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娜立刻兩眼放光一把將錢搶過來數了數,然後對賀尊說:
“來吧帥哥,讓我給你變個臉。”
賀尊目光落在漢娜尖長的指甲上,不願相信自己的臉馬上就會被那樣一雙令他噁心的手觸碰了。
但……爲了夏亦惟,賀尊只能再次忍了。
兩個小時後,賀尊睜開眼睛,在漢娜得意的目光跟裴南淑驚訝的目光中,賀尊看到了鏡子裡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不得不承認,漢南的化妝技術確實高超,竟生生將賀尊變成了一個擁有異國血統的藍眸金髮帥哥。
“謝謝。”賀尊淡淡道。
漢娜一愣,立刻將手放在耳邊說:“你說什麼?我沒聽到,你再大聲說一遍。”
賀尊沒有理會漢娜,徑直站起來轉身離去。
裴南淑連忙上前攔住賀尊說:“你要去哪?”
“與你無關。”賀尊看都沒看裴南淑一眼。
“也許我能幫你呢?”裴南淑沒有讓步的意思。
賀尊這才低頭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說:“我要去海邊,這個地方。”
他將夏亦惟發來的地址拿給裴南淑看,漢娜也好奇的湊過來,裴南淑一臉困惑,但漢娜卻驚恐的睜大了眼睛說:“你瘋了嗎?這個地方可是灰色地帶,住着很多可怕的人,警察都不敢進去!”
“如果你有辦法讓我混進去,我會給你一筆可觀的報酬。”賀尊說。
漢娜同裴南淑相視一眼,面露恐懼道:“我沒這個本事,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你可以在M國的任何一個地方挑一棟房子,我會買下送給你,包括你的永久居住證明。”賀尊再次提出誘惑條件。
這時就連裴南淑都冷靜不了了,一把拉住漢娜說:
“你告訴我方法,我來幫他,我太需要永久居住證明了!”
“不行,我也需要,這件事我做了!”漢娜一咬牙說。
賀尊冷笑一下,沒有說話。
漢南低頭想了半天,說:“我的一位朋友的父親就在那片區域開餐館,或許你可以假扮成服務生混進去。”
“好。”賀尊乾脆的答應下來。
另一邊,夏亦惟在臧之霆的帶領下來到了他先前說的地方,這條街上確實開了很多餐廳,但夏亦惟發現沒有一家看起來特別像樣的高級餐廳。
且還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臧之昊似乎跟這條街上的人很熟,大家見了他都會同他打招呼,還會指着夏亦惟開一些不懷好意的玩笑。
“爲什麼他們都認識你?”夏亦惟困惑道。
臧之昊跟一個餐廳門口的老闆打過招呼後回答:
“這片海域附近的整個地帶都是我們這些人的地盤,有人稱這裡是海拉利羣島的灰色地帶,是沒有警察官員管轄的地方。”
“你爲什麼要住在這種地方?無人管轄不是很危險嗎?”夏亦惟面露擔憂。
臧之昊微微一笑說:“混這裡的人不會有事,不屬於這裡的人才會陷入危險,放心,你跟着我他們不會爲難你。”
“可你之前一直在J國跟着臧總生活不是嗎?他抵達A州後你也跟他在一起,怎麼可能同生活在這麼遠的地方的人打交道?”夏亦惟越發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了。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利衛給我詳細的講過,但我實在記不得全部,似乎他是通過暗網同這裡的人產生聯繫的。”臧之昊回答。
“產生聯繫?產生什麼聯繫?難道你們在做黑市交易?”夏亦惟驚訝道。
臧之昊點點頭說:“黑市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生意,還有更大的交易,我不方便告訴你,你也別再問了。”
突然,夏亦惟不走了,死死拉住臧之昊的手說:“做這些都是違法的,求你不要再做了,這樣下去你不僅會害了自己,還會連累你哥哥的。”
臧之昊一愣,然後溫柔笑道:“對不起,我答應過利衛,不會插手這些事情,我所能干預的就只有站在我面前的你了。”
夏亦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繼續跟着臧之昊往前走。
不一會,兩人來到了一個東南亞風格的餐廳,如夏亦惟所料,這家餐廳的每一個人都認識臧之昊,從他們打招呼的方式來看,關係好像還挺不錯。
“我和喜歡這家店的咖喱飯,希望你也喜歡。”臧之昊笑道。
夏亦惟勉強擠出一絲笑,眼神中充滿了憂傷。
臧之昊選擇視而不見,爲夏亦惟拿了一瓶檸檬味的汽水。
像這樣逼仄的小餐廳,夏亦惟已經很久沒有光顧過了,看臧之昊的反應,他對這種粗陋的生活似乎一點都不陌生。
這時一個皮膚黝黑的捲髮、看上去剛學會走路的小男孩光着身子搖搖晃晃走過來,讓夏亦惟立刻響起了小風剛學走路的樣子。
臧之昊順着夏亦惟的目光,視線落在小男孩身上,神情平靜道:
“以前我媽媽喝醉了跟我說,小時候我學走路經常摔跤,摔得頭破血流,她覺得煩,總是隨便給我貼個創可貼就不管我了。
有一次她嫌我太髒,心血來潮給我洗澡,結果貼了創可貼的傷口遇水變爛,留下了很深的傷疤,那個傷疤就在我的大腿上。”
夏亦惟在腦中想象着臧之昊講述的畫面,心裡疼的無可救藥。
“我能長大是不是一個奇蹟?”臧之昊故作輕鬆道,卻見夏亦惟臉上寫滿了難過,心情頓時也跟着黯淡下來。
兩人默不作聲的吃了晚餐,夏亦惟發現這飯菜的味道一如自己在房間內吃的冷卻的漢堡一樣,難吃至極,她甚至在裡面反到了蟑螂的屍體。
但一擡頭卻見臧之昊吃的津津有味,恐怕就算真的有蟲子在裡面,他也會眼都不眨一下的吃下去。
“跟我回去,我們請你哥哥找全世界最好的DID專家給你治療,好嗎?”夏亦惟骨氣涌起說。
臧之昊頭也不擡倒:“讓我和利衛都消失,只留下一個幾歲孩子的人格在這身體裡嗎?”
“也許……你們三個可以商量一下誰更適合留下來,總是被多個人格佔據身體是不行的。”夏亦惟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