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這種情況下,鐘太太只是微微擡眸,淡淡說了一句:“這就是你對長輩的說話方式?是不是跟喬蘊那賤丫頭混得太久了,一點兒教養都沒了?”
“我沒教養?”鍾棋萱本身就是敢愛敢恨的性子,縱使是被鐘太太這樣說,也很是氣急,“媽,你看着叫什麼事兒,我們鍾家的骨肉被人搶走了,你還在這兒悠然自得的樣子?什麼都別說了,我先報警!”
鍾棋萱的頭幾乎都被氣得發昏,她咬咬牙,趕緊拿出手機準備撥110。
可在這個時候,鐘太太倏然起身,一把搶下了鍾棋萱手裡的電話,眼神冷漠:“我看你敢?”
“孩子是無辜的好麼!媽,你這是要幹什麼!要逼死我哥麼?”鍾棋萱比任何人都深切地知道,鍾棋會對滿滿是怎樣的一種情懷,如果孩子有了什麼三長兩短,鍾棋會一定會瘋掉的。
“孩子沒事兒。”鐘太太冷笑了一聲,“你就不用操這個心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這種冷漠的語氣,幾乎讓鍾棋萱抓狂,她張了張口,卻見鐘太太沒有半點兒要聽自己說話的意思,心下一沉,趕緊抓起桌上的電話給鍾棋會打了過去。
此時鐘棋會的車裡,正洋溢着甜蜜的氣氛。
鍾棋會時不時轉過頭,看一眼副駕駛座位上的喬蘊,有時候會與喬蘊發生對視。
兩人宛如認識不久的情侶一樣,喬蘊往往會有些害羞的模樣,輕聲說道:“哎呀,你開車吧,別看我了。”
“誰讓你那麼好看。”鍾棋會的言語聽起來貧極了。
喬蘊低頭,但心裡卻漾起了一絲的暖意。
在紅綠燈路口,鍾棋會悠悠嘆了口氣,深情地望着喬蘊輕聲說道:“真不容易。不過還好,馬上我就徹徹底底的擁有你了。”
聽到這話,喬蘊愣了一下。
原來在他心裡,所謂的擁有已經不是19歲的懵懂初嘗禁、果,也不是25歲的強行佔有,不是有了骨肉之後的難捨難分,而是一同領下那愛的證明,一同走入婚姻的殿堂。
這簡單的一句話,便讓喬蘊覺得眼前的鐘棋會成熟了許多,也開始承擔了許多。
然而正在紅燈轉綠,鍾棋會將要起步的時候,電話倏然響了起來。
“幫我看一下是誰打的。”由於正在過路口,鍾棋會專心開車,並沒有閒暇拿起手機,所以便對喬蘊說道。
“好啊。”喬蘊微笑道,但看到手機上顯示“鍾家”二字,她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
鐘太太和鍾棋萱都應當知道兩人是前往民政局來了,如果沒什麼事兒的話,又有誰會打來電話。喬蘊腦海中能夠想到的,僅僅只是鐘太太想要制止二人領證罷了。
這時候鍾棋會注意到了喬蘊的表情,一時間有些詫異,輕聲道:“誰啊?”
喬蘊如實說了出來。
“掛了吧。”鍾棋會淡淡說道。
在他心裡,任何事情都比不過與喬蘊領證重要,一切等結婚證拿到手了再說吧。
不過喬蘊卻並沒有掛斷,不知道爲什麼,只是這一個電話便讓她心裡突然生出許多不安,覺得好想真的有什麼大事兒要發生一樣。
所以她咬了咬下脣,便接起了電話
。
那一刻心中只想着,無論是鐘太太多麼不堪入耳的話語,喬蘊也都認了。
可是電話接通的那一刻,熟悉的聲音說出的讓人震驚的消息,使得喬蘊完全愣住了。
表情有一瞬間的驚恐,而後滿臉的慌張,聲音也擡高了八度:“你說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鍾棋會不清楚對面到底說了什麼,但心情也隨着喬蘊的表情而緊張了起來。
“停車!快停車!”喬蘊倏然大喊道,手中的電話也掉落了下來。
鍾棋會從喬蘊的身上將電話拿了起來,卻發現已經被掛斷了。
“怎麼了?”鍾棋會將車穩穩地停靠在路邊,聲音關切而又有一絲緊張。
喬蘊幾乎立刻抱住了鍾棋會的手臂,滿臉的驚慌不安,大聲說道:“快,快給左穎打電話。”
“左穎?”鍾棋會擰緊了眉頭,“爲什麼?”
“她把孩子抱走了!”喬蘊的聲音壓抑而顫抖,幾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小萱打電話說她到鍾家把孩子抱走了!”
這消息聽來荒誕,但卻讓喬蘊徹底明白了從早上開始,自己心中的那抹不安是怎麼回事兒。一時間竟是極爲後悔,爲什麼要把滿滿送到鍾家,爲什麼不能讓鍾棋萱到他們居住的別墅裡陪着滿滿玩,爲什麼要把滿滿置於這麼危險的地步。
一時間,喬蘊的臉色煞白。
看到這情況之後,鍾棋會也緊緊抿住了下脣,眼神凌厲。
他覺得自己早就已經處理好了左穎的事兒,手裡甚至還有左穎當初下藥和偷拍的證據,她就真的不怕自己把這些捅出去?如今居然還敢到鍾家搶孩子?縱使是鐘太太應允,她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不過就在這幾秒鐘遲疑的功夫,喬蘊又搖了搖鍾棋會的手,聲音當中滿是緊張哀求:“快啊,你快給左穎打電話,讓她不要傷害孩子!”
