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棋會的言下之意便是幫穆冉找個保姆前來照顧。在穆冉沒上班幾天的時候,便提出讓其帶薪休假,這在旁人看來已然是仁至義盡。
然而穆冉只低聲說道:“鍾總,不必找阿姨過來了,穆冉倒是沒那麼嬌貴。只是住院幾天不能幫鍾總分擔,心下有愧。”
“沒事兒。”
若是旁人說出穆冉這種話,定然會給人一種做作的感覺,但不知爲何這話從她口中說出倒是顯得理所應當。
只是鍾棋會並不接招,甚至沒有標明到底是不是要幫穆冉找保姆過來,這倒是讓在場等人都覺得有些詫異。
過了一會兒,穆冉又繼續說道:“算了,這也不是什麼大病,有醫生護士呢,不必這麼麻煩了。若是公司有什麼需要我處理的東西,鍾總只需派人送來就行了,反正我在醫院倒也無聊。”
“好好休息吧。”鍾棋會淡淡說道。
喬蘊對穆冉的這些話有些不明所以,按理說作爲一個新入職的員工,雖然遇到傷病這種事兒比較惶恐,但倒也不至於爲公司操勞到這種地步,在醫院還要堅持辦公。可要說這是穆冉在鍾棋會面前刻意表現,倒也真的沒什麼必要。
想到這兒,喬蘊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說話。
在衆人陪同了一會兒,漸漸散去的時候,喬蘊才發現了問題。
如果不找阿姨前來照顧的話,讓穆冉一個人待在醫院總有種悽楚的感覺。在其他同事離開的時候,鍾棋會在一旁靜默不語,似乎在思考什麼解決的辦法。
而喬蘊也不知道爲何,自己並沒有試圖找藉口離開。
在病房當中只剩下三人的時候,喬蘊更是覺得於心不忍,穆冉的臉色已經蒼白到了如此的地步,若是再將她一個人扔在這裡,未免太過分了一些。
因此喬蘊輕輕走出病房,找到一名護士問道:“醫院裡有沒有提供全程陪護服務的專業人員啊?”
喬蘊現在甚至覺得多少錢都不是問題,只要讓自己讓鍾棋會良心上過得去便是了。
可是得到的卻是否定的回答。
正在喬蘊鬱悶走回病房的時候,卻遠遠便聽到了穆冉“趕人離開”的話:“時候不早了,鍾總您不是還有事兒要做麼,就先回去吧。如果公司有什麼事兒,儘管安排別人送來便是,反正我在這裡也覺得無聊。”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反而讓人無從辯駁,鍾棋會沒有說話。而喬蘊也倏然意識到自己與穆冉的關係僅僅也只是普通同事罷了,喬蘊生怕自己再進入病房之後覺得於心不忍,甚至再動了什麼惻隱之心,所以乾脆直接走過了病房門口,離開了醫院。
只給穆冉發去一條抱歉的信息。
然而,喬蘊在鍾棋會的車旁等了半個多小時,卻也沒見他出來。喬蘊心下有些納悶,但卻也不能表現出什麼不懂事的模樣,所以只好焦灼地等待。
又過了十幾分鍾,鍾棋會才從醫院中走出,嘴脣緊抿看不出情緒。
喬蘊只好迎上前輕聲說道:“她沒事兒吧?”
“沒事兒。
”鍾棋會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停止走向車的步伐,反而加快了速度。喬蘊有些納悶但還是三步並作兩步跟了上去。
直到車開出了兩條街之後,鍾棋會才皺了皺眉輕聲說道:“剛纔我被偷拍了。”
“什麼?”喬蘊愣了愣。
“我在病房裡被偷拍了。”鍾棋會心情煩躁,但卻對喬蘊表現出非同尋常的耐心,淡淡說道。
喬蘊張大了嘴,一時間有些震驚,但同時又說道:“你不是與那些報社關係很好麼?以前好像是能控制他們發佈什麼內容的呀。”
喬蘊所說的這些話的確沒錯,因爲鍾棋會確實曾經控制過這些報社發佈過一些消息。
只是這時候鍾棋會的表情並沒有更輕鬆一些,他只是看了喬蘊一眼,舒了口氣方纔說道:“你沒覺得上次所看到的消息便有些蹊蹺麼?”
“你和穆冉的消息?”喬蘊說出這話的時候,便覺得有些不安。
鍾棋會硬着頭皮點了點頭:“那時候我就已經被人盯上了。而且我聯繫過報社,只是這家報紙根本不接我的電話。”
聽到這兒喬蘊方纔想到,鍾家訂閱報紙數量比較多,而那條消息並非是從過去自己經常關注的報紙上看到的,而是一個較爲冷門的報紙。
想到這兒喬蘊稍稍有些心悸:“也就是說,明天這消息還會發布出去?”
