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兵不厭詐
沈御緩緩睜開眼睛,轉頭看向她。
“嗯,我回來了。”
溫婉:“……”
沈御似笑非笑,掀開被子,故意露出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
“我好端端的回來,卻被你折磨成這樣,我覺得你有必要給我一個交代。”
溫婉:“……”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果然是兵油子出身的,這是準備跟她耍無賴了?
溫婉又不是良家婦女,還真讓他幾句話就糊弄過去。
她奶兇奶兇的瞪了一眼,撿起一旁的衣服往身上穿。
“我憑什麼給你交代?嘿,我就不給,你要是不服氣,你去衙門告我呀?”
耍無賴?誰還不會?不知道女人是耍無賴鼻祖嗎?
這次輪到沈御說不出話來了。
他一把將人扯回懷裡,摟着她的腰不鬆開,語氣溫柔的說:
“好了,我好不容易活着回來了,不想和你做口舌之爭。反正我們之間,從來都是你做主。”
這句話,他說得委屈巴巴的,充滿了無奈與心酸。
溫婉抿了抿脣,順手在他腰腹摸了一把,卻乖乖的待在他懷裡沒動。
“行吧。眼下的確有幾件要緊事要和你商量。”
沈御應了一聲,聽她先說了在驛站裡遇死士襲擊的事,又說了城裡如今各方勢力的動向。
溫婉:“那羣死士攻擊驛站的時候,死傷不少,我們藉着對邊城周圍地勢熟悉的便利,抄近路不眠不休提前趕回邊城封鎖了城門,後來又加強城內巡邏,那羣死士進不來,而他們的指揮者也出不去。”
如今,沈御已經不會再遺憾她身爲女人了,可聽她說起指揮佈陣,他依舊佩服不已。
他眸子裡的讚賞沒有絲毫掩飾,“你做得很好。”
溫婉搖了搖頭,“不,我還是不夠狠,否則就不會給那些人會狗急跳牆殺人滅口的機會。”
其實,她不是沒猜到,只是沒猜到會來那麼多有實力的黑衣人罷了。
不過無論怎麼說,也無法讓林太守活過來了。
“對了,”溫婉還提起一件事,“我們這次回來之後,沒有在城裡發現孟錦的蹤跡。他是回帝京了嗎?”
起初,溫婉聽見金木的彙報,還覺得震驚。
畢竟孟錦像一條瘋狗,當時爲了抓她,都不惜鬧上將軍府。
如今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沈御聞言,臉色立刻陰沉,他冷笑一聲,“回帝京?在沒有確定大將軍是否拿到倉奇密盒之前,他怎麼可能回帝京?”
溫婉疑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來邊城,是爲了倉奇密盒?”
“不然呢?”沈御睨了她一眼,“難不成你以爲他一個戶部侍郎,還真是爲了兒女情長,追着你來的邊城?”
溫婉:“……你是不是在吃醋?”
這語氣裡的酸腐氣,都快薰得她眼睛睜不開了。
沈御自然不會承認,咳嗽兩聲轉移話題。
“他這一趟來邊城,無非是奉聖上之命,跟我們來一出黃雀在後。我們在前方拼死找倉奇密盒,而他在後方監督我們。”
溫婉抿了抿脣,壓低聲音問:“你是說聖上……不信邊城守軍?”
“聖心難測,帝王多疑。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沈御輕輕拍着她的肩膀,緩緩道:“許是倉奇密盒裡東西對聖上來說太過重要,所以聖上誰都不信。他讓孟錦來監督我們,就是爲了防止大將軍提前打開盒子,也防止大將軍將東西據爲己有。”
聽他這麼說,溫婉越發好奇倉奇密盒裡有什麼了。
“那東西呢,你打開了嗎?鑰匙上次我也給你了,你們拿到手之後打開了嗎?”
沈御擰眉搖頭,“不能開。倉奇密盒下方刻了一行小字。用錯誤的方法開,盒子會自毀,用鑰匙開,也只能開一次。”
如果他打開過,送回帝京之後,聖上就會知道他打開過盒子。
溫婉:“可現在你們回了邊城,那不是就得把倉奇密盒在孟錦的監督下送往帝京?那我們永遠都不知道盒子裡有什麼了?”
好遺憾,但和性命比起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沈御瞧她這失望的模樣,擡手在她鼻樑上一刮,笑道:
“我回來了。沈大將軍還沒回來呢。”
他神神秘秘的道:“你剛纔不是問我爲何孟錦不在邊城裡?”
溫婉點頭。
沈御湊到她耳邊說:“因爲……‘沈將軍’正帶着他在草原上遛彎呢。”
溫婉瞪大了眼睛,很快明白過來。
這就是所謂的他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
孟錦要監督沈大將軍的動向,那他們就故意提前放出假消息,將孟錦等人吸引到草原上去。
“等孟錦他們在草原上繞一圈回來,應該是一個月以後。他們回來之前,我們會想辦法找厲害的工匠試着打開倉奇密盒。”
溫婉並非聖女白蓮花,也絕非以爲僅憑忠心耿耿,就一定能得到上位者的寬待。
籌碼,總得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能擁有主動權。
她一個現代人,有此覺悟就罷了,可沈御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竟然也如此靈活變通,倒是讓她有些刮目相看。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一雙眼睛像是萃着光。
沈御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怎麼了?你覺得我們邊城守軍對端朝不忠?”
溫婉回過神,連連擺手,“沒有。我是覺得,你是聰明人,你們將軍……也是。”
沈御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大手開始不老實的在她身上游走。
“既然你都這麼誇我了,不再給我一些獎勵?你看天才剛矇矇亮,夜還沒完全過去……”
都日上三竿了,他到底是怎麼有臉說出“矇矇亮”這三個字的?
人不要臉,果真天下無敵。
可食髓知味的沈御,哪裡肯輕易放過她。
溫婉回過神來才行發現,就在兩人說話的這會兒功夫,他已經悄無聲息的偷偷解開了她的腰帶。
她剛穿好的衣服在他手底下,已然成了擺設。
得,兵不厭詐,是她大意了!
他一邊親吻着她,還一邊低低的在她耳邊道:
“你要是不給我攻城略地的機會,我也願意任你擺佈,總歸我要給你我的所有……”
溫婉睜大眼睛:“……”
她懷疑,這狗男人,是在開車?
怎麼聽着不像是普通的情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