喬蘊儼然已經亂了方寸,滿滿簡直是她的全部。而她與左穎如此水火不容的情況下,自然意識到了將孩子至於那種人手裡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聽到這兒,鍾棋會皺了皺眉,正要低頭撥通左穎的電話,卻有電話打了過來。
喬蘊急忙將目光投射過去,見到屏幕上顯示“左穎”之後,更加緊張了一些,握了握鍾棋會的衣角,示意他趕緊接下。
鍾棋會按了接聽,並沒有說話,表情冷漠。
在他餘光看到喬蘊滿臉煞白,很是關心想要聽電話當中內容的樣子時,他將電話從耳畔拿了下來,點了擴音鍵。
左穎那讓人作嘔的聲音立刻從電話裡傳了出來,聲音當中滿是威脅:“鍾總,現在您已經知道了大概事情吧,還需要我複述一遍麼?”
聽到這話,喬蘊皺緊了眉頭,甚至連呼吸都有些不暢。
“你到底想做什麼?”鍾棋會聲音低沉,讓人聽來便有幾分畏懼。
不過電話那端的左穎完全沒有一點點懼怕的意味,只淡淡答道:“鍾總,我的心意,您還不知道麼?現在問我想要做什麼,不覺得是多此一舉?”
“不知道。”鍾棋會的話語絲毫不留情面。
而這時候,喬蘊急忙攥住鍾棋會的手,更緊了一些。此時的她並不願意聽到鍾
棋會對待左穎的冷漠樣子,現在滿滿還在左穎的手裡,如果萬一激怒了左穎,滿滿有了三長兩短,喬蘊這輩子也不可能會原諒自己的。
感受到喬蘊的緊張之後,鍾棋會微微側目,並擡手摸了摸喬蘊的發,給了她一個“你放心”的表情,而後便靜靜地聽着電話當中的回答。
“來聽聽吧。”左穎聲音尖細,說完之後,便聽到了拍打聲,而後便是熟悉的滿滿的哭聲,從電話當中傳來。
這哭聲顯得撕心裂肺。讓喬蘊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瞬間想到了那次在街上,滿滿險些被人販子抱走的場面,現在喬蘊所能感受到的危險,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喬蘊幾乎瘋一般的大吼道:“左穎,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不要這樣對待孩子!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後面一句話,幾乎是從喬蘊齒縫當中擠出來的。
很難想象,平時溫柔如水的喬蘊,居然會如此瘋狂地說出了這種話,她儼然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
不過這時候,電話當中傳來的卻是不屑地嗤笑:“喲。小喬姐也在啊,話說你們不是去趕往民政局的路上麼,看時間的話,現在應該還沒有到吧?或者已經將火熱的結婚證拿到手裡了?”
鍾棋會聲音冷漠:“別這麼多廢話,你想怎麼樣?左穎你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上。”
“把柄?”左穎的聲音聽起來更爲可怖,“你覺得我連孩子都搶了,我還會怕你手裡的那點兒把柄?”
聽到這兒,鍾棋會皺緊了眉。
“剛纔小喬姐可說了,只要我放過孩子,她什麼都可以給我。鍾總,您覺得呢?”左穎言語之間的威脅意味,讓鍾棋會攥緊了右手,這麼多年他何時曾經受過這樣的威脅。
只不過她話語之間所夾雜的滿滿的哭聲,讓鍾棋會也尤爲揪心。他只能深呼吸一口氣,用低沉而儘量平靜的聲音說道:“你想要什麼?”
“嘖嘖嘖,鍾總又問了一遍,看來鍾總是真的不知道啊,”說到這兒,左穎頓了頓,發出兩聲譏諷的笑,“不過小喬姐這麼聰明,應該能猜到吧。”
喬蘊聽到這種稱呼和這種語氣,幾乎要瘋掉。
左穎沒有再等兩人繼續說話,便冷冷說道:“我要的很簡單,你跟我把證領了,我就放了孩子。否則的話……”
說到這兒,左穎頓了頓,冷笑聲顯得尤爲刺耳:“我就殺了這孩子。”
我就殺了這孩子。
我就殺了這孩子……這句話在喬蘊腦海中闖蕩半響,便成爲了一聲轟鳴,她幾乎要瘋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聽到這樣的威脅,看來左穎儼然已經不顧一切了。她並非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事兒已經違法了,爲了得到鍾棋會,她甚至已經瘋狂到了如此的地步?
而聽到這話,鍾棋會也張了張口,嘴脣煞白,一時間並不知道說什麼。
“喲,怎麼,這還要考慮考慮?”左穎的聲音尖細,顯然是讓話筒離滿滿更近了一些,所以滿滿的哭聲更大,從聽筒中傳來也顯得更加刺耳。
喬蘊瞬間慌了,在鍾棋會還沒有說話的時候,便立刻說道:“答應!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你!你不要再傷害孩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