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辛西婭皺眉：“你說的是那個艾倫夫人新招來的助手？”
“不僅如此。”奧利弗轉過身，表情變得嚴肅：“我從情報渠道得知，他已經申請了魔藥師認證考覈。”
辛西婭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尖利的大笑：
“魔藥師認證？他在艾倫夫人手下工作滿打滿算應該不超過三個月吧，就算先前真的有基礎，也不可能達到那種水平。”
“不要低估任何人。”
奧利弗搖搖頭：“我對他有特別的興趣，不管他能否通過考覈，現在這個時候對他出手，學派那邊都會特別關注。畢竟，艾倫夫人對他的支持已經遠超常規。”
辛西婭眯起眼睛，若有所思：“所以，你是讓我暫時忍一忍？”
“當然，這纔是明智的選擇。”奧利弗點頭：“等他魔藥師認證失敗，下個月自然會被分配到外勤任務。到時候，我們有的是機會.”
“這次算你說得有理。”
辛西婭收起臉上的不屑，轉頭看着那頭已經被催眠到昏昏欲睡的獸人，眼中閃過一絲病態的期待：
“所以，你介意我現在就試一試這個新玩具嗎？”
“請隨意使用。”奧利弗微微欠身：“我的實驗室隔音很好，不會有人打擾到你的興致。”
說完，他向門口走去，正當接觸到門把手時，辛西婭突然開口：
“奧利弗，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她的聲音低沉而危險：“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卻又總害怕被我影響，小心玩火自焚。”
奧利弗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每個人都在玩弄火焰，辛西婭。區別只在於，有些人會被燒傷，而有些人……會成爲火本身。”
門在身後關上的瞬間，奧利弗臉上那完美的微笑逐漸消失。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像是被污物沾染後的不適感。
“辛西婭，你太看輕羅恩了。”他低聲自語：“歡愉、情緒操控.這些在真正的天賦者面前，不過是小把戲而已。”
奧利弗望着黑霧叢林夜色中的點點燈火，思緒不自覺地飄回了幾年前的記憶。
當時的他，不過是一個資質低劣的六等星候補學徒，和現在羅恩初來時的資質差不了多少。
那是他剛到黑霧叢林的第一年，與他同期到來的霍爾特，帶着極爲出衆的四等星精神力資質，備受各方關注。
而他，只能躲在角落，默默注視着那個明星般耀眼的身影。
“又一次成功，霍爾特學徒僅用三個月就完全掌握了基礎冥想法，晉升初等學徒。”
好不容易擠出魔石碎片上的付費課程，他現在只能記住讚賞聲在課堂上回蕩：
“這種理解力與掌控能力，即使在四等星資質中也是罕見的，現在就請他爲大家分享一下具體冥想經驗。”
在教室最後排的奧利弗，緊緊攥着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霍爾特那欣然接受讚賞的身影，內心充斥着無盡的嫉妒與嚮往。
“爲什麼不能是我？”他無數次在心中吶喊：“爲什麼命運如此不公？”
直到那個改變一切的夜晚，他偶然發現了一本殘缺古籍，裡面提到了一種名爲“大腦提取術”的古代法術構想：
“每個生命體的天賦與智慧，都蘊藏在大腦的特定區域”
其內文字如同惡魔的低語：“只要掌握正確的方法，就能將其提取出來爲己所用。”
這個發現讓奧利弗徹夜難眠。
他開始秘密研究這門禁忌技藝，從最初對小動物的實驗，到後來對失敗奴隸的“收集”。
每一步都伴隨着極大的風險和痛苦，但也帶來了驚人的回報，他也在這個過程中激發了自己關於詛咒法術和生體改造方面的天賦。
第一次完全“提取”成功是在來到黑霧叢林的下半年，他偷偷捕獲了一個來自異族村落的幼童，那孩子擁有罕見的自然親和力。
過程極其血腥，但結果卻令人振奮，他的精神力竟然提升了一些，而且對自然元素的感知能力也隨之增強。
這次成功徹底改變了他的道路。
之後的幾年，他逐漸完善了這門技藝，不斷“收集”各種特殊天賦者的能力。
每一次“收集”都會讓他的力量更進一步，同時也讓他的心靈越發扭曲。
三年前，當他成功晉升爲高等學徒時，曾經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導師終於對他正視了。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那個當初毫無天賦的小子。”
導師驚歎道，“你的進步速度簡直不可思議。”
奧利弗只是微微一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老師，我只是找到了最適合我的那一條。”
如今的他，已是候補巫師序列中的佼佼者，距離正式巫師的門檻只有一步之遙。
而這一切，都建立在無數“收藏品”的痛苦與死亡之上。
“羅恩.”奧利弗輕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你身上的秘密，我一定會找出來。”
窗外的黑霧漸漸濃稠，彷彿迴應着他內心深處的黑暗。
奧利弗知道，他已經走得太遠，無法回頭。
但他不在乎，因爲在這條道路的盡頭，是他渴望已久的力量與地位。
至於那些被他“收藏”的大腦們，不過是通往巔峰的踏腳石罷了。
………………
申請書遞交的第二天，羅恩便全身心投入到魔藥師認證考覈的準備中。
他在宿舍桌上擺滿了各種筆記和材料，所有可能出現在考覈中的魔藥配方，都被他整理在一個特製筆記本中，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自己的心得與改良方案。
“根據艾倫夫人的提示，考覈通常會從這十種魔藥中隨機抽取三種。”
羅恩自言自語，翻看着筆記：“提神藥劑，癒合藥水，清醒藥水，魔力恢復劑，星塵液……每一種都要做到閉着眼睛也能配置的程度。”
他拿起那枚銀質懷錶，將意識投入其中。
懷錶上的黑色寶石立即發出微弱光芒，吸收着他身上的疲憊。
【成功重置負面狀態：輕度疲勞，能量- 1】
身體的疲憊感消失後，羅恩立即繼續投入工作，用小型煉製器具練習魔藥配方中最困難的部分。
一次練習完成後，他檢查成品，記錄下問題所在，然後再次使用懷錶重置狀態，開始新一輪的練習。
這種近乎瘋狂的練習節奏持續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清晨，一聲輕叩打斷了他的專注。
“羅恩，是我。”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羅恩打開門，看到安德烈站在門口，臉上帶着少有的憂慮：“早上好，安德烈，又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是我調查的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