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看卻從人羣當中看到了左穎的身影。喬蘊笑了笑,這種情況她又怎麼可能會缺席,只不過喬蘊期望的便是整夜能夠平安無事的進行下去。
不讓自己被當成狗虐上一通就好。
喬蘊看不懂鍾棋會所介紹的產品,所以更是閒得無聊,只等掌聲響起介紹完畢之後,自己再重新上臺。然而就在這時候,卻倏然聽到身旁傳來一聲輕喚:“喬蘊。”
“啊?”喬蘊循着聲音回過頭,正想着在這裡怎麼會有人認識自己,擡眸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陳學長。”喬蘊尷尬起身,自己這幾年一共只參加了兩次宴會,分別是鍾棋會的訂婚宴和這次,然而好巧不巧都碰上了陳賞。
不知爲何,喬蘊心虛地朝不遠處看了一眼,好像生怕鍾棋會看到一樣。不過隨即又對自己的這種表現感覺到鄙夷和納悶。
“坐啊喬蘊,好久不見。”陳賞的神態依舊溫雅,說罷又看了一眼喬蘊身旁的座位,“我能坐這裡麼?”
既然座位空着,喬蘊又哪裡有不讓別人坐的道理,所以只揚了揚脣,輕聲說道:“學長請坐。”
“你今天可真美。”在燈光的映照之下,陳賞的眼神稍稍有些迷濛,但卻目不轉睛地盯着喬蘊的臉。
在這誇讚之下,喬蘊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而這一切盡數落入正在介紹產品的鐘棋會眼中,卻有了調情一般的感覺。鍾棋會聽不到他們後來又說了什麼,但從喬蘊屢屢低頭的羞怯模樣之中幾乎已經猜測出了一切。
在鍾家的地盤公然調情,這兩人倒也是好大的膽子呵。
鍾棋會的目光更顯得凌厲了幾分,甚至從未覺得產品介紹的時間是那麼漫長,他幾乎想要立刻走到喬蘊跟前去。
終於在介紹到某個轉折點之後,鍾棋會擺了擺手,示意一旁的助理過來頂替自己,而自己則下了臺,徑直走向喬蘊。
他倒是要看看,這兩人到底是在說什麼纔會這麼開心。
“親愛的!”走到一半的時候,旁側突然跳出了一個人,抱住了鍾棋會的手臂。鍾棋會沒有轉頭就已經知道是左穎,除了她別人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這樣喚自己。
“你怎麼來了?”鍾棋會的聲音如白開水一般沒有任何味道。事實上這個時候他並不想有任何人出來打擾,只恨不得自己長了個千里眼順風耳,能夠聽到看到他們到底是在說什麼。
但這卻絲毫不影響左穎的熱情,她嘟了嘟嘴:“這麼大的事情你都沒有給人家入場券啊,到最後還是鐘太太告訴我的,所以我就來了呀。聽說你對這個產品很重視,我當然想來看看呀。”
雖然表面只是在賣萌,但在鍾棋會目光所不及的地方,左穎目光如炬,朝不遠處的喬蘊和陳賞看去,她知道鍾棋會的注意力都在那個桌上。
“嗯,那你隨便玩吧。”鍾棋會微微動了動手臂,示意左穎離開,在大庭廣衆之下,和左穎畢竟是未婚夫妻的身份,所以並不想讓她太難看。
而左穎也並沒有再過堅持,甚至是迅速鬆開了鍾棋會的臂膀,一副乖巧的模樣。
鍾棋會隨後便又向前走去,到了喬蘊桌邊便立刻說道:“聊得什麼啊,這麼愉快。”
只是話出口的那一刻,心裡就已經有了無數種猜測,期望喬蘊把具體的內容回答給他,但也完全不希望從她口中得知他們這麼開心的緣由。
喬蘊原本低着頭,但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之後,心裡卻莫名顫了一下,再擡眸看到的卻是一臉冰霜的鐘棋會以及他身後半米處的左穎。
喬蘊神色淡然,言語之間也絲毫不露怯:“沒什麼,聊聊過去的事兒。”
過去的事兒?鍾棋會眼眸微眯,恨不得立刻在一旁坐下來,聽一聽到底是什麼能讓她笑得這麼開心,他們過去又究竟與什麼事兒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不過隨後傳來的一個聲音卻又打斷了鍾棋會的這種想法,這聲音雖溫柔但怎麼聽來卻都顯得不合時宜:“親愛的,剛剛……”
左穎說到這兒,好像是突然看到喬蘊一樣,驚喜地說道:“小喬姐,你也在這兒啊!”
