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鈴奈前輩?”
“啊……對不起, 綱君,怎麼了?”綱吉的聲音喚回了鈴奈的心思,鈴奈歉意的對綱吉笑了笑。
“鈴奈前輩的書包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振動的樣子……”
順着綱吉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放在沙發上自己的書包, 鈴奈看到自己的書包真的在微微是我振動着。
“……攜帶電話!”鈴奈猛然想起自己在學校的時候習慣性的會把攜帶電話切換到振動模式, 白天慌慌忙忙的被雲雀從學校裡帶了出來, 鈴奈忘了把攜帶電話切換回普通模式。再加上白天進入彭格列的醫療設施的前把攜帶電話設定成了晚上九點自動開機後關閉了攜帶電話的電源;怎麼都找不到人的鈴奈一個下午都處於半失蹤的狀態。
“喂!”迅速從書包裡拿出攜帶電話, 按下通話鍵, 鈴奈聽到了真由美的聲音。注意到了鈴奈的動作,衆人都一時間停止了吵鬧。
“鈴奈?太好了……你終於接電話了。你在哪裡?沒出什麼事吧?”電話那頭真由美的聲音透着深深的疲憊,鈴奈知道真由美一定是擔心發了封沒頭沒尾的郵件就再沒了聯絡的自己整個下午。
“對不起, 真由美!我認識的人忽然倒下了,所以——”擔心着青年雲雀忘記了自己突然玩失蹤是會讓好友真由美擔心的鈴奈恨不得揍自己一頓。
電話那頭傳來了真由美的嘆息聲, “……你沒事就好。”
“對不起, 對不起真由美……讓你擔心了。”“都說了你沒事就好。”
“唔哈哈!!藍波大人還要一個甜餅!甜餅!!”“不行、藍波, 不能吵鬧。”“噓……”一平捂住了藍波沾滿巧克力醬、草莓醬的嘴,京子和小春則是小聲的告誡着藍波現在不要吵鬧, 並以甜餅堵住了藍波的嘴巴。
“剛剛的聲音是……小孩子?”“嗯……過來玩的小孩。”
不會說謊,又不能告訴不喜歡問題問題兒軍團獄寺、山本等人的真由美藍波是彭格列的關係者,鈴奈含混的回答着。
“是嗎?鄰居的小孩嗎?你還真是辛苦啊。”
車子的聲音呼嘯而過,鈴奈微微睜大了眼,“真由美, 你現在在外面?”
“……”真由美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鈴奈, “……嗯。”
晚上九點對中學生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可以算是早的時間, 即使是一向風平浪靜的並盛町, 女孩子一個人走在大街上也不代表不會有危險。
“對不起, 我出去一下!”“唉……?”
不等綱吉等人有所反應,鈴奈已快步來到玄關, 踏上一雙涼鞋跑出了門外。
“真由美,你在哪裡!?”“啊……我在商店街這邊。蛋糕店的旁邊。”
“等一下,真由美!不要走動,我馬上過來!”略高鞋跟踏在柏油路面上,鈴奈飛奔了起來。
“鈴奈……”握着電話,真由美停在了原地。
其實真由美是知道的,鈴奈是同雲雀恭彌還有大概是雲雀恭彌哥哥的男人一起離開的並盛中學。剛纔電話那頭傳來的孩子的喊叫聲真由美也有印象那是和二年級的澤田綱吉、獄寺隼人還有山本武熟識的孩子。鈴奈要結交什麼人是作爲朋友的真由美不能控制的,看着鈴奈和學校裡那羣危險分子一點點的熟識起來,甚至還爲了那羣人向自己隱瞞一些正在發生的事情,對自己說謊,三番兩次的打破和自己的約定;比起憤怒、悲傷來真由美感覺到的是更多的擔憂。
關於澤田綱吉、獄寺隼人、山本武和雲雀恭彌的傳聞真由美聽過的不少,雖然不相信中學生的這幾人是什麼黑手黨,但在這幾個人周圍不時有看上去就不是做什麼正當行業的人出現也是事實。真由美並不想強迫鈴奈做一個“要麼選他們,要麼選我”的決定;無論如何,真由美只是希望鈴奈不要過度的和這些人深交,以免被捲入一些奇怪的事情裡去。
(鈴奈……)凝視着手中握緊的攜帶電話屏幕上“鈴奈”兩個字,真由美出神的站在人行道上。
“……真由美!!”
