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楓的話,卓一鳴字相信前一段,朝廷對龍虎山宗門趕盡殺絕,再正常不過。
只是陳楓說他不會欺師滅祖?簡直是混賬話,當日他領到一塊朱雀宗門的記名弟子令牌,轉過身,就在山上放了個“超級龍捲風暴”,有個半聖都險些遇難。
話不投機半句多,卓一鳴走了,帶着滿腔的怒火騰空離去。
陳楓望着遠處夜空,說道,“娘子,這龍虎山上,究竟有多少位半聖?”
女帝回道,“五個,只是有一位因練功反噬,很多年前就癱瘓在牀,戰鬥力僅剩巔峰時期一半左右。”
看來這癱瘓的半聖,就是在龍捲風暴中險些遇難的人了。
陳楓說道,“剩下的四個半聖,有兩個必須在山上鎮守,也就是說,只有兩個能下山守城了,你說他們能對付得了白殤跟獨孤墨嗎?”
女帝說道,“白殤很強,當日在怒水城,她有所保留,我能感覺到,她的體內封印有一股恐怖靈力,一旦解開封印,或許能有接近化神境的實力。”
陳楓看着女帝問道,“娘子,你現在不是半步化神境嗎?”
女帝說道,“我沒有足夠時間修煉,半步化神境還沒有完全穩固。”
她要主持雁門城的軍事、民生等等一大堆瑣事,修煉的時間零零碎碎,哪怕是這樣,還能晉升到半步化神境,說出去,不知道多少武道高手會羨慕嫉妒恨,天賦這東西,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陳楓感慨說道,但願宗門強者能給點力吧!
兩人離開回房休息,第二天清晨,有人登門拜訪。
是西南行省大將軍府的謀士茅罡,帶着大將軍林先朝一份手令,再過兩天,就到了霸王醉交付訂單的日期,這趟是來催貨的。
雁門城新酒坊被砸燒的事,消息已經傳播出去。
女帝沒有出面,唐菲菲、龐武洲等文武高官也沒有接待,而是陳楓親自出馬。
茅罡三十出頭,面相一般,身材粗壯,滿臉絡腮鬍子,看起來不像出謀劃策的謀士,更像是個百夫長、千夫長,兩人一番寒暄後,茅罡提及正事說道,“陳軍師,聽聞你們雁門城的新酒坊,昨天遭悍匪侵襲,死傷百餘人,整座酒坊也毀於一旦,是否有此事啊?”
陳楓揮手說道,“沒有的事,茅先生從哪聽來的啊?我們新酒坊守衛森嚴,有”
看着陳楓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茅罡立刻斷定,這絕壁是個厚顏無恥的軍師,因而他說道,“陳軍師,此事昨天發生,已經鬧得全城皆知,你該不會還想隱瞞吧?”
陳楓裝無辜道,“是嗎?我剛從龍城回來,沒聽人說啊!”
茅罡翻白眼,根本不信陳楓的話,說道,“陳軍師,按照協議規定,後天就是霸王醉交付的日子了,所以大將軍派我過來催促一下。”
“這次購買霸王醉的,都是各地文物高管,還有貴族顯胄,你這邊可不能出問題。”
“聽說鄭文侯過幾天要過五十大壽,要用霸王醉宴請賓客,如果你這邊交不出釀造的好酒,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
陳楓拍胸口保證道,“茅先生,這事你大可放心,我保證絕對萬無一失。”
茅罡眯着小眼睛問道,“陳軍師,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去新酒坊看一看。”
陳楓說道,“這不合規矩吧?”
“姑爺!”
“姑爺不好了!大事不妙,有工匠在酒坊縱火……”慌里慌張老管家在外大喊,然後失魂落魄跑迎客廳,當看到茅罡在場,到嘴的話硬生生咽回肚子。
陳楓問道,“出什麼事了?”
老倌故作鎮靜說道,“姑爺,我是說……早飯已經做好,你該去用餐了。”
陳楓笑笑說道,“沒事就好,肚子正好餓了。”
老管家的話,簡直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前一秒還在說酒坊着火出大事,進來後,直接來句吃早飯!
還有陳楓,表面風平浪靜,其實早已坐立不安。
坐在客位上的茅罡,麪皮抽動,你們倆一老一少,演戲太假了點,這是公然侮辱我的智商啊!
陳楓站起身,吩咐說道,“老管家,拿些好酒來,今天來了貴賓,我要與茅先生不醉不歸。”
茅罡不能忍了,起身說道,“陳軍師,我覺得還是去一趟酒坊?”
陳楓道,“有那必要嗎?”
