非一般武道高手能夠做到。
這時候,死胖子沈澤仕的小眼睛,才真正注意到帶猩紅面具的閻西山。
“你是……”
沈澤仕要嚇尿了,他是西南行省首富的兒子,從小見多識廣,自然聽說過惡水臺。
陳楓攤攤手說道,“沈公子,太不湊巧,這位是惡水臺閻大人。”
“快跑!”
沈澤仕頭皮發麻,轉身就要跑,因爲這惡水臺就是一羣殺人不眨眼的地獄惡魔啊!
“噗……”
一道恐怖煞氣橫斬出去,緊接着,陳楓就看到極盡恐怖的一幕,一顆顆人頭在飛起,血糊糊的,齊刷刷朝着遠處滾落,腦袋在地上飛滾,沈澤仕那張煞白臉,死不瞑目喊出最後幾個字,“惡水臺……大佬!”
二十幾號人,全部血濺當場,死得那叫一塌糊塗。
腥味瀰漫,滿地的鮮血在冒涌。
三個天象境強者,在普通人眼中,的確是極爲強大的武道存在,不過對於惡水臺大佬而言,就是三隻柔弱的小雞仔,一捏就死。
樓梯口處,那些看熱鬧的文人書生,一個個彎腰乾嘔起來,承受不住如此血腥慘烈的景象。
樓下邊,同樣一陣騷亂,西南行省首富的兒子死了,自然是一個爆炸消息。
陳楓汗顏道,“閻大人,有必要趕盡殺絕嗎?”
閻西山冷森森開口道,“龍城虎城,是贏國疆域,他們言出不遜,當死。”
隨後閻西山扭頭,赤紅可怕的眸子盯着陳楓,開口說道:
“陳軍師,你剛纔一個勁給他們定罪,定的還是謀反大罪,如今卻又假裝仁慈,你可真是活生生的一個白蓮花,我閻某人長見識了。”
陳楓尬笑說道,“有嗎?我可不是那種人。”
在閻西山眼中,已經將陳楓定上厚顏無恥的標籤。
“呼呼……”
登龍樓外,忽然響起數道可怕風聲,一股洶涌怒風衝入登龍樓,颳得人臉發疼。
“惡水臺大佬,你逃不走了!”遠處建築盯上,有人隔空發音。
“毀我龍虎山萬年基業,惡水臺當誅。”又有宗門強者出現。
陳楓,“……”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閻西山,“……”
他眼神變得無比糾結,他孃的,怎麼就給無恥的陳楓背黑鍋了呢?
這時候,陳楓馬上起身離開,“閻大人,你自己小心點,可別死了!”
臥槽!
閻西山恨得牙癢癢,你丫這就跑了?感情這口黑鍋,真完全栽到我惡水臺頭上了?閻西山憤怒而又無奈,陳楓是國君客卿,自己總不能一劍殺了泄憤吧?
“下次再找你算賬!”
一團詭異紅煞霧氣攪動,閻西山幾乎是憑空消失,他是通虛境八重強者,哪怕是幾大宗主親自出手,以閻西山的實力,也能從容遁走。
“我卓一鳴半聖在此,惡水臺大佬,你走得了嗎?”遠空之外,響起一道雷霆大音。
陳楓麪皮抽動,趕緊跑下登龍樓,融入街道人羣之中。
至於閻西山的生死,哪還能顧得上?只能給他默默祈禱一聲阿彌陀佛。
畢竟這年頭的真理;死道友不死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