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城內,陳楓對着一衆西南行省的文武官,如街頭地痞一般,唾沫星子橫飛,訓斥不斷,關鍵是,還真沒有人敢辱罵反駁,你文縐縐反駁的話,沒什麼卵用,完全懟不過“火力全開”的陳楓。
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陳楓就是那個光腳的,而且他也不在乎名聲,怎麼爽快怎麼說,口吐芬芳,力壓衆人。
陳楓表示,你們丫不是私底下說我是狗頭軍師嗎?今天就噴你們一臉狗血。
衆多文武官要憋瘋的時候,外邊忽然響起沉重腳步聲。
七八個僕從,擡着一個病人氣勢洶洶衝進城主府,陳楓眼神示意,士兵沒有阻攔。
病人是誰?正是被陳楓下令打斷腿的新總督之子嚴子櫻。
“姓陳的,你個狗ri的王八蛋,今天必須給我嚴家一個說法!”
一個濃眉青年怒火中燒說道,“我是嚴子騰,你在雁門酒樓私設公堂,私自動刑斷人腿腳,又買通無數百姓,欺詐諸多貴族子弟,敲騙近十萬金幣,我就不相信,你一個出身卑賤的小人物,能在雁門城一手遮天。”
“諸位大人明鑑,此獠觸犯贏國律法,理應下獄問罪,不然天理何在?律法何在?”
“姓陳的,單單私設公堂和私自用刑,就能要你萬劫不復,贏國律法面前,女帝也救不了你,還不乖乖跪下認罪?”
……
嚴子騰絕對是個愣頭青,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衝進來,就如惡犬般對着陳楓狂叫。
要不是陳楓眼神示意,女帝已經出手,將這傢伙給當場拍死。
雁門城的士兵也在蠢蠢欲動,只等一聲號令,就要將嚴子騰武力拿下。
陳楓聳聳肩說道,“我犯了那麼多罪嗎?”
現場不少人嘴角抽搐,覺得嚴子騰實在是愚蠢至極啊!
當衆辱罵國君客卿,今天不管誰倒黴,總之,你個莽夫註定會悲劇收場!
嚴子騰沒有看清局勢,依舊氣焰囂張說道,“姓陳的,別人懼你是什麼客卿,我嚴子騰可不怕,今天要不給我嚴家個說法,此時鬧到朝廷,一樣要你身敗名裂。”
躺在木椅上的嚴子櫻,臉色無奈,看得出,他原本是不想來的。
只是嚴子騰是個暴脾氣,非要拖着他過來當面對質。
進入城主府時,嚴子騰看出了不對勁,爲什麼?因爲陳楓正對着衆多文武官喝斥。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風向不對,可嚴子騰紅眼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局勢變化。
陳楓說道,“那你想怎樣?”
嚴子騰鼻孔朝天說道,“當衆跪下,給我嚴家磕頭道歉,懺悔你的一宗宗罪責。”
“然後你該下獄,還是現場杖殺,由各位達人做主。”
陳楓頗爲無奈笑笑,說道,“嚴子騰,看來你今天是吃定我了啊?”
陳楓表示,我既然敢在雁門酒樓立威,就不怕你們來找麻煩。
別說是你個小小的嚴子騰,哪怕是新總督嚴世美親自前來,我也不怵。
“你個卑賤奴僕,還不跪下?”
嚴子騰怒火沖沖說道,“你仗着是女帝贅婿,無惡不作,公然違逆贏國律法,難道你想造反嗎?”
好大的帽子。
現場衆多文武官看不下去了。
嚴子騰你連個巨人功名都沒有,你哪來的膽子,敢對國君親封的客卿說出造反的話?
文武官們沒有一個出來說話,也沒有制止,這很官場,畢竟嚴子騰是新總督嚴世美的侄子,是總督府的人,官場上的人,可都是恨不得自己的同行,被車撞死,吃飯噎死,喝水嗆死,走路摔死……
連嚴子櫻也沒有開口攔阻,似乎也覺得他這個堂哥,該死了!
“閻大人到!”
城主府外,忽然刮入一陣陰嗖嗖的冷風,陰冷煞氣瀰漫開來,惡水臺大佬閻西山帶人進來了,他們臉上,依舊佩戴着猙獰悚然的惡鬼面具。
大佬一到,衆人齊刷刷讓出一條道。
陳楓剛想開口,嚴子騰卻是走了上去,哀求語氣說道,“閻大人,您要爲小的做主,這陳楓藐視我贏國律法,公然在雁門酒樓私設公堂,打死打傷好幾十人,還將有舉人功名的陸展當衆杖斃,而且他藏有謀反的狼子野心,還請閻大人將他拿下,就地制裁!”
閻西山帶着猩紅面具,渾身殺氣騰騰,沙啞開口道,“陳軍師,有這回事嗎?”