少女清脆的喊聲在夜晚顯得有些突兀,真由美擡頭,看到了氣喘吁吁向自己跑來的鈴奈,“鈴奈……”
“……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面前是喘息着朝自己用力低下頭,大聲道着歉的鈴奈,真由美心中再度泛起溫柔的情緒——鈴奈和最初見面的時候相比,並沒有什麼改變。這種認知使真由美感到心安。
上前一步抱住鈴奈的肩,真由美輕道:“所以啊……都說了只要你沒事就好~”
“嗯,對不起,還有謝謝,真由美。”回抱住真由美,鈴奈閉眼微笑,“謝謝你爲我擔心。”
“嗯。”真由美點頭,放開了抱着鈴奈肩膀的手,“……吶,鈴奈。我們是好朋友對吧?”
“啊?爲什麼突然問這種問題?”突如其來的問題使鈴奈有些猝不及防,不善於把親暱的言辭掛在嘴邊的鈴奈在看到真由美認真的表情後開口了:“……嗯,我和真由美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聞言,真由美笑了。
“最後一個問題,鈴奈你想成爲‘特別’的人嗎?還是隻要做‘普通人’就好了?”
“……?”不清楚真由美的用意,鈴奈老實的回答着:“我想做普通人。”
是的,普通人。沒有什麼是比做“普通人”更好的。不需要戰鬥,不需要受傷,不需要捲入奇怪的事情裡,不需要去承擔太多的責任。可以每天和家人、朋友好好的相處,時不時的鬥鬥嘴、吵吵架,然後和好如初。平平凡凡的度過每一天,或者平凡的幸福,讓人生平凡的結束,對鈴奈來說這就是平凡的自己最大的幸福。和里包恩等人的相遇純屬意外,鈴奈想自己和彭格列衆人的緣分大概就像夏天的花一樣,一過季便消失;自己遲早都要回答屬於自己的平凡軌道上去。
北條鈴奈不會想再一次踏入不該踏入的世界,因爲平凡的北條鈴奈只是普通人。
“是嗎?太好了。”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真由美再度抱住了鈴奈,這一次是緊緊的、並且笑容滿面的。
“太好了。”
“嗯?真由美?”鈴奈繼續迷茫着。
輕笑兩聲,真由美從包包裡掏出了兩個鑰匙扣,把其中一個遞到了鈴奈的手裡。“上次的那個香水我買不起……嘿嘿,對不起。用這種東西來代替。”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真由美手上的鑰匙扣和遞給鈴奈的鑰匙扣是兩隻除了領結顏色不太,其他都一模一樣的小兔子。
“從今以後,鈴奈的鑰匙扣和我的鑰匙扣是一對了。”真由美展顏而笑。
“真由美……”甜甜的笑靨烙進鈴奈的眼底,鈴奈再一次鼻酸。
“做一生的好朋友吧,鈴奈!”“……嗯!”
等鈴奈把真由美送回家,自己紅着眼眶向回家的路走已經是四十分鐘後的事了。
(並盛町的人都睡的很早呢。)茫然的考慮着這種怎麼都好的事,一個人走在安靜的街道上,一陣風吹來,只穿着夏季制服的鈴奈瑟縮了一下吸了吸鼻子。
“喂,”
“……?”聽起來不怎麼高興的聲音使鈴奈想要擡頭,然而還不等鈴奈把來人看清,一件還帶着體溫的外套便蓋到了鈴奈的腦袋上。
淡淡的菸草味,加上一□□的味道,鈴奈馬上就認出了這是誰的衣服,把衣服從自己的頭上拿開,鈴奈有些迷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獄寺君。”
“不要在那邊晃來晃去的!”皺着眉,獄寺叉腰大聲道:“你好歹也是女——!”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後半句話咽回喉嚨深處,獄寺的食指用力指向鈴奈,“總而言之你不要在那邊亂晃就是了!!真礙眼!!”
