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好似傷得不輕,靠着牆壁在大口的喘氣,嘴角還有血。
我跑上去,看到張雷和楊海在那裡交手,忙問陳聖:“你怎麼了?”
他的回答沒有出乎我的意料,“楊海那鱉孫挺能打的。”
我心裡竟然是差點忍不住笑起來,難得瞧見陳聖這麼吃癟的模樣,真是讓我覺得有幾分好笑。只是我怕我這個時候笑會惹得他發飆,所以便強忍着沒笑,也沒敢再看他。點點頭就往門外跑去。
在外面的草坪上,楊海和張雷還在那裡交手。
我自然也是能夠看得出來楊海的身手極爲不錯的,這傢伙走路的時候輕飄飄的,但卻又異常的沉穩,而且眼神比較犀利,行里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個武功高手。只是我沒有想到他的身手會好到這個地步而已,竟然能夠在張雷的手下走過這麼多招,而且,似乎並不落多少下風。
楊海肯定是恨我的,但現在卻無暇來顧及我。
教官他們想要衝上去幫忙,被我給攔住。高手都是有着強烈的自傲的,即便是憨厚如張雷也是如此,這是他和楊海之間的較量,我想他不會希望有任何人去插手幫他。這,就是屬於他的驕傲和自信。
在武功方面,張雷他有着王者般的驕傲。
我喃喃地說道:“教官,咱們都看着就行了,雷哥他可以的。”
教官深深瞧我兩眼,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摸摸索索從褲口袋裡掏出煙來,遞根給教官,然後自己點上根,再把煙扔給其他人,便就這麼坐在大門口,看着楊海和張雷在那裡比鬥。無論如何,反正楊海今晚上沒有半點逃跑的希望了,所以,我也想看看他和張雷之間到底會是誰勝誰負。
楊海的功法套路看上去竟然和張雷有幾分相似,都是那種橫練的功夫。他們兩個並沒有那種極爲花哨的動作,拳腳碰撞間都是那種陽剛的硬碰硬,我即便是坐在門口看着,都似乎能夠感覺到他們拳腳間開起來的剛烈的風似的。
楊海的身手,比我強。
這是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看着他和雷哥兩個拳來腳往的,我就知道我現在的身手肯定還不是楊海的對手。如果和他對戰的是我的話,那我現在應該已經是輸了。我在再度的認知到,這個世界上果然是臥虎藏龍的。
雖然我現在身手也頗爲不錯,但其實算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楊海到底是年紀大了,又或者是他這些年被酒色給掏空了身子,大概在五十多招過去之後,他就已經完全的落入下風,被張雷打得連連退卻。最後,他更是被張雷一腳給踹得飛起來,砸在草坪中間的那個池子裡面。
他撞在假山上,發出痛哼,隨即掉落到水裡。濺起水花。
我和教官他們端着槍跑過去,張雷也跑了過來。
楊海的橫練功夫着實是極爲厲害的,即便是捱了張雷這腳,他竟然也沒有昏迷過去。我們跑到池子的旁邊時,他已經是靠着假山坐了起來,撫着他自己的胸口,嘴角竟然是掛着抹笑容,“咳咳,黃戚,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死在你的手上。”
我冷聲說:“當你和廖川穀合作的時候,就已經是站在我的對立面了。”
他苦澀地笑笑:“廖川穀城府比你深,手段比你穩,而且還答應我和徐守成和他同座這南方老大的位子,我爲什麼不幫他呢?只是我沒有預料到你竟然會敢在這個時候帶着這麼多人過來殺我而已,呵呵。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啊!”
我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楊海是個梟雄,但現在卻是走到了窮途末路,他這些年經歷的風風雨雨無疑是要比我還要多許多的,可能他的心裡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吧,所以我竟然在他的臉上看不到多少後悔和希翼的神色。
我早就說過,在道上混的人,一隻腳踩在監獄裡,另外一隻腳,則是踩在棺材裡。我其實不怎麼喜歡看到楊海這個樣子,因爲我不想自己以後也會有這麼一天。說真的,我害怕日後自己也會淪落到他現在這個地步。
江山代有人才出,沒有人就能夠保證不會被別人踩着上位。就拿廖川穀來說,他現在在南方的風頭無兩,幾乎無人能夠和他爭鋒,但他是踩着多少老前輩們的屍骨上位的?