“應該是這樣。”鍾棋會皺了皺眉頭。
“最近生意上得罪了什麼人麼?”喬蘊握住鍾棋會的手,給他一些關切的感覺,而後又輕聲問道。她總覺得身邊這個男人似乎承受了太多的東西。
然而他卻很快搖了搖頭。
“那就別想了,明天一早我把那張報紙拿出去就好了。”喬蘊給了鍾棋會一個寬慰的笑容,“這種事情應當不會擴散出去吧,恐怕沒有人會這麼無聊。”
“嗯,但願。”鍾棋會看了看喬蘊,眼眸當中流露出一絲感動。
“這幾天沒什麼事兒,你也在家裡歇着吧。”鍾棋會輕聲說道,“昨天聽媽說了,滿滿吵鬧着說爸爸媽媽都不愛他了。”
提到滿滿,便是喬蘊心中十足的軟肋,她愣了愣,很快便點了點頭:“好。”
不過同時喬蘊也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鍾棋會道:“穆冉現在在醫院,你一個人能忙得過來麼?”
“沒關係。”鍾棋會淡淡回答。
喬蘊張了張口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心裡卻暗自想到,如果自己在家待着的話,應當有更多的機會找鍾棋萱討教一番,能讓自己的能力增長得更快一些纔是,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幫助鍾棋會管理公司。
有了這種想法之後的喬蘊便覺得釋然了許多。
到了第二天,不出意料喬蘊果然見到了那張報紙,上面依舊寫着讓自己可能會極爲生氣的標題。
只不過喬蘊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兒,標題自然不會造成什麼困擾。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這報紙收了起來,以免被鐘太太看到。
然而沒過兩個小時,鍾棋萱從外面回來的時候,
便慌慌張張跑進了喬蘊的屋子,見到她正抱着滿滿餵奶粉,便張望了一番,趕忙關上了門,輕聲說道:“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媽怎麼這麼淡定,按照她的脾氣早該亂了套了啊!”
“什麼?”喬蘊並不知道鍾棋萱所說的是不是有關鍾棋會的事情,所以便決定將賣萌裝傻堅持到底。
鍾棋萱皺了皺眉頭這才說道:“哎,你沒必要這種事兒連我也瞞着吧,這沒意思啊。”
喬蘊不言。
見狀,鍾棋萱又繼續說道:“那女人到底是誰啊,我哥已經跟她有兩次新聞了,上次我以爲你不知道,就沒敢問你。這次我去找家裡的報紙,發現已經沒了,肯定是你收起來了啊。”
見到鍾棋萱已經說得那麼直接,喬蘊也不好意思再假裝什麼,只好輕聲道:“是我收的,不過沒什麼事兒。”
“哎哎哎,你別這麼輕描淡寫的,快跟我說說,我也能幫你出出主意。”鍾棋萱很是真誠地坐在了喬蘊的身邊,趕忙說道。
喬蘊聽到這句話之後依舊稍稍有些遲疑,半響才輕聲道:“那個女人是他的員工,上次你應該見過的。”
聽到這話,鍾棋萱居然思索了一番,而後對喬蘊說道:“你把詳細過程都告訴我一下。”
喬蘊有些不習慣這種方式說人長短,但也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番,只是自己猜測的部分並沒有提及。
然而讓喬蘊沒有想到的是,在她剛剛說完的時候,鍾棋萱便大喊道:“臥槽你這次遇到了重量級選手啊。”
喬蘊滿臉黑線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啊?”
“長相親近可人,又認真負責的好員工,主動幫總裁擋酒,不說鞠躬盡瘁但也說得上是兢兢業業。”鍾棋萱很是激動地列舉道,“你自己說這樣的員工哪個公司不想要?”
喬蘊點了點頭,這點她並不否定。
“但是她就是這麼莫名其妙選擇了鍾氏,這不明擺是衝着我哥去的麼!”鍾棋萱說着,還很是激動地站了起來,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了今天的報紙,用手指戳了戳,“如果你想否定的話,看看這個!看看這個!”
喬蘊嘴角有些抽搐:“你對鍾氏這麼沒信心啊……”
她記得鍾棋會曾經也提起過這件事兒,言辭當中對鍾氏也沒有多少的信心。
“有啊,”鍾棋萱理所當然地說道,“不過比起鍾氏而言,我對我哥更有信心一些。現在他在外還是什麼黃金單身漢的形象,而且緋聞不斷,哪個妹子不想借機往上爬啊!”
“不是吧……”喬蘊並沒有感覺自己遇到了多少的“競爭對手”。
看到喬蘊這種反應,鍾棋萱只“嗤”了一聲:“你沒感覺,是因爲那些意圖明顯的,我哥根本不可能理會,而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就是那些重量級選手啊。”
喬蘊的表情雖然有了那麼一絲的不安,但總體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看到這兒,鍾棋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咬了咬牙繼續說道:“哎,這女人你可真的不要惹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