“啊,嗯……”莫名的點着頭,鈴奈不知道獄寺爲什麼看上去有些生氣,“獄寺君爲什麼會在這裡?”
“嘖!那還用說嗎?!當然是來接你——”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不該說的真心話,把嘴張成了可以一口吞掉整個番茄的O字形,獄寺半天也無法再說出一個字。
“獄寺君是來接我回家的嗎?謝謝。”獄寺的短外套並不厚,可是在夏夜已足夠禦寒。最重要的是獄寺來接自己回家的這件事讓鈴奈受寵若驚的同時感到格外的高興。
“……是、是十代目拜託我來的!我可沒想接你回家!你可不要弄錯了!我纔沒有和你好好相處的意思!”
語氣強硬,末了還又強調了一遍,獄寺的表情讓鈴奈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是的。”
“所以都說了這是十代目的拜託!”“是的~”
眼角掃過鈴奈帶笑的臉龐,獄寺“切”了一聲後別過了頭不再說些什麼。
獄寺沒有說謊,爲了阻止藍波在北條家胡鬧而手忙腳亂的綱吉確實有對獄寺說:“這麼晚了,鈴奈前輩還在外面,稍微有些擔心啊……而且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會很不安的吧?可以的話能去接一下鈴奈前輩嗎?”
獄寺沒有告訴鈴奈的是綱吉的這句話並不是針對自己一個人,而是同時對衆人說的。至於爲什麼要一馬當先的出門去找鈴奈,獄寺把這歸結於“最先找到人,把人送回家的人就是十代目最爲有用的左右手”。
另一方面,對於鈴奈來說,不管獄寺是不是綱吉的拜託來接自己的都無關緊要。獄寺能夠出現在自己面前這件事已經使鈴奈想要把嘴咧到耳朵根去了。
並盛是個不可思議的地方,鈴奈想。在這裡遇到的人們無一例外的都是內心溫柔的好人。或許和外表不搭調,有可能和一向表現出的外在不一致,但是無論怎樣,內心的溫柔是不會變的。
“喂,”“是?”
鈴奈跟着獄寺停下了腳步。
“手。”“是……?”
鈴奈順從的照着獄寺的話伸出了雙手,緊接着一個外表佈滿紅黑相間的格子的匣被放入了鈴奈的掌心。
“獄寺君……這是D匣?”鈴奈依稀記得這個匣子是在和來自十年後的巴利安衆人戰鬥的時候同獄寺一起開啓過的匣子,但對於獄寺爲什麼要把這個匣子交給自己,鈴奈完全沒有頭緒。
“……給你了。”簡單的把一切都一句話帶過,獄寺的眉皺得更緊。
『D匣?啊……』在獄寺把D匣交給綱吉之後,綱吉笑着把D匣重又給了獄寺。
『十代目……?』
『這個匣由獄寺君來決定要給誰吧。』
綱吉把D匣持有人的選擇權交給了獄寺。
“給我?可是、獄寺君——”縱然不知道D匣是多麼珍貴的存在,鈴奈也瞭解匣子對於這個時代、這個世界有着重大的意義。
“囉嗦!”大步向前走去,獄寺不再理會身後還在喊着自己名字的鈴奈。
(十代目,我這麼做是對的嗎?)在心裡反覆問着自己,獄寺以眼角掃過一眼就可以看透其心思的鈴奈。
(我……應該是對的吧?)
黑手黨的世界是殘酷的,競爭失敗失掉不光是會失去一切身外之物,還有可能會是自己的性命。對於這些,獄寺心知肚明。軟弱的普通人,無力的平凡人,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斷的手腳;這樣的人要在黑手黨的世界生存下去幾乎是不可能的。哪怕把D匣給了她,她所面臨的像站在懸崖邊上的狀況也不會改變。
把D匣給鈴奈是不想讓她死在黑手黨的世界亦或是對她報有那麼一絲淡淡的期待獄寺並不知道;獄寺唯一清楚的是D匣如果能保護她,也會把她帶向黑手黨的世界,牽扯進深淵的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