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色眯眯的看着她,聲音猥瑣而又急切,嚇得夏亦惟快速從男人手彎中逃出來,下意識地跑向門口。
“張總別急,容我去上個衛生間。”夏亦惟強裝鎮定,笑容僵硬,快速奪門而逃。
“真是掃興!”張總見着跑出去的女人,低罵一聲。
水聲嘩啦啦,夏亦惟一遍又一遍用力地洗着自己的手臂,一想起方纔那個男人碰了她,恨不得將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進行清洗消毒。
“夏小姐可真是忘恩負義,方纔不是還在和人卿卿我我,怎麼,這麼快就嫌棄人家了?”
男人冷漠的聲音響起。
夏亦惟後背一僵,擡手關了水龍頭,轉身依靠在水臺上,眉眼帶笑,眼底卻只是麻木。
“不知道賀總對我剛纔的表現是否滿意?”
女人假裝鎮定,虛假笑着的樣子就像是一根刺紮在了賀尊的眼睛裡,拔不掉又移不開視線。
賀尊上前,捏住女人的下巴,俯首帖耳,吐出絲絲熱氣:“滿意!夏小姐還真是假清高,浪dang不已。”
夏亦惟雙手握緊,忍下心頭的憤意,咧着嘴笑着一字一句地問道:“那我媽媽……”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賀尊鬆開手,轉身離開,乾淨利落。
夏亦惟心忽然沉下,像是墜入冰窟,無助而又委屈。
“賀總,合同已經擬好了,可以簽了。”
樑良手拿着合同朝着走過來的賀尊走去。
“合同作廢!”
話音落,賀尊徑直越過樑良。
樑良一怔,趕忙追了上去:“那夏小姐?”
賀尊腳步一頓,眉頭緊皺,隨而闊步:“帶回來!”
他還沒玩夠,沒有折磨夠她,又怎麼會允許別人來碰她!
“是,賀總。”樑良停步應道,心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
夏亦惟被樑良接回來送到別墅時,望着燈火通明的獨棟別墅,腳步就像是長了根似的擡不起來。
“夏小姐,進去吧,先生正在等您。”樑良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夏亦惟猶豫了一下,尤其是在聽到‘等你’二字的時候,腿腳軟了一下。
賀尊等她,能有什麼好事?
夏亦惟硬着頭皮走了進去,大廳內,男人坐在沙發上,只能看到一個側顏,便足以讓夏亦惟意識到這個男人心情現在十分不好。
夏亦惟側頭看向樑良,只見樑良禮貌性頷首,便將門關上。
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下夏亦惟和賀尊兩人,空氣凝固的嚴重,壓迫着夏亦惟喘不過氣來。
“過來。”男人聲音十分冷淡。
夏亦惟謹慎地挪動了過去。
“簽了它!”
男人擡手就將一份文件甩到夏亦惟的身上。
夏亦惟沒有躲閃,只是本能地閉上眼睛。
疼痛只是一時的,更可況就算男人力道再大,甩過來的不過就是一沓紙,又能有多疼。
夏亦惟睜開眼,只見着地面上的文件眉頭赫然印着‘勞動保障合約’。
她錯愕地看向賀尊,沒有搞清楚男人的意圖。
賀尊眉頭皺了皺,很顯然不喜歡女人用這種目光注視着他。
“簽了它,你母親的醫藥費我出。”
只這麼一句話,夏亦惟立馬拿起桌上的紙,趴在地上,直接翻到文件的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夏亦惟覺得,這是從賀尊口中說出的最動聽的話了。
望着趴在地上卑微無比的女人,賀尊目光一冷,嘲諷味十足。
“賀總。”
夏亦惟趕緊站起來,將簽好的合約雙手遞給男人,目光殷切而又期待。
只要能救得了母親,別說是一份合約,就算十份百份她也籤!
賀尊看了一眼夏亦惟手中的合約,並沒有接過,“夏小姐不看看就籤嗎?還是說,夏小姐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留在我身邊?”
男人眼中的玩味和諷刺讓夏亦惟渾身一顫,動作僵硬站在原地。
賀尊見着女人眼中的驚愕,似笑非笑地站起身:“明天開始,夏小姐可得學的乖巧些,不然令慈的醫藥費……”
男人並沒有說完,而是冷冷地掃了一眼夏亦惟,便闊步離開。
男人腳步聲走遠了,夏亦惟才猛地反應過來,翻看着手中的合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差點眼一黑跌坐在地上。
確實是一份勞動保障合約不錯,不過保障的是賀尊,而對她來說,就是一份變態的賣身契!
夜深人靜,夏亦惟打開房門看了看外面,空蕩的走廊沒有人影,隨即進屋將門反鎖,拿起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
手機裡‘嘟’的一聲被接通。
“喂,楊律師,是我夏亦惟。”她壓低聲音,時不時地注意門外的動靜。
“不好意思,這麼晚打電話給你,對,我想問一下我爸爸的案子還有沒有辦法上訴……我只是想請楊律師能不能想想辦法,有什麼途徑能夠找到新的證據……我知道這很難……賀總、”
夏亦惟聽到電話裡提起的名字,眉頭皺了皺。
“賀總這邊撤訴是不可能了,所以我還是想請您幫忙找一找新的證據……”
掛了電話,夏亦惟將自己整個人都扔到了牀上,望着頭的天花板,心緊緊地揪在一起。
清晨,賀尊從樓梯下來,扣着袖口的鈕釦,目光擡起,便看到站在餐廳擺放餐具的女人,一身米色居家服顯得幾分的清純。
清純?
這個詞閃過他腦海時,不由得感到厭惡。
“賀總早。”
傭人見着走下樓梯的男人,恭敬地問好。
夏亦惟擡頭看了一眼走過來的賀尊,學着傭人的樣子低頭問好:“賀總早。”
他越過夏亦惟,眼皮都不曾擡起一下,徑直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傭人見此,上前拿碗準備盛湯。
“讓她來。”
男人聲音清冷。
夏亦惟微愣,隨而反應過來,走上前從傭人手中接過碗和勺盛了湯,將湯碗放在了賀尊的面前:“賀總,請慢用。”
男人望着她不卑不亢的模樣,目光沉了沉,手指抵在碗邊,語氣森冷:“這麼燙,你是故意的?”
“那我幫賀總涼一下。”說着,她撤走了湯羹。
賀尊望着女人逆來順受的樣子,卻怎麼都看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