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04 任意妄爲的人來了

剛剛放學,並中的學生們四散在並中的教室、中庭與走廊裡,三兩成羣。鈴奈一個人提着書包來到了並中最大的會議室門口。

『委員會?我是不知道還有哪幾個委員會在招收成員,但是今天放學後有委員會共同會議,所有委員會的委員長都會到大會議室去開會,北條同學你要不要在會議結束後去問問委員長們有沒有還招收成員的委員會呢?』午休時間,鈴奈去問班長有關於委員會的事的時候,三年級A組的班長是這樣回答鈴奈的。

“這裡就是大會議室了吧……?”站在會議室的門口,鈴奈又一次的擡頭去確認會議室的門牌。

(不過要到什麼時候委員會的共同會議才能結束啊?)鈴奈忍不住嘆了口氣:如果委員會共同會議結束的太遲,以至於到澤田家的時間晚了的話,一定會被裡包恩施以不人道的懲罰的。(可是又不能就這樣闖進去……)鈴奈再度嘆氣。

“那麼,以下關於綠化委員會……”“等一下。”會議室裡突然靜了下來,原本不斷傳出的討論聲在一瞬間被中斷。

“在那裡鬼鬼祟祟的是想做什麼?”伴隨着腳步聲,會議室的門“唰”地一聲被拉開,一隻浮萍拐帶着勁風就向鈴奈的臉打來。

“……啊!?”始料不及的向後退去,卻不料退得太急而重心不穩。鈴奈一下子撞到了牆上,背上還未完全痊癒的傷口讓背脊撞到牆的鈴奈疼得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氣。

黑色的舊式校服披在肩上,黑色半長的劉海下是帶着些許殺氣的清冽黑眸,線條纖細卻帶着無比強烈的氣勢和讓人見過一次就忘記不了的存在感。(這個人……我見過……)同樣是在夕陽的的逆光下,雖然只是極快的一瞥,可是鈴奈記得見過眼前的少年。“雲雀”,鈴奈記得里包恩是這麼稱呼他的。

被雲雀的出現奪去了注意力,鈴奈甚至忘記了背上火燒般的疼痛。

“你是小嬰兒的——”想起了眼前的少女是被裡包恩認爲“重要”的人,一抹奇異的笑浮上了雲雀的嘴角,“你在這裡做什麼?”

“對、對不起!我是三年級A組的轉學生北條鈴奈,我不是有意要打擾了委員會的共同會議的!”眼見雲雀再度上前,後無退路的鈴奈直覺的用力彎下了腰,大聲道歉後擡頭道:“我只是想在會議結束後來問一下各位委員長們還有沒有委員會招收成員……”

“要加入委員會?這個時期?”“我們學習委員會已經有很多成員了。”“我們書法委員會人也很多啊。”“讓她加入你們家政委員會怎麼樣?你們不是一直抱怨成員不夠嗎?”“但她是三年級的吧?三年級的不行!”“喂喂!不要這個時候找理由啊!”

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讓在座的委員長們開始喋喋不休的爭論,站在會議室外的鈴奈看着會議室內逐漸開始雞飛狗跳的情景,忍不住有想要第三次嘆氣的衝動。(就算知道幸福可能會因嘆息跑掉也無法止住嘆息的衝動啊……)

“好吵。”平淡的口吻,平靜的語調,但嘴角沒了笑容的雲雀的這一句話成功的讓會議室內霎那間鴉雀無聲。原本就因爲眼前有羣聚、但礙於這樣的羣聚是“學校活動”而剋制着咬死草食動物們衝動的雲雀並沒有多大的耐心。

“對、對不起,雲雀委員長。”戴眼鏡的書法委員長對重又走進會議室的雲雀討好的笑着。“對不起,我們剛剛稍微激動了一點呢。”家政委員會長搓着手,臉上同樣是討好的笑;而周圍其他的委員此時也變成了同樣的表情。“咳,嗯,不說這些了,”將頭梳成油光閃亮的中分的學習委員會長假咳一聲後道:“對於這位同學要加入委員會的事,雲雀委員長有什麼看法呢?”