有人崛起,就註定有人要沒落。
楊海突然大笑出來,看着我說:“來吧,給我個乾脆點的死法,我楊海這輩子該吃的苦吃了,該享受的也享受了,值……”
我沒等他把話說完,就直接端起槍把他給幹掉了。
他的額頭上冒出個血洞,聲音也戛然而止,眼神瞬間凝固,然後慢慢地失去色彩,倒在池子裡面,血紅的色彩在池水裡面漸漸蔓延開來。我怔怔看着他的屍體,半晌無語。
這次的屁股。又是吳邦士來給我們擦的。
我和教官他們沒有再在楊海的別墅裡呆多久,便揹着受傷還有犧牲的弟兄往外面走去,回到車裡,疾馳而去。楊海的別墅比較偏僻,和其他的別墅距離比較遠,即便是有人聽見槍聲和炸彈聲,也不會有人過來看的,而且住在這裡的都是非富即貴的見過大世面的人,我想他們即便是知道,也不會把這件事情給說出去。這次的屁股,比之前兩次都要容易擦。
教官他們把受傷的人悄悄安排到軍區醫院裡,我則是帶着弟兄們回到公寓,陳聖和他二叔,還有其餘三個陳家的高手都受傷頗重,也是在軍區醫院裡面接受治療。我和張雷他們回到公寓裡面的時候,可謂是渾身狼狽,兄弟們就問我們出什麼事了。
我只是跟他們說我們去把楊海給幹掉了。
之後,我也來不及再跟他們細說,就讓他們收拾東西,準備搬離這個別墅。楊海的海幫弟兄可不僅僅只有他別墅裡面那些槍手而已。我也不知道在他的死訊傳出去之後他手下的那些人會不會過來報復我們,我不願意再被動的應付,所以也不想再繼續呆着這個公寓裡面。
我知道,要是廖川穀他們再來對我出手,就不會像上次派黑他們過來時那麼衝動了。他們現在肯定知道我公寓裡面的防範有多嚴密了,我估摸着他們下次來肯定是會做完全的準備,天知道他們會整出什麼幺蛾子,我心裡也沒有把握下次還能夠守住這個公寓了,所以倒還不如早些搬出去。
除去生活用品之外,我們什麼都沒有帶。
僅僅只是在四十分鐘之後,就連諾絲、白幽幽、小妮子、紫薇姐她們都已經收拾妥當了。我們把東西都搬到車上,然後便離開了公寓,諾絲的手底下有十多個會所,現在也沒什麼生意,所以我早就跟她打好商量。說過搬去她在郊外的某個會所的事情了。
她現在跟我可以說是自己人,哪裡有不答應的可能?
一直以來,廖川穀都喜歡躲在暗處跟我玩心機,現在我也想讓他嚐嚐這樣的滋味。我知道,在我們之前的車隊離開公寓之後,他們安排的那些眼線現在肯定還在到處尋找我們的去向,現在公寓應該是沒有什麼人盯着我們的。
我們趁着夜色,向着南邊的郊區疾馳而去。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面,整個海門市道上都可以說是炸開鍋了。楊海被殺、別墅被炸的這個消息傳出來之後,在道上造成的轟動幾乎可以和當時廖定山以及那兩個副總把頭被殺相提並論了。
短短的時間內,黑道上兩個巨頭隕落,誰都知道,海門市的道上這是要變天了。楊海是被我所殺的這個消息還是沒有能夠瞞住所有人,因爲現在有實力這麼幹的就我、廖川穀、徐守成三個,廖川穀、徐守成沒有出手的動機,也有不在場的證據,可不就剩下我了麼?
而且,廖川穀和徐守成在收到消息之後,當機立斷的就放出話要在海門道上把我給趕盡殺絕,這也像所有人證明了楊海不是他們殺的。除此之外,楊海海幫的那些弟兄也有不少放出話來要把我給找出來,特別是楊海的兒子楊力,他以前雖然是個紈絝,但在他爹死後,他竟然是展現出過人的魄力來,聯合了幾個海幫的元老骨幹,硬是讓海幫沒有這麼分奔離析。
不過,那兩個之前被楊海弄到手裡的山莊他還是沒有能夠把握得住。
誰都是有私心的,雖然那兩個山莊的負責人以前是和楊海有勾搭,甚至可能是有什麼把柄在楊海手裡,但現在楊海死了,他們也就肆無忌憚了,直接將山莊據爲己有。據我得來的消息,楊力並非是沒有去聯繫過那兩個山莊的掌事人,但那兩個掌事人卻沒有把他這個毛頭小子給放在眼裡。
廖川穀、徐守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可能是抽不出空來幫助楊力,又或者是他們根本就不願意見到楊力再度掌控那兩個山莊吧,所以他們並沒有出手幫助楊力。之前他們和楊海之間是三方聯盟,但他們現在卻是不約而同地把接手了楊海位置的楊力給排擠出他們的聯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