陳楓平靜說道,“沒有!”
嚴子騰當然不能忍了,“閻大人,他在撒謊,早上雁門酒樓的事,全城皆知,那舉人陸展的屍體,丟棄在街道上,至今還沒人收屍呢!”
閻西山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望向陳楓說道,“陳軍師,你是否有罪?”
陳楓回道,“無罪!”
“噗……”
一道劍光閃爍,一顆人頭應聲飛起,帶着大片血跡,嚴子騰死了。
他的腦袋滾落地面時,眼睛還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最後一刻,他也想不明白,爲什麼惡水臺大佬閻西山要殺他?明明有罪的是陳楓啊!
看着滾落的腦顱,滿地血跡,現場不少文官低頭作嘔。
那些年輕將領則是倒吸冷氣,覺得閻西山實在是個惡魔,說殺就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當日閻西山和陳楓打賭,輸了,欠下陳楓一個人情。
今天算是還人情,否則的話,他不會出手,畢竟這不是國君要殺的人。
死了個嚴子騰,就好像死了只蒼蠅,現場沒人說什麼。
有士兵收拾殘局,將屍體抗走後,閻西山纔再次說話,“國君口令,霸王醉事件,事關西南行省的局面安寧,命閻西山坐鎮維穩,不容出錯。”
“誰有過,按律法處置,不得有任何偏頗。”
……
等他說完,陳楓開口道,“遵旨。”
陳楓也想不到啊!買賣一宗霸王醉的事,居然驚動了遠在幾千裡之外的國君?
看來是有人在國都朝堂上奏了,十有八九,是沈三千的老丈人,當今的宰相在主導。
但是有意義嗎?
陳楓表示,國君啊!我本來不想打你臉的,可你伸過來找打啊!
那就怪不得我陳楓下手狠了。
有惡水臺大佬主持事宜,衆多文武官頓時硬氣了,不再卑微,寧放雲橫前一步說道,“陳軍師,按照我們簽訂的協議,今天交付霸王醉,你應該沒有多餘的藉口拖延了吧?”
陳楓說道:
“我給閻大人面子,不拖延;大家請移步,交付地點在我雁門城北門。”
所有人離開城主府,到了北門。
城頭之上,數千士兵列隊站於城頭之上,披甲戴胄,懸劍持槍,神色肅穆。
年老的慶國公說道,“陳軍師,酒在何處?”
陳楓說道,“其實我真沒有騙你們,霸王醉,是真的不值錢,你們花幾十萬買一罈,確實是人傻錢多。”
隨着陳楓說話,城頭之上,士兵們一字排開,每隔士兵手上都捧着一罈酒。
罈子上有字。
粗略一看,能有上百壇霸王醉。
陳楓臉上的笑容,更加顯得人畜無害,大手一揮說道,“給我砸!”
頃刻之間,幾十米高的城頭上,一罈罈霸王醉滾落,重重雜碎在地面,瓦片紛飛,酒水飛濺。
衆人表情錯愕,不少人中邪般怔怔望着,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上百壇霸王醉,總價值幾千萬的好酒,就這樣隨意糟蹋了?
“這個敗家子啊!”
“好濃郁的酒香,肯定就是獨一無二的霸王醉,暴殄天物,這廝是腦袋進水了嗎?”
“不對啊!他敢如此說砸就砸了,難道這酒,真是廉價普通之物?”
“幾千萬金,對於雁門城來說,算是一筆驚天財富,可陳楓眼都不眨一下,或許這霸王醉,真的不值幾十萬。”
“臥槽!他不是說釀造霸王醉,需要上百種名貴材料嗎?而且要無數工序才能製造,該不是騙人的吧?”
“天真!我們都被騙了啊!”
……
衆人議論紛紛的場面,不斷議論着,他們的表情就顯得愈發難看。
最後一個個老臉漲紅,好像被人狠狠扇了巴掌,五官都開始扭曲。
不得不說,陳楓的巴掌,不是打在臉上,卻比打在臉上還疼啊!
絕對的名場面。
陳楓不忘嘲諷說道,“這酒是醇香上頭,可也真的很便宜,所以我說你們人傻錢多,真不是在鄙視你們,而是覺得大家在場都是混跡官場的人,以後眼睛要擦亮點,別被三言兩語,就騙得團團轉了。”
一個騙子,當衆告訴你以後不要被騙了。
這算什麼事?
衆人氣得咬緊牙關,氣得眼睛直冒火,真恨不得衝上去,將陳楓給亂拳打死。
隨後。
一車車滿載霸王醉的馬車,由精兵護送,緩緩從遠處街道駛來,馬車的數量,一眼望不到頭。
所以霸王醉也不止三百壇。
陳楓咧嘴笑道,“各位大人,你們拿着手上的訂單協議,隨便挑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