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有人比鈴奈更錯愕於自己能這樣鎮定的說出這種話。
(怎、怎麼辦……我剛剛說了那種自以爲是的話……)臉上的表情被理智固定成面具, 內心是蚊香眼抱着頭汗如雨下,鈴奈強忍住想吐槽自己的衝動。(不對,這似乎不能說是自以爲是, 應該是……啊啊……總之是蠢話就對了……)
“骸大人……不換泳裝嗎?”小聲的問着, 單純的庫洛姆以疑惑的小鹿斑比的眼神看向骸。
“Kufufu……”骸眯眼而笑, “不用在意我, 庫洛姆。只要你玩的高興就好。”
用手遮住自己的嘴, 小春小聲的和綱吉咬着耳朵:“聽說黑曜中學配給的學生泳裝很難看呢。”
(原來這個人是因爲學校的泳裝太難看所以才拒絕換泳褲麼……!)綱吉嘴角抽搐,一旁同樣聽到了小春的話的鈴奈一時間停下了自我嫌惡,兩個大空交換着同樣的電波訊息:(這個人究竟有多執着於制服啊?!)
眼看着巴利安和十年後巴利安的成員們因爲弗蘭在最後一秒躲過三十歲依然“う"お"ぉい!”“う"お"ぉい!”叫個不停的斯誇羅的劍, 導致十年前的列威直到劍到了面前才發現,堪堪避過卻不小心踩倒了沙灘上少年風太用沙子堆成的不明物體, 將本來要奉上給XANXUS的果汁給XANXUS從頭到腳的做了個果汁SPA, 怒火中燒的XANXUS拔出雙槍掃射中兩組巴利安成員馬上就要羣毆起來, 穿着藍色四角泳褲的可樂尼洛把背上揹着的來福槍取下握在了手中,“こら!你們這些傢伙就不能安分一會兒嗎?”
“……”看不出高興或憤怒, 停步於樹陰之下的雲雀膚色白的媲美有四分之三意大利血統的獄寺。
“吵雜的草食動物們,”從十年前的自己面前經過,膚色同樣白的會讓不知多少女性羞愧的青年雲雀披了件輕薄的海灘罩衫在身上。但即使是在適合如此休閒裝束的盛夏,青年雲雀一旦散發出殺氣依然能使人感覺到地球兩極的溫度,“要我一隻只的把你們咬死嗎?”
“嘛, 總之現在人都到齊了, 也是該說正事的時候了。”對頭搖得像撥浪鼓的弟子們視而不見, 里包恩擅自做了決定, “先完成我要求的人可以率先提問, 怎麼樣,正一?”
“嗯。”勉強擠出個笑容的正一的臉色有些蒼白, 與其說這是長期窩在建築物裡所導致的結果,還不如說這是正一的過敏性腸綜合症再度發作的症狀之一,“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努力說明的。”
指着海邊那一排幾人高的椰子樹,里包恩翹起了嘴角,“那麼,每拿到一個樹上的椰子,拿到椰子的人就可以對正一或者斯帕納提一個問題。當然,是在不使用死氣之炎的狀態下拿到椰子。”
(……這個人絕對是想喝新鮮的椰汁所以才提出這種要求的。)瞭解里包恩的綱吉、鈴奈和迪諾幾乎可以看到靠在躺椅上享受着新鮮椰汁的畫面,但違逆不了里包恩的三人始終只能選擇順從。
“那就開始吧。”輕推墨鏡,里包恩沒有辜負鈴奈等人的“期望”靠在了躺椅上,順便還享受着碧洋琪用小扇扇出的涼風。
“噢噢!!極限的去取得椰子!!”“能用赤炎之矢的話一次就可以……嘖!草坪頭和棒球笨蛋你們給我滾開!!我會爲了十代目先取得椰子的!!”“啊哈哈~獄寺是這樣想的嗎?那我要不要爲鈴奈前輩去拿椰子呢?”