“看法?”雲雀回頭,看向門外的鈴奈。“剛剛不是有提到綠化委員會嗎?”雲雀看着面對自己的視線,明顯表露出不安,但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想要逃走的鈴奈,再一次露出了帶着某種含義的笑。

“綠化委員會這下不用因爲沒有成員而解散了。”

“雲雀委員長的意思是讓她加入綠化委員會嗎?”書法委員會長嚥了口唾沫——綠化委員會曾經因不遵守雲雀訂下的規矩而被風紀委員會教訓的慘不忍睹,從而導致再也沒有人敢加入綠化委員會,沒有意外的,綠化委員會的成員也接二連三的退出了委員會;現在的綠化委員會完全是個佔着學校公共資源的空殼子。

“不可以?”雲雀瞥了一眼書法委員長。

“不不不!怎麼會呢!?綠化委員會不用被廢除是件好事呢!”書法委員會長頓時滿面堆笑,“我們書法委員會舉雙手贊成!”“那、那我們家政委員會也贊成!”“我們也……!”五秒鐘內,所有的委員會長都舉手表示同意。

“很好,那麼今天的共同會議可以結束了。”雲雀微微頷首,其他委員會的委員長們立刻如蒙大赦的魚貫走出會議室。不時還有人發出“好險、好險”的聲音。

“綠化委員,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雙手抱在胸前,雲雀靠在了窗邊。

“綠、綠化委員?”鈴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雲雀反問。

“沒有……”發現自己剛纔問了一個極度白癡的問題的鈴奈有想要扶額的衝動。

“過來這邊。”“是。”

乖乖的照着雲雀的命令,鈴奈提着着書包走進了會議室。

看了一眼意外順從的鈴奈,雲雀道:“那邊的櫃子裡有加入委員會的申請書,你自己拿來填就可以了。”

“是。”

繞過書桌,拉開了櫃子找到了申請書,鈴奈從書包裡掏出印着貓咪圖樣的文具袋,彎下腰開始填寫申請書。筆在紙上寫着,發出一連串細碎的“唰唰”聲,從教學樓外的操場上依稀傳來運動社團成員的呼喊聲。

等鈴奈填好申請書,並把申請書遞到雲雀面前時,雲雀再一次開口了,“綠化委員,”

“是?”

毫無預兆的,浮萍拐再一次從下至上直襲鈴奈的臉;鈴奈閉上眼,下意識的雙手舉起書包擋在了自己的臉前。

意料之外,浮萍拐在鈴奈舉起的書包前一公分處停下了。

“哎~……”雲雀發出了饒有興趣的聲音,“不逃走嗎?”

“……?”忐忑的將書包放到視線以下,被嚇出一身冷汗的鈴奈不經大腦的問到:“爲什麼我要逃走?”

“哦~?”鳳目眯細,雲雀收回了柺子,轉身看向窗外,“這就是小嬰兒選了你的理由嗎?”

“哈……?”

“你可以走了,綠化委員。”背對着鈴奈,雲雀道。

“啊,是的。失禮了,委員長。”彎腰鞠躬,鈴奈突然想起手上的申請書還沒有交出去,“申請書……”

“放在桌子上吧,學生會長之後會處理的。”雲雀頭也不回的道。

“是的。”聽話的把申請書放在了一旁的書桌上,鈴奈退出了會議室,走的時候還不忘順手把門關上。

(爲什麼雲雀委員長會知道學生會長一定會處理申請書呢?)這樣的問題在鈴奈的大腦裡蹦了出來,接着發現這是無意義思考的鈴奈很快就忘了自己的疑問。

“……哼,小嬰兒真是惡趣味啊。”會議室內,雲雀說着,嘴角帶上了一抹笑意,“一直躲在那裡偷看。”

“我是正大光明的觀察。”牆壁的一角有扇小門打開了,在門的裡面里包恩正坐在小小的桌前,端着喝了一半的咖啡。

“嘛,算了。”和里包恩相處久了,雲雀對里包恩這種“觀察”行爲也不在意,“小嬰兒你來這裡做什麼?不會是單純的喝咖啡吧?”

“啊,沒錯。”放下了咖啡杯,里包恩嬰兒肥的臉上露出與普通嬰兒完全不同的成人式笑容,“總是能這麼快進入主題,真的是幫了大忙呢,雲雀。”

“那麼,是什麼事呢?”

“我代替那孩子,就是綠化委員,向你提出戰鬥的邀請。”里包恩笑道:“時間是這個週末,戰鬥方法由我決定,地點到時候隨你喜歡。”

鳳目微閉,雲雀道:“如果是小嬰兒的請求的話,照做也無妨。”

“是嗎?”里包恩將杯中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那我就期待着這個週末的戰鬥了。”

與此同時,跑在去澤田家路上的鈴奈還在想着會不會因爲去得遲了而被裡包恩教訓,完全沒有想到會有比遲到教訓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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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澤田家客廳,坐在鈴奈對面的單馬尾女孩終於忍無可忍的指着鈴奈,爆發出高分貝的尖叫:“哈咿~~!!里包恩君,這女人究竟是誰!?爲什麼才過了一個偏差值測驗周,就會有這樣的人大刺刺的出現在阿綱先生的家裡!?”