茅罡直言不諱說道,“陳軍師,霸王醉一事,事關整個西南行省的達官貴胄,其中還關係着慶國公和紀城蘇家伯爵府,如果出了事,我覺得你雁門城負擔不起。”
一方脣槍舌戰後,陳楓“敗”下陣來,只能無奈帶着茅罡前往新酒坊。
到了地方,就看到一股股黑煙沖天,連夜修補建造的酒坊,再次遭到大火吞噬,整個酒坊一片廢墟,不知道的人,根本不知道這是酒坊。
看着滿目蒼夷的廢墟,陳楓發火道,“你們幹什麼吃的?幾千守軍,連幾個匪徒都看不住,還說什麼雁門城精兵,我呸,你們全是一堆飯桶。”
現場鴉雀無聲,周圍士兵一個個低着腦袋,士氣低落。
陳楓咬着牙說道,“將鄭偏將拖出去,給我狠狠重杖五十大板。”
演戲演全套,鄭偏將是真被揍得劈開肉醬,悽慘的嗷叫聲,聽得人心裡發毛。
老管家趕忙說道,“姑爺,這事怪不了鄭偏將,昨天爲了恢復酒坊生產,我連夜高價僱傭了上百個工匠、酒匠,誰知道,有幾個工匠居然包藏禍心,趁着早飯警衛鬆懈的時間,縱火燒屋……”
陳楓氣得臉都歪了,眼睛發紅,如野獸般咆哮道,“來人,將老管家一併拖下去,重刑審問。”
隨後陳楓衝進一處廢墟屋子,僅存的幾十缸酒,全部被人砸破缸底,酒水流進了下水道;茅罡尾隨步入,憂心說道,“陳軍師,所有新釀造的霸王醉都沒了,你們雁門城怎麼交付訂單?這可如何是好?”
事實上,茅罡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他這一趟從怒水城而來,本就是要看雁門城的笑話,現在看來,事情比他們預期中要好得多啊!酒水全毀,交付不了訂單,一窮二白的雁門城,怎麼賠償上億金幣的款項?
上億金幣的賠款,足以壓塌女帝在雁門城的一切威信,消息傳出去,整個西南行省都會爲之震動,她女帝還有臉留在雁門城嗎?
“有殺氣?”
茅罡忽然打了個寒顫,眼睛死死盯着前邊的陳楓,這時他聽到身前陳楓在小聲嘀咕,“要不要……殺人滅口……封鎖消息呢?”
空氣裡,那股殺氣越發濃烈。
周圍的士兵,似乎也在圍攏靠近?
茅罡神色一凜,脊背陰嗖嗖的,本能退後兩步,他只是一介幕僚謀士,可沒有強大的武道修爲。
過去了良久,陳楓忽然轉過身,死死握住茅罡的手,“茅先生,此時事關重大,我覺得爲了避免大家恐慌,消息還是暫時封鎖爲好,如果茅先生肯在大將軍那美言幾句,推遲霸王醉交付的日期,我陳楓感激不盡。”
不多時,八個士兵擡着四口箱子出現。
陳楓繼續恭維說道,“茅先生,這是我雁門城一點土特產,希望您能笑納。”
四個箱子掀開一角,全是價值貴重的金銀財寶。
茅罡哪裡敢收,現在的他,只想快馬加鞭離開雁門城,連忙說道,“陳軍師,使不得,雁門城接連遭遇橫禍,我的心情也很難過,這樣吧!回到怒水城後,我儘量替你說好話。”
“只是我人言卑輕,至於大將軍是否肯聽我勸說,我茅某人可就不敢擔保了。”
……
茅罡不敢拒絕,生怕陳楓一聲令下,將他剁成肉塊。
陳楓大手一揮說道,“茅先生是我們的大恩人,再來四箱土特產。”
“陳軍師,我立刻回怒水城報告,土特產就不收了!”
茅罡帶着僕從急匆匆離開了雁門城,出了城門口,茅罡忍不住鬆了口氣,渾身都滲出了冷汗,有種劫後餘生的心悸,他露出劫後餘生的神色發佈命令說道,“全速前進,中途不歇息,哪怕馬匹累死了,用腳跑也得給我跑回怒水城。”
……
新酒坊內,哪怕周圍有上千守衛兵士,現場也一片無聲死寂。
陳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沒有下任何命令,一拂袖子,陳楓急匆匆返回城主府,在外人看來,是找女帝去商量對策了。
周圍守衛的兵士中,有人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
可以預料到,兩天後,將會有無數文武高官齊聚雁門城,拿着簽訂的賠償協議,上門討要說法。
如果鄭文候、慶國公、蘇伯爵三家也派人,事情將一發不可收拾。
一時間,雁門城內開始充斥一種惶惶不安的氣氛。
上億的訂單賠款啊!
以雁門城如今的窘迫處境,怎麼可能拿出這麼一大筆錢,雁門城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