一邊,以衝在最前面的了平爲首,山本和獄寺最先跑了出去。
“那我們也去幫忙吧,獄寺?”“我拒絕。那羣小鬼想知道什麼是他們的事,和我無關。”這麼說着的青年獄寺自顧自的戴上墨鏡,側過頭避免自己一個不注意就看到了姐姐碧洋琪的那邊。
“雲雀——”“無聊。”在一旁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靠着樹躺下的青年雲雀閉上了眼。霎時間,在場的衆人已經分成了三組,一組人衝向椰子樹,一組人壓根兒沒有去拿椰子的意思,剩下一組還愣在原地、沒想清楚先做什麼好。
“哎呀哎呀,大家還真是冷淡啊。”青年山本苦笑了一下,隨後道:“不過獄寺說的也有道理,有時候過度的幫助也是一種阻礙吧。”
“嗯,不過還是謝謝你,山本先生。”對青年山本道完謝,鈴奈側頭看了眼沙灘那邊已經爬上椰子樹一半、被獄寺拉住腳拉下去的了平和發出爽朗笑聲的山本。對自己的體力沒什麼自信的鈴奈,廢柴狀態的迪諾和綱吉三人相視一眼,相互都明白說身處一羣體力派之中的自己和其他兩人不會輸給體其他人是騙人的。
“嘛……我們還是按照自己的步調,一點點的慢慢來好了。”
知道急也不是辦法,鈴奈對青年山本揮了揮手,同綱吉和迪諾走向了另一顆椰子樹。
“總之先試試看最普通的方法吧,”目測了一下面前至少也有十五米以上的椰子樹,迪諾回頭對綱吉和鈴奈苦笑:“除了爬以外。”
“那麼把椰子樹壓彎怎麼樣呢?”微笑着提議,尤尼輕喚身後的γ。
“是的,公主。”點頭回應尤尼,γ對野猿一擡下巴,野猿立刻以媲美猿猴的靈巧動作爬上了椰子樹。
“好厲害……”向前走了兩步,跟在鈴奈身後的庫洛姆眸中閃閃發光。在庫洛姆身旁的兩個骸還是一樣帶着討厭人的笑容,“Kufufu”個不停。
“跳馬,借你的鞭子用一下。”“啊……好。”等野猿爬到椰子樹較高處,γ向迪諾借來的鞭子,接着將鞭子的一端扔給了野猿。接到鞭子一端的野猿迅速用鞭子在椰子樹上打了個結,接着順着樹幹滑了下來。
“太猿。”“是!大哥!”和γ猛力拉扯鞭子的另一端,滿身肌肉的太猿手上、額上以及腿上都爆出了青筋。與此相對的是椰子樹也一點點的彎了下來。
在基本算是無人島的地方自由生長了許多年的椰子樹樹幹強韌不易彎曲,哪怕是力大如牛的太猿再加上γ和野猿也不能完全拉彎。
眼看着好不容易拉彎的椰子樹有向上彈的趨勢,來到彎下的樹頂下面的迪諾背向鈴奈蹲了下來,“鈴奈!踩着我的肩膀!”
“嗯!”明白迪諾的意思是要自己疊羅漢,鈴奈快步上前站到了迪諾的肩膀之上,接着扶着迪諾的手臂等着迪諾站起,自己則一點點的起身站穩,向着樹上的椰子伸出了手。
大手按上了鈴奈膝蓋下的小腿,扶住鈴奈、支撐着鈴奈全身體重的迪諾剛想開口問鈴奈站不站得穩就意識到了自己和獄寺做了同樣的事,而且就很多意義上來說是完全超越了前者。
(手在膝蓋以下……)對自己潛意識裡浮現出的“消毒”二字感到不知該說什麼好的迪諾僵直着,(還是雙手……)
(冷靜點啊我……又不是看到了喜歡女孩子的泳裝姿態就會蠢蠢欲動的毛頭小子了。)拼命告訴自己:“我是懂得輕重緩急、能夠忍耐的大人!”,迪諾沒有去注意鈴奈的狀況。
“唔……”順利的摘到第一個椰子,緩緩彈回去的椰子樹讓鈴奈不得不墊起腳尖才能摘到第二個。
(再、再拿一個……!)想要儘量拿多一點椰子的鈴奈在碰到第三個椰子、鬆了口氣的同時腳下一滑,整個人眼看就要向前倒去,“啊……!”
聽到鈴奈短促的呼聲,從手上傳來的感覺察覺到異狀的迪諾馬上擡起了頭,“鈴奈?!”
層疊的薄紗裙襬像花朵開放,雙腿之中柔軟白色布料蓋住了花芯,腦內“轟”的一聲炸裂,不等臉上驟然一燒的迪諾閉眼,鈴奈已經從迪諾的肩上倒了下去。
甩下鞭子、彎下的椰子樹彈了回去,鈴奈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安全上壘~!”
