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知道我就是個撞了南牆不回頭的性子。而且這事情關乎的不是我個人,是周圍的居民啊!”小七苦笑。“我知道您不信我說的話,但我是千真萬確的見過那個紅衣服的厲鬼,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驚悚的東西,我以前也不信這世界上有鬼,但這回我是真信了啊。那東西……就離我那麼近,趴在天花板上,就跟手上有吸盤一樣,死死的盯着我,那眼睛裡黑瞳仁漆黑漆黑的,眼白裡全是血絲,皮膚白裡透着綠,頭髮都跟活的蚯蚓一樣在天上飄,動起來跟電影32倍快進一樣,那聲音……就跟從你心底發出來的似的,我現在想想當天的事兒,真是三伏天都不用買空調。”小七說着,打了個寒戰。
“這位大叔,如果您不相信的話,可以看看這個。”言櫻站起來,把自己的單反遞了過去,我瞥了一眼,頓時忍不住低聲問言櫻:“那照片你不是給刪了嗎?”
“刪了……又後悔了,好在我留了備份。”言櫻吐了吐小舌,對着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看給你能耐的,真不怕出事?”我無語了。
“不是有你嗎?咱倆那是啥關係,你肯定得護着我,對不對?”言櫻嬉皮笑臉的看着我。
“……”我捂住額頭苦笑。
“這照片……不像是PS的,看着就讓人背後發涼,難道真有那麼邪性?”二叔也上了心。
“這件事情,我們真的沒有騙您。”
“那……照你這麼說,你們幾個本事還真不小,有那麼厲害的鬼跟着,還讓你們跑出來了?”
“主要是他本事大。”小七指了指我,“這位朋友可是道家正宗弟子,精通七十二路術法,善能降妖除魔……”
“哎我……不是,小七你……”我差點把手裡的茶杯扔出去,小七你把我擡得也忒高了,道門山掌門能不能做到你說的那些事兒都不一定好嗎?
“……這位俊俏的小兄弟,敢問……師出何派?”二叔認真的打量了我一下。
“呃,這位大叔,我是道門山的弟子,不是什麼名門大派,而且我在道門山也只是個外門弟子,負責打雜的,只是略懂一些而已,小七說的太誇張了。”我謙虛道。
“不過你敢去和那個厲鬼交手,這膽色就不一般吶,孩子,你和小七同輩,我託個大,叫你一聲侄兒,你看行嗎?”二叔問道。
“當然,您是長輩,您說了算。”我點頭。
“這事兒吧,的確是挺麻煩。因爲現在這年月,凡是扯上封建迷信都不太好辦。和以前嚴禁流傳的方針不一樣,現在呢……是既不主動傳播,也不主動封殺,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畢竟傳統文化也有它存在的道理。我承認你有點本事,因爲小七這個侄子我從小看到大,他撒謊一向上臉,這次是真沒撒謊,我看得出來。所以啊,我信得過你的本事。但叔還是勸你一句,這事兒我們請教過道家協會的人,他們都說了,太兇險,直接推了房子挖坑埋了最是妥當,還有沒有後遺症,你看怎麼樣?”
“不能這樣。”我斬釘截鐵的道。
在座的三個人都吃了一驚,小七問道:“弦雪,這話怎麼說?”
“這樣做,不能除根。”我認真的說,“她的內在,的確是暴戾爲主,但是就目前來說,我還想調查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道家從不以殺爲第一解決方法,我想超度了她的殺氣,讓她能夠轉世投胎。”
“大侄子,你不是說她一旦出來,就會危及到四周的人嗎?這麼殘忍的厲鬼,你還想對她慈悲爲懷?”二叔皺眉。
“……至少我想知道她到底是爲什麼纔會成爲厲鬼。”我抿了抿脣。“我總覺得事情不簡單,在我親自去看過後,我更覺得不簡單,她應該是……被害的。”
“你說什麼?”周圍的三個人都吃了一驚。
“大侄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如果真是被害,那麼這事兒你就得配合我們警察局行動,你明白嗎?”二叔坐直了身體。
“我明白!”我點頭,“大叔,這件事我們是真想弄明白,如果太危險,我們會放棄的,但就現在來說,還什麼都不知道……說放棄也不太合適吧?”
