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別不說話啊?我這個人很好相處的,雖然說我現在沒有房沒有車存款也不多,不過你放心,憑藉我的夢裡,這些以後一定都會有的!”
男人清着嗓子,情緒十分激昂。
一旁的電梯門打開,賀尊從裡面走了出來,餘光一掃,不禁皺起眉。
他目光轉去,只見着夏亦惟在那兒拖着地,面前還有一西裝革履的男人一直在跟她搭着訕。
男人目光一沉,心裡十分的不舒服,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給惦記了一樣。
樑良看出了賀尊的心思,乾咳了一聲,那侃侃而談的男人聽到動靜,轉身便看到自家大老闆,瞬間嚇得汗都流了下來,連忙點頭哈腰的給領導打過招呼,才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夏亦惟依舊拖着地,沒有擡頭,不過依舊能感覺到一道冷冽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到沒了動靜,那道目光不見了,夏亦惟才猛地鬆了口氣。
還好,剛剛她沒有衝動。
十三樓會議廳。
賀尊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剛磨好的咖啡,望着那濃濃的咖啡,男人面色冷冽,擡手端起咖啡,只聽‘吧嗒’清脆一聲,咖啡杯掉地碎成數片,咖啡也濺的四處都是。
會議廳裡的人皆是一嚇,紛紛看向賀尊。
“先生,我這就叫人來打掃。”樑良趕緊起身說道。
“叫她來。”賀尊沉聲說道,目光冷冷地看向衆人。
衆人一嚇,紛紛低頭,眼觀鼻,鼻觀心。
“是,賀總。”樑良明白,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夏亦惟推着打掃車到達會議廳門口。本來以爲沒有人的夏亦惟一推開門,結果卻是一會議室的人。
夏亦惟一愣,會議室裡的人也是一驚一愣。
愣的是公司裡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看的清潔員,驚的是賀總竟然點名要她來打掃,可見此人不一般。
賀尊冷冷地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女人:“公司花錢請你來不是讓你站着當花瓶的,過來,把這裡打掃乾淨!”
賀尊一想起剛纔有人跟她搭訕的場景,氣就不打一處來。
都這幅落魄樣子了,還不忘勾搭男人,也真是賤!
夏亦惟已經習慣賀尊對她發火,反正她不管做什麼,說什麼,在他的眼裡都是錯的。
所以,夏亦惟學會了不反抗,最主要的,是她已經沒有資格去反抗,也沒有能力去反抗。
她轉身拿着掃把拖把走了進來,在男人森冷的目光之下,清理着男人座椅旁邊被打碎的咖啡杯。
賀尊原以爲折磨她,他就會感到快樂,可是他卻發現他錯了,每次折磨她之後,他的心裡總是莫名的躁動起來。
就像現在,看到這女人逆來順受的樣子,他就恨不得上前一把將她這幅假面具給撕下來。
真是好演技!裝,他就看這個卑劣的女人到底能裝到什麼時候。
“董事長,咱集團真是藏龍臥虎啊,連夏家大小姐都屈尊來做清潔工了!”
一位高層認出了夏亦惟的身份,不由得嘲諷起來:“夏小姐不如去我家做女傭,比清潔工舒服多了。”
夏亦惟頓住了手上的動作,輕笑道:“王部長說笑了,可我倒覺得清潔工挺好,可以耳聽八方,可以眼觀四海,更能趁人之危不是麼?相必王部長最能體會這點。”
話落,會議室卻是出奇的靜謐,針落可聞。
誰不知道王志龍能有今天,靠的是女人,是清潔工?
他的妻子是當年萬盛集團的清潔工,爲他盜取了機密數據,才得以賺了個滿盆金鉢,又混了個部長的官職。
但他嫌棄妻子清潔工的身份,富貴後就拋棄了妻子。
果不其然,王志龍的面色一瞬間變得鐵青,怒意滿滿卻又不得發作。
但見主位上的男人一言不發,只是饒有興趣的任由他們劍拔弩張,王志龍便有了膽量。
連賀尊都要踩兩下的女人,他自然得奉承着再踹兩腳!
“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清!”
突然!王志龍一個箭步上前,死死掐住了夏亦惟細長的脖頸。
“說啊!”他凶神惡煞的瞪着夏亦惟。
後者卻發不出一絲聲音,氣息被逐漸抽離,夏亦惟想掙脫,卻動彈不得。
驚慌中,她看向賀尊,眸中帶着求救的信號。
真可笑,她變得如螻蟻般任人宰割,是因爲這男人;她要得到救贖,卻還要指望他!
可男人卻是氣定神閒的坐着,對這一切,冷眼旁觀。
生命本就渺小如塵埃,在這世界,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父母了。
此生不孝,夏亦惟只希望賀尊能在自己死後履行承諾。
意識在混沌與清明之間。
“嘭!”
耳邊一聲巨響,伴隨着男人一聲悶哼。
“咳咳……”
肺部爭先恐後灌進空氣,火辣辣得疼,像刀片颳着骨肉。
眼前混沌退去,夏亦惟癱軟在地上,半睜着眼睛看到旁邊同樣蜷縮在地上的王志龍。
“我說了你可以動她嗎?”賀尊冷漠到極致的聲音,在凝固的空氣中傳入王志龍的耳朵,後者心底慌張不已。
“我……”王志龍哪裡顧得上劇痛,連忙誠惶誠恐的解釋,“賀總,我、我不是故意的。”
賀尊沒有絲毫溫度的目光落在王志龍身上,像是看着一堆沒有生命的垃圾。
“公司是不是你撒野和表現自己多麼骯髒齷齪的地方。”賀尊抽出溼巾使勁擦着手掌,剛剛拳頭砸到王志龍的臉,把頗有潔癖的他噁心到了。
“賀氏養不起你這樣的人,一會兒給他把醫藥費和工資結算了,我們接着開會。”
其餘人統統都處在呆愣之中,他們什麼時候看到過自己老闆發這麼大的火,以前萬事喜怒不形於色的老闆今天突然變成了閻羅王,嚇死個人了!
夏亦惟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壓着聲音清了清嗓子,很痛,像是卡着一口血。
“把地板擦乾淨。”賀尊將手中的紙巾扔到她面前,隨即再也不瞥過任何一眼。
夏亦惟心底攢着一股火氣和心酸。但是一想到媽媽的醫藥費,她強忍眼淚沉默着低下頭繼續剛剛的工作。
“怎麼?委屈了?”賀尊卡住她的小巧的下巴,將她的頭擡了起來,與自己對視。
夏亦惟倔強地咬着嘴脣,“不敢。”
那雙幽深的眼眸看不到任何感情,賀尊就是個冷血的動物!
賀尊心臟猛的一痛,這雙溢出倔強的眼睛是那麼熟悉……
突然,他收緊手指,將女人臉頰捏出兩道紅紅的痕跡。看到她眉間痛苦的褶皺,賀尊才緩緩鬆開手指。
“收拾乾淨,你也滾出去。”他摩挲着無名指的戒指,語氣冷到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