鈴奈放棄的闔上眼睛,然而下落的身體並沒有以難看的姿勢墜地——一旁的山本不知什麼時候放棄了同獄寺和了平的競爭,以滑壘的動作成功的接住了鈴奈,“沒事吧?鈴奈前輩。”
“嗯,”心臟突突直跳,連聲音都變得有些奇怪的鈴奈在山本的攙扶下站起了身,“沒事……”
被一連串的突發事件弄得慌張不已的綱吉在確定鈴奈沒事之後拍着自己的胸口輕舒了一口氣,“果然這種方法太危險了,還是換其他的方法吧!”
“噢噢噢!!”爬樹未果,眼中燃起了極限火焰的了平高聲呼喝着一拳直擊椰子樹的樹幹之上,“極限——!!”
四周一時間鴉雀無聲,可椰子並沒有如同了平想的那樣掉落下來。
“……笨蛋章魚頭,你該不會是以爲像這樣就能讓椰子掉下來吧?”獄寺嗤笑一聲,靠在了椰子樹上,“你是笨蛋嗎?又不是電視連續劇——”
碰——! шшш▪ ttκǎ n▪ C○
獄寺的話音未落,一個椰子便正中獄寺的頭頂,緊接着另外幾個椰子也砸到了了平的腦袋上——事實證明,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綱吉和鈴奈相視苦笑,兩人一遍撿起地上的椰子一邊分別詢問了平和獄寺有沒有受傷。
“看來椰子是拿到了啊。”四十公分的小嬰兒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爲其打傘的碧洋琪,“不過拿着椰子的只有你們兩個啊。”
黑色的大眼掃過綱吉和鈴奈,綱吉和鈴奈兩人這時才發現周圍其他人手上都空無一物。
“阿綱、鈴奈,就由你們來提問吧。”“可是、大家——”先不論綱吉的想法如何,鈴奈不認爲自己有代表衆人發言的權利。
“鈴奈,你要對我的話表示抗議嗎?”裝可愛的歪過頭,本是變作墨鏡的列恩又回到變色龍的樣子爬回了里包恩的手上。
“對不起我錯了,里包恩大人。”
(咦咦?!)不住的看向里包恩和鈴奈,不敢相信里包恩和鈴奈之間的“溝通”是威脅和被威脅,又對鈴奈乾脆的放棄感到錯愕和不可思議,正一在心中發出了唏噓的聲音。
“那麼,問吧,鈴奈、阿綱。”讓列恩又變回墨鏡的里包恩翹起了嘴角。
與側頭看向自己的綱吉對視,鈴奈笑道:“綱君,你先吧。”
“啊、嗯……”點了點頭,綱吉看向了正一,“正一君,剛纔在choice裡莫斯卡王和方塊機器人怎麼會出現?Choice是人爲能夠干涉的嗎?那不是沒有辦法保證choice不會被白蘭操控了?”
“……啊!那個!那算是極限的作弊了吧?!”前一秒還暈乎乎的了平在聽到綱吉的話後迅速恢復到了清醒狀態。
無可奈何的輕呼了一口氣,正一扶了扶眼鏡,“……所以都說了那個不是作弊。”
“我以前曾對你們說過吧,綱吉君。Choice最初是學生時代我和白蘭先生製造出來的戰爭遊戲……本來choice真的不過是簡單的、單純用來打發時間的遊戲……”正一擡眼,“後來那個遊戲被我做成了電腦遊戲,增加了各種的設定,提高了自由度。”
『嗯~……很有趣嘛,讓我也加入吧,小正~』記憶中笑着的友人在數年後變成了唯一不能對其手軟的敵人,沒有人會比正一更加痛恨自己所釀成的苦果。
“……後來這個電腦遊戲白蘭先生也參與了進來。Choice在我和白蘭先生的手中不斷進化,整個choice的基礎構建都是出自我和白蘭先生的手。一直到電腦遊戲的choice完成後期,也只有我和白蘭先生兩個人接觸過choice的核心部分。”
“Choice的創造和是不是作弊有關係嗎?”不止是綱吉,其他人也是一臉疑惑的表情。
“嗯。”正一略一點頭,“或許你們會有疑問,但是請先聽我解釋下去。”清了清嗓子,正一繼續道:“但是我沒有想到白蘭先生會着手研究在現實裡進行的choice,更不可能參與其中;在現實中可以進行的choice便和原本的電腦遊戲的choice有了不同。由於最原始的choice規則是我和白蘭先生定下的,所以choice的程序默認我和白蘭先生有着可以在choice裡直接干涉事物、更改進程、進行虛擬資料管理的高級權限,這一點在現在的choice裡也沒有變;而我之所以能在choice裡喚出現實世界中現階段還無法制造的機器人也是進行了虛擬資料管理的結果。只要choice的規則沒有硬性規定,我和斯帕納在choice中製造現成的武器都不會算是作弊。”正一苦笑了一下,“否則,我和斯帕納早就沒命了。”
聽着正一的解釋,結合上自己的理解,鈴奈輕問:“入江先生,虛擬資料的管理——虛擬資料的實體化是指把什麼事物的資料具體的呈現在choice裡,對吧?那麼只要有資料、且choice接受這份資料,不管什麼東西在choice裡都可以實體化?”