“好,那你們想要什麼幫助?直說吧。”警察放下單反,拿出了一個小本子。
“首先是我們想知道那棟小樓裡,以前住的是什麼人?”小七問道。這個問題也是我們三個目前最想知道的。
“還有就是,那棟小樓的走廊和窗戶,爲什麼要用木板封住?這無論怎麼說都不符合常理,凡是正常人都不會這麼做吧。”我問道。
“以及去過醫院的警察在哪裡,我們想見見他們。”言櫻也問道。
警察刷刷刷的寫了些什麼,然後問道:“你們想知道的東西不少啊,我可沒辦法一次性解決,你們要是想快點,就得兵分兩路,那位姑娘,你不是想去醫院找我住院的同事調查情況嗎?拿上這個。”
撕下本子上的一頁紙,遞給言櫻:“這是地址和病房號,見了面,他要是不信就讓他給我打電話。”
“謝謝大叔。”言櫻接過了紙頁,然後匆忙離開:“那我先去了!”
“有進展記得電話聯繫!”小七在背後喊了一聲。
“知道啦!”
警察大叔起身戴上帽子,招手:“跟我走吧,兩位。你們想知道的東西,得調一部分資料才行,這事兒,得去警局辦。”
……
“林叔,能查到的就這些了。至於爲什麼那棟小樓裡的窗戶都用木板封住什麼的,這個真查不出來,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坐在電腦前的一位輔警推了推眼鏡,然後按下了打印。
“在這看吧,看完得燒掉,不能帶出去。”警察大叔讓我們坐下,然後對輔警說了聲謝謝,輔警笑着搖搖頭。
“謝謝大叔。”
我和小七拿起還熱乎的一摞資料分開看,這上面打印的都是以前的一些小樓住戶資料。上面寫得很清楚,以前那裡是很貧窮的地區,壯年人基本都外出了,那裡一般都是些留守子女和帶孩子的老人。我特別注意了一下男性居民的照片,但是沒有發現曾經在小樓裡被厲鬼撲倒時瞥見的男性面龐。
看完以後我和小七交換了手裡的資料繼續看,但是讓我失望的是沒有多少收穫。不只是沒有發現那個男性的資料,這上面也沒有什麼能夠看出冤情、慘案一類的事情。
“沒有有用的信息?”警察大叔看我們倆臉色就明白了。
“的確是沒有。”我沉吟了一會。
“你懂行,告訴我,多嚴重的案子纔會出現厲鬼?”警察問道。
“生前受到來自親近人羣的長期折磨,被殘忍的方式殺害,加上後期的風水培養。”我想了想,儘可能讓自己的語言變得特別通俗,又補充道:“大概就是,如果是天然形成……那得是十大酷刑那種,把怨氣折磨的足夠了再殺掉她,纔會成厲鬼。”
“還真是簡單易懂,但是這樣的案情全北影市也沒有啊。”輔警敲了幾下鍵盤搭上關鍵字搜索,屏幕上顯示內容爲空。
警察大叔沉思了一會,突然一拍手:“等會!我想起來了,幾年前警察局從西城區搬遷到東城區的時候,資料庫有過一次失火,你們要的材料,或許在那裡面有。”
“失火?現在機房不都是全天候開冷氣麼,怎麼會失火?”小七疑惑道。
“林叔說的不是現在的這種機房。”輔警笑着解釋道,“我們警局普及了全部資料電子化是在十幾年前,電子化商務辦公普及開了纔有的機房,更早以前,全部資料都是紙質文件盒裝的。林叔說的那種失火,就是指的這種紙質文件失火。”
“原來是這樣。那麼……全都燒掉了嗎?沒有幸存下來的?”我懷着希望問道。
“事實上處理的很及時,並沒有損失太多文件。”警察大叔說。“但是你們得給點年代的信息,因爲那個時候每年都有大量的文件,庫房裡文件盒都堆積成山了,要是從電子資料儲存的最初期資料往後推,那就得按照順序一年一年的往後看,很花費時間的,你們也不可能獲得允許停留在資料庫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