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惟不想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賀尊,儘管被揪着頭髮很疼,但她不願展露一丁點的柔弱。
見夏亦惟這般倔強,好似一開始她站在雨中懇求自己對她父親網開一面而沒有求成時臉上露出的表情,那般不甘和委屈。
可她夏亦惟又憑什麼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難道她不記得自己曾經也是吃人血饅頭的惡人了嗎?
“你膽敢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嗯?!”賀尊低吼。
“因爲我沒有做錯任何事,一定要說錯,就錯在我不該簽了那個賣身契,出賣了我自己!”夏亦惟一字一句的回答。
“夏亦惟,我就知道你會後悔。”賀尊冷笑一聲說。
“來啊,撕了合約,把我趕出去,告訴我你會停止爲我媽媽供應醫藥費!”夏亦惟也喊道。
“你想的美!”賀尊怒吼一聲,將夏亦惟整個人拉到自己懷裡用力擁吻起來。
夏亦惟竟然拼了命的開始掙扎,她不要做一個芭比娃娃被人擺佈折磨,像一條沒有尊嚴的狗,這一刻她寧願自己立刻死去。
“不要……這樣拒絕我。”賀尊突然語氣軟下來,把夏亦惟震驚到不敢再動一下,“你這麼狠毒,爲什麼還要反抗?這是你應得的報應,夏亦惟,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賀尊明明是在罵夏亦惟,但語氣聽來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讓夏亦惟一點氣也生不起來。
剛剛繃緊的神經經過賀尊這麼一刺激,突然全都鬆軟下來。
“你喝的太醉了。”夏亦惟嘆了口氣說。
“我沒醉……你休想拒絕我。”賀尊擡起頭,眼神看來難得溫柔,像換了一個人。
“你知道我是誰嗎?”夏亦惟試探性的問。
但賀尊沒有回答,而是重重倒在了牀上,夏亦惟想要離開,卻發現賀尊還死死抓着她的衣角。
“你這個……”夏亦惟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賀尊,突然覺得這樣的賀尊……竟然還有一丁點的可愛。
“嘿,你真的睡着了嗎?”夏亦惟也躺下來看着賀尊輕聲問,睡意漸漸爬上了意識。
就在夏亦惟閉上眼睛後,賀尊卻睜開了眼睛,他看着這個陷入熟睡的女人,心裡淌過一絲溫柔。
也只有假裝醉酒,他纔敢像剛剛那樣放下憤怒和偏見,用近乎溫和的態度面對她。
外人都知道賀尊是個冷酷無情之人,但人非草木,賀尊始終壓抑着的溫柔仍然存在於心底,無處宣泄,所以他會表現出陰晴不定,讓人難以猜測冷厲恐怖的一面。
曾經世界上有那麼一個猶如冬日陽光般的人陪伴在他左右,包容他的沉默和倔強,用盡所有溫柔去呵護他成長。
可惜那個人已經永遠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如今他竟能從眼前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一絲與那個男人一樣的溫柔之情。
那就是他們二人曾經相愛的原因嗎?
清晨,晨光透過窗簾射進來,夏亦惟睜開眼睛,看到賀尊整個頭都埋在自己懷裡,身體蜷縮像一個不知世事的嬰兒,無意中流露出一絲匪夷所思的脆弱。
昨夜發生的一切就像狂風驟雨,而現在這一刻就像雨後掛在天邊的彩虹。
賀尊也睜開了眼睛,擡頭對上夏亦惟有些慌張的目光,氣氛一時尷尬不已。
男人神色冷漠,坐起身下牀離開了夏亦惟的房間,而夏亦惟也穿鞋下地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深呼吸了幾下,好讓自己不那麼尷尬。
餐桌上,兩人沉默的吃着早飯,又同時去拿胡椒粉,手握住手的一瞬間,賀尊觸電般縮了回去。
夏亦惟驚恐的看着這一幕,沒想到賀尊還有如此失措的一面。
賀尊又何嘗不知自己剛剛失態了,心裡大罵一聲:該死!
突然發現酒精是個邪惡的東西,它會麻痹你的理智,卻又恰到好處的爲你記錄下了你失去理智後所做的一切傻事。
索性昨夜發生的一切忘乾淨了也還好,可偏偏兩人都記得昨夜發生每一個片段。
賀尊那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態度,像個孩子般將臉埋在夏亦惟的懷裡,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像一隻驕傲的貓,一旦開始以肚皮示人,就無法正常維持原來的驕傲了。
賀尊垂在餐佈下的手捏緊了拳頭,再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終於,眼神恢復了往日的冰冷,起身離開餐廳時,絲毫沒有多看夏亦惟一眼。
夏亦惟反而鬆了口氣,心想,她還是適應賀尊一臉冷漠的樣子。
亞沙白回到T國後,立刻找到父親將賀尊願意讓利一個百分點的消息告訴了他。
本以爲作爲T國總統的父親亞克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怎知他在得知此事後只是輕蔑一笑,說:“他賀尊還真把我亞克斯當要飯的了。”
這完全出乎亞沙白的意料。
“爸爸,您難道不介意這一個百分點嗎?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亞沙白驚訝道。
亞克斯冷哼一聲說:“你是我的獨女,你若同他結了婚,他整個賀氏家族的生意不就是你和你未來孩子的財產?不過一個百分點就讓你放棄了同他結婚的念頭,我看你多年的金融知識都白學了,還是……你根本不喜歡那個男人?”
“當然不是,我作爲一國公主,見過那麼多的優秀男人,但是像他這麼優秀又不把我放在眼裡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亞沙白捏緊了拳頭,似乎還是氣不過賀尊對她的態度。
“不愧是我的女兒,喜歡的東西都那麼具有挑戰性。我也十分看好賀尊這個年輕人,雖然性格喜怒無常,但商業頭腦是我見過的商人中的佼佼者。”
“有了他幫我,我一定可以在這世界開拓出更多的資本疆土,而你,就是這個夢想的關鍵,你一定要拿下賀尊和他的全部資本,爲我T國所用,明白了嗎?”
亞克斯看着亞沙白,目光裡蘊藏強大的野心,看的亞沙白有些心裡發毛。
但一想到父親支持自己同賀尊結婚,亞沙白就信心大增,她重重點點頭說:
“我這就去找賀尊的母親,向她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