“……是的。”
“也就是說……入江先生在choice裡是‘神’嗎?”“……嗯,也可以這麼說。”忍耐着肚子裡翻攪倒海的疼痛,臉色糟糕的正一肯定了鈴奈的話。
“在十年後的未來裡,在我和斯帕納進入choice之後,我在支援大家的同時試圖連接上choice的主程序。然後我發現了choice的改變;電腦遊戲的choice裡我的權限和白蘭先生的權限是一樣的。以電腦遊戲作爲基礎範本、在現實中可以進行的choice裡白蘭先生的權限在我之上許多。也就是說,當時的我完全無法掌控choice。當時時間緊迫,我的權限最高也不過到可以拷貝choice部分數據的程度。”
“在與白蘭先生以及真•六弔花的戰鬥結束後,在彩虹之子之一的威爾第爲彭格列的各位改造指環和匣子之前,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意料……之外的事?”沒有經歷過彭格列衆人所經歷過的事,鈴奈難以想象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屬於十年前的綱吉君和守護者們沒有任何徵兆、突然的就回到了十年前的世界,十年後的綱吉君在十年後的守護者們醒來之後甦醒過來。有着超直感的十年後的綱吉君找到了我、並告訴我一切應該和白蘭先生還有choice有關。我想起了當時我偷偷拷貝保存下來的choice的數據,我找出了數據開始研究,試圖找出什麼有用的情報,斯帕納也幫着我進行解析。”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所知道choice的部分原始程序編碼已經被白蘭先生改寫過了。研究設備和時間所限,我和斯帕納沒有辦法完全知道被更改的程序編碼代表什麼,我唯一能肯定是中斷choice的設定被白蘭先生強制刪除了……”身側握成雙拳的手因憤怒、恐懼還有後悔不住的微顫,眉頭緊皺的正一懊惱的低頭,“如果我早一點洞悉白蘭先生的計劃……!如果我對choice的研究再透徹一點……!如果我復原的choice再完全一點……!!如果我——!!!”
“冷靜一點,正一。”
斯帕納輕拍正一的肩膀的動作猛然喚醒了正一的理智。
“對、對不起……”一再以推眼鏡的動作平靜自己的心緒,正一輕吸了口氣後道:“對不起,雖然我和斯帕納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甚至還加入了彭格列守護者之一的霧之守護者六道骸的有幻覺理論,但短時間內我們可以復原的choice……這已經是極限了……”
沐浴在衆人的視線在剎那間集中的視線之中,青年骸不動聲色的挑着嘴角,沒有作出任何的說明。
“每一次構建場地與相關的物品設施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死氣之炎這一點沒有改變,但這個choice會根據注入火焰的人的深層心理與精神狀態挑選場地、制定規則,造成在無形之中消耗注入火焰者的精神的狀況……”
把復原的choice交給里包恩的不是別人、正是正一本人,和里包恩保持着聯絡的正一自然也知道這段時間不斷使用choice進行抗爭戰的人是鈴奈。
“對不起、真的是……非常的對不起……”對於鈴奈,正一除了抱歉還是抱歉,“明知道會這樣,我還是讓你們繼續了choice……不實際的測定一次的話,我沒有辦法得出結論——”
“結論……?”在鈴奈告訴正一戰鬥是自己所選擇的事以前,鈴奈因正一的後半句話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下。
“……”狠狠咬脣,正一沉默了數秒後道:“……是的,結論。我的結論是——”
“Choice已經不能再歸屬進‘遊戲’的範疇之內了。”
打開手臂,正一擡起了眼。
“能在一段時間內製造出不屬於任何平行時空的異空間的choice是最適合擊敗白蘭先生和真•六弔花等人的地點。只有在這裡擊敗扭曲了時空的人,讓他們被消滅在這裡才能在不波及任何平行時空的狀態下讓扭曲的時空恢復正常。否則,還有可能繼續產生像現在一樣的事情……白蘭先生和真•六弔花還有可能在其他的平行時空復活。”
“再一次消滅白蘭先生和真•六弔花,毀掉choice……這樣的話,扭曲的時空一定能恢復成原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