喬蘊急忙禮貌起身,想要向左穎打個招呼。不過左穎的目光卻轉向了一旁的陳賞,言語之間更爲詫異和驚喜:“陳總,上次訂婚宴的時候也見到您了呢。”
陳賞面上保持着禮貌的微笑,微微點頭並沒有答話。
而這時候,左穎卻看了看兩人,又一臉神秘和興奮地說道:“噢,我知道了!你們倆是不是……”
是你個大頭鬼!鍾棋會恨不得一把將左穎推到一旁去。他知道左穎說這話有些故意的成分,但又並不能說什麼,畢竟在衆人面前,他還是要給足了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的面子。
“左左,”鍾棋會聽到這兒,雖然心裡洋溢着濃濃的不滿,但只能用其他的話題將她打斷,“那邊還有事兒要忙,我們走吧。”
言語之間雖然柔和,但目光之中卻蘊含着濃濃的不滿。而且這種不滿,鍾棋會故意展現在了左穎的面前。
然而左穎卻依舊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
“待會兒再忙嘛,或者你先去呀,你看小喬姐和陳總都在這兒,跟他們聊聊多開心啊。”左穎拉了拉鍾棋會的手臂,言語之間盡是撒嬌的意味。
如此一來,鍾棋會便沒有再說話也沒有挪動步子。
雖然她的方式自己不敢苟同,但這好像也是從另一個方面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兩人隨後雙雙落座。
喬蘊保持着禮貌的微笑,只是偶爾看了一眼鍾棋會被攥住的手,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竟沒了在訂婚宴上的坦然,反倒像是自己的心被攥住一樣。
不過在下一刻,自己的心好似就掙脫了這種束縛,完全被提了起來,因爲陳賞隔了幾分鐘,甚至在衆人感覺到剛纔的話幾乎快要被忘掉的時候。
他又回答了左穎剛纔的話:“現在還不是,不過難保以後不是。”
“哇!”左穎聽到這種回答,面上滿是不可思議和
驚喜,眼神在喬蘊和陳賞之間來回打量,“陳學長和小喬姐真的很般配呀。”
此時的鐘棋會臉色鐵青,恨不得一把抓起桌布將左穎的嘴堵上,他知道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想讓自己不舒服罷了。
不過她就沒想過這樣做的後果?鍾棋會眯了眯眼,饒有興趣地掠過左穎打量着一旁的喬蘊,似乎想要聽她到底會說什麼。
“陳學長?”喬蘊言語之間盡是疑惑,她並不明白陳賞到底是什麼意思,自己當初找到他將他帶回鍾家不過是做戲罷了,如今在鍾棋會面前說這種話,是爲了給自己解圍麼?
陳賞並沒有對喬蘊的疑惑做出正面回答,只端起酒杯衝喬蘊點了點,並喝下了其中的酒,這才溫柔地說道:“我先去那邊看看,你們聊。”
隨後便信步離開。
趕緊滾吧。鍾棋會望着他的背影,心裡早已經詛咒了千萬遍。不過面上卻依舊保持着一個總裁應當具有的淡然。
然而在這個時候,摸不着頭腦的喬蘊做出了讓自己有些後悔的一個決定,她鬼使神差看了一眼鍾棋會,他的臉色似乎更加陰沉了一些,低聲說了一句:“讓你休息地時間也不閒着,去準備接着彈。”
“知道了,鍾總。”喬蘊亦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並未因爲鍾棋會的呵斥而有什麼不安的感覺。
只是擡眸看到左穎臉上的笑意之後,喬蘊有種濃濃的屈辱感。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沉靜,但不知道爲什麼,喬蘊卻看出了一絲陰狠。
喬蘊沒再說話,只想儘快離開這個地方,在這樣的笑容之下,無論是錯覺也好怎樣也罷,喬蘊都不想再多待上一秒。
不過鍾棋會卻好像並沒有打算放過喬蘊一般,在她還沒有邁出步子的時候就陰陽怪氣地說道:“怎麼?你的陳學長不在了,也沒有了聊天的興趣?”
喬蘊轉過頭,忍住心中的怒意和千萬頭草泥馬奔馳而過的身影,努力使聲音變得更加平靜:“鍾總,剛纔是您說讓我繼續去彈的。”
“我現在也沒說不讓你去。”鍾棋會嘴角掛着淺淺的笑意,眼神之中卻充滿了調笑的意味,這讓喬蘊險些甩臂走人,不過想一想那一萬元的出場費,她還是暗自咬了咬牙,表面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什麼也沒有再說。
喬蘊甚至在心中對自己暗自安慰了一番。鍾棋會就是萬惡的地主,自己就是被剝削的農民,所以他這種表現也是很正常的,自己應當理解這些變、態地主的心,好好幹活就是了。
這樣想來,喬蘊臉上的笑容更是自然,反而讓一直用餘光瞥着她的鐘棋會有些震驚。
三人氣氛有些詭異,喬蘊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只能暗自在心裡把鍾棋會咒罵一通。
還好左穎的話打破了這種尷尬。
“原來那琴聲是小喬姐彈的呀,”左穎眨了眨自己水汪汪地大眼睛,望着喬蘊一臉的敬佩,“早就聽說小喬姐鋼琴技法出衆,今天可算是真的見到了。以後有機會小喬姐一定要教我纔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