“阿綱先生真是太過分!明明都有了小春和京子這樣可愛的女孩子陪在身邊了還又在外面招惹回看上去很成熟的女孩子!!不可原諒!!”不知是生氣多一點,還是難過多一點,自稱“小春”的女孩、三浦春一邊流着淚一邊猛力地拍打桌面。

“嘛,嘛,冷靜一點,小春。”坐在一旁的笹川京子不住的勸着。

“哎呀哎呀~綱君在不知不覺之中也成了受歡迎的男孩了呢~媽媽好高興~”奈奈則是一手撫頰,高興的笑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小春,”坐在鈴奈腿上,里包恩難得的朝小春擺了擺手,出言解釋:“鈴奈只不過因爲是我的弟子所以纔出現在這個地方的。”

“對不起,我是剛轉學到並中三年級A組的北條鈴奈,讓你們誤會了,真是不好意思。”向小春和京子低頭,鈴奈輕聲道歉。

聞言,小春睜大了眼睛,“哈咿!?您是阿綱先生的前輩!?”

“呃、嗯……姑且算是……”鈴奈尷尬的笑了一下:對於一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人,鈴奈很難有那是“後輩”的認知。

“嘛,總而言之,鈴奈現在代替阿綱成爲了家族的BOSS,以後你們有什麼事就找鈴奈吧。”里包恩說着,突然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對了,小春、京子,你們要不要也加入鈴奈的家族?順帶一提,山本、獄寺和夏馬爾已經加入了。”

“……!”鈴奈一聲輕呼,想要阻止里包恩——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突如其來的“黑手黨加入邀請”。

“唉?”“哈咿?”

被裡包恩突然的提議給弄得一愣,小春和京子對視了一眼後,兩人同時看向了里包恩。

“那個意思是說,我們不需要再被排除在外了嗎……?”小春低下頭,放在腿上的雙手輕顫着握成了拳。

“我們……也有能做的事嗎?”右手放在胸前握成了拳,京子的臉頰因爲興奮而泛起淡淡的玫瑰色,“就算無力如這樣的我……”

“……你們,知道家族的事嗎?”鈴奈不安的問。

“嗯,我們知道啊,”京子露出帶着些許悲哀的笑容,“也知道綱君他們爲此不得不揹負了許多。”“阿綱先生他們總是一身傷的回來,但我們又幫不了忙……”小春說着,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甚至帶上了泫然欲泣的感覺,“……我們能做的,永遠只是沒有用的等着阿綱先生他們回來,對他們說‘歡迎回來’。”

“……那個,”像上課時回答問題一樣舉起了手,鈴奈有些猶豫的道:“雖然,我這個外人這麼說是有點怪啦……但是我不認爲只會說‘歡迎回來’是沒用的。因爲,有人等着的話,纔會有拼命想回來的心情啊。”

“前輩……”“……”

看到小春和京子的表情,里包恩翹起了嘴角,“鈴奈說得沒錯。想想那些傢伙們每次聽到你們說‘歡迎回來’時候的臉吧,不是每次都笑得合不攏嘴嗎?”

“里包恩君……”回憶起記憶裡的笑容,小春和京子心中的鬱悶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溫暖而柔和的心情。

“那麼,就這麼決定了,小春和京子也加入鈴奈的家族。”里包恩說着,回頭看向鈴奈,“鈴奈的家族現在就有五個成員了。”

“可以嗎……?”鈴奈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小春和京子。

“當然可以!小春一直都是powerful!”“以後還請您多指教,北條前輩~”

一人是熱血滿點、熱情滿檔的起身握拳,另一個人則是溫柔嫺雅、規規矩矩的坐着鞠躬,小春和京子的反應讓鈴奈先一愣,隨後便輕笑出聲。

“嗯,既然家族裡已經有五個成員了,那差不多我也該認真開始對鈴奈進行BOSS教育了。”

“啊……?”

(之前的那些都還不算是認真的嗎……?)聽着里包恩的話,鈴奈臉上的微笑霎那間僵硬了一半。

“鈴奈,你的任務是這個星期內聚齊彭格列的六位守護者。當然,”里包恩說話的語氣還是一樣理所當然,“做不到的話,就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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