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開口說道,“閻大人,要不我們打賭,三天之內,若是龍城虎城沒有迴歸朝廷管轄,我陳楓願意欠你一個人情,你輸了,你則欠我一個人情。”
“一言爲定!”
閻西山不怕賭,畢竟陳楓是輸定了,他說道,“空口喊白話沒有意義,陳軍師,你還是找條門道,加緊時間離開返回雁門城吧,不然你的小命,朝不保夕。”
離開?
開什麼玩笑。
女帝大軍都準備攻城了,陳楓表示,我可是最重要的內應。
陳楓說道,“閻大人,你從千丈崖究竟發現了什麼?”
隨即閻西山將一個包裹掏出,打開後,是一個長形鐵器,有一些鏽跡,但不嚴重,看起來腐蝕程度並不高,並且鐵器之上,有一些奇怪的刻度。
類似於陳楓穿越前地球的遊標卡尺,做測量使用。
閻西山說道,“陳軍師,爲了保密,我沒有詢問過任何人,此物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事關贏國生死存亡的秘密,閻西山極爲謹慎。
陳楓眸子一開,不由問道,“你帶去的幾個人呢?”
閻西山風輕雲淡說道,“全殺了!”
陳楓不滿說道,“那可是你的屬下。”
閻西山發出冷哼,渾身殺氣沉沉說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其實沒必要的!”
陳楓嘆了口氣,開始拿起長條鐵器研究,正面有一些刻度,碑面則是一些古怪的符號,像是傳說中一種古老的水族文,無法讀懂。
在鐵器的頂上,三釐米長寬的圓形截面,有四根延伸的細小鐵刺,鐵刺最頂端,還有四個小環。
而在鐵器底部,五釐米左右的方形截面,有八個字符,同樣讀不懂。
“禹水尺?”
陳楓想起一些事情,傳說中,地球古代治水的大禹,發明了一種禹水尺,這種尺天圓地方,四刺代四方,上有三十六個刻度,一度一百米,可丈量千米深湖。
除此之外,更有度量災難的預警作用。
比如一處河水氾濫,利用禹水尺,可以丈量千里之外,奔涌的洪流能淹沒到什麼高度,以此作爲警示,再疏散人羣,遠離危險。
陳楓對着鐵器刻度數了一下,八十一個刻度,這比地球傳說中的禹水尺還要高明啊!
閻西山說道,“陳軍師,當時我們趕到千丈崖,附近沒有任何腳印蹤跡,唯有一道光華筆直的巖壁上,鑲嵌着這方古怪的鐵器。”
陳楓擡頭,皺起眉頭問道,“鐵器鑲嵌的高度呢?”
閻西山說道,“離地七十米左右。”
陳楓又道,“現在是不是還有一張地圖?而且是山川地貌?”
閻西山驚訝了,他有沒有到過現場,怎麼判斷出來的?全憑智商思考?事實上,當日埋伏生擒沙蠻王時,陳楓發現了一堆未燒盡的紙頁碎片,從中得到一些零星碎片,拼湊起來,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後續雁門城危局不斷,陳楓纔想着讓國君自己派人去查。
一張地圖鋪開,上面畫滿了密密麻麻的山峰、河流、矮嶺、盆地等等地貌。
陳楓找到千丈崖,一番仔細對比後,他忽然疲憊不堪倒在桌子上,好像被抽了魂魄一般,喃喃自語道,“完蛋了,贏國要完蛋了。”
閻西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着急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陳楓說道,“鐵器鑲嵌的高度,就是一場滔天洪水沖刷的高度。”
滔天洪水?
哪來的一場洪水?
陳楓指着地圖一處位置,贏國邊界線往北,大概八百里外,說道,“這裡是不是有一條大河?”
閻西山點頭道,“它是天怒河,與怒水江一南一北,一河一江。”
陳楓說道,“天怒河真的要發怒了,即將有一場破天洪流,將要往南肆虐,到時候,北國和贏國,還有沙蠻族大半土地,都會被無情淹沒。”
“並且天災後,還會有一羣可怕的鐵騎,踏平這些洪水淹沒的土地。”
“武國與贏國,將有滅國之難。”
……
閻西山神色糾結道,“陳軍師,你如何看出來端倪?單憑一個鐵器?一張地圖?”
陳楓不說話,走到一旁,快速在紙上寫着東西,不久後,他開口說道,“閻大人,你將兩樣東西連夜帶回國都,還有這兩封奏,一併上呈陛下。”
閻西山完全摸不着頭腦說道,“這兩封奏報寫了什麼?”
陳楓甩臉色道,“你只管送上,讀了信封中的內容,國君會明白的。”
其實一封奏報就能說明情況的。
至於另外一封,是陳楓故意“坑”國君的奏報,國君讀了以後,肯定會下一道旨意,允許女帝在龍城虎城,招兵買馬,建立一個雁城大營,擴建到十萬兵馬。
國君爲什麼准許宋家招兵買馬?
這在外人看來,絕對不可能,因爲西南行省的宋家,一直是國君心中的一根刺,一直想要除而後快。
不過贏國即將迎來一場大災難,生死存亡之際,女帝要招兵買馬,擴充實力,穩固西南行省,不是很合情合理嗎?
陳楓在奏報上寫得模棱兩可,只是說招募一定的兵馬,沒有說明要達到十萬。
國君看了奏報,估計認爲女帝最多能招募一兩萬兵馬罷了。
雖說是欺瞞聖上。
可陳楓爲了完成睿智系統的“雄獅百萬任務”,別無他法了。
以後國君若是追究,陳楓也有藉口辯解。
知道事態緊急,閻西山離開前提醒說道,“陳軍師,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被五大宗門捉到,你不死也要脫層皮,真不需要我帶你離開?”
陳楓道,“龍城很安全。”
能不安全嗎?
再過一段時間,這裡城主府就該換人了,到時候,這裡就是他的第二個“家”!
況且閻西山這種時候出城,肯定會吸引五大宗門的注意,陳楓除非腦袋進水,不然絕不會一同離開。
一夜過去,躲在小酒館中的陳楓,並沒有被發現。
天亮後。
外邊嘈雜不斷,聲浪驚天。
沒有推開窗,也覺得街道上人山人海的,震耳欲聾的聲浪瘋狂涌入屋內。
推開窗戶一角,肖浪就看到一副無比壯觀的場面。
無數的紙片,漫天飛舞,密密麻麻朝着地面飛灑下來,街上的人羣都涌出了街道,撿拾那些紙片觀讀,陳楓動用“輿論”的策略開始了。
一時間,街道上人頭攢動,人聲鼎沸。
無數的議論聲四處紛起,在街頭巷尾討論着。
“什麼情況?誰那麼無聊,製作成千上萬的紙片,難道是某個商會在宣傳?”
“不可能吧?以往的商會宣傳,根本沒有這麼簡單粗暴的新穎手段。”
“動用空中力量宣傳,來頭不小啊!”
“你們看,這紙片上的內容,似乎是要討伐龍虎山五大宗門啊?”
“揭露龍虎山門十宗罪?”
“我去,這時驚天大消息啊!”
“十宗罪其一;當年國君與宗門簽訂協議已到,龍城虎城卻拒不歸還朝廷,無恥無皮。”
“十宗罪其二;山門處在我贏國疆域之內,所謂率土之濱,莫非王土,五大宗門也是我贏國子民,可是當年與北國一戰,山河破碎,危難之際,五大宗門沒有幫忙抵禦,反而落井下石,貪婪的將兩座城池據爲己有,賤惡嘴臉可見一般。”
“十宗罪其三;千年以來,五大宗門自詡超然世外,與朝廷無瓜葛,但每年的大量糧食、布料等等,都從我贏國進貨,買賣本是正常,可進貨卻沒有繳納一分稅款,這是在吸國家的血,吃國家的肉,無恥行爲連豬狗都不如。”
……
“十宗罪其九;龍城虎城本是贏國富庶之稱,是繁華之地,可宗門統御之後,無數的平民沒了立身之地,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十宗罪其十;龍虎山是聖地,山上靈氣濃郁,是理想的修煉之所,培育有無數的天地靈粹,五大宗門卻獨佔了龐大修煉資源,導致我贏國武道逐年沒落,無數年輕的武學奇才,他們本該能在山上修行,享受到贏國疆域的福利,卻因爲聖地被佔,而斷送了武道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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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陳楓親自研究出的十宗罪。
尤其是最後兩條,直指人心,足以引起無數人的憤怒。
果不其然,很多年前的武道奇才,此時心裡的憤怒在涌動,不少人忍不住仰天怒喝。
“龍虎山,是我贏國的疆域,是我們的家園,憑什麼我們不能在自己的家園走動?”
“五大宗門算什麼?完全是在霸佔我們的家園。”
“你們服嗎?”
“反正勞資不服,今天宗門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走!大傢伙去城主府討個公道。”
……
在一些人慫恿之下,許多練武的年輕人,不斷聚集,最後浩浩蕩蕩朝着城主府出發。
陳楓苦笑,心想吳德這人還是有些手段的,居然懂得花錢僱人,製造動亂。
天上的白色紙片還在飛舞,整座龍城彷彿下起了一場酷暑大雪。
“咯吱!”
吳德推門走進來,臉上笑嘻嘻說道,“陳公子,你還滿意吧?”
陳楓說道,“不是說印五十萬份嗎?”
吳德回道,“龍城虎城很大,爲了保險,我讓人搞了兩百萬份,一座城一百萬份,這樣才能石破天驚。”
陳楓眯着眼睛,意味深長說道,“吳老闆,你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啊?”
一天時間,能印出兩百萬份紙片,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吳德沒有明說,只是回道:
“陳公子,反正我吳德不會害你,我們是互利共贏,知道那麼多也沒有意義嘛!”
陳楓沒有再追問,說道,“花點錢,把龍城有資歷的老孺,老生都請出來,五大宗門再喪心病狂,也不至於對老弱病殘動手吧?”
吳德拱手道,“陳公子,真是好計策,我立刻吩咐人去辦。”
陳楓又說道,“這把火還是不夠猛,等會我會在城主府的建築上空,放幾道雷鳴閃電,當做天怒懲罰,這樣滿城百姓纔會信以爲真。”
吳德傻眼了,什麼情況?
你一個煉體境一重的小弱雞,還會掌控雷鳴?開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