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昂頭看向他的功夫,鍾棋會倏然俯身,輕輕吻住了喬蘊的脣,動作輕柔。
感受到這柔軟之後,喬蘊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在這星空之下完全坍塌,她的手輕輕環住了鍾棋會的腰,予以回吻。
霎時間,鍾棋會心裡洋溢着濃濃的幸福和感動。
這一個吻,他不知自己等了多久。
兩人脣瓣分開的時候,鍾棋會看到她眼角有亮晶晶的一滴淚,他霎時間激動了起來,捧着喬蘊的臉,將那淚吻去,聲音輕柔但卻有掩飾不住的激動:“小蘊,你一直都很在乎我是不是?”
“小蘊,你告訴我啊!爲什麼不承認,爲什麼要掩飾!”鍾棋會只覺得自己好像要瘋了一樣,迫切想要看到喬蘊點頭的動作。
但在他聲音越來越大的同時,喬蘊始終無動於衷。
在問了數十句之後,鍾棋會終於又一次敗下陣來,他舒了口氣,只能轉換了話題,想要回到溫馨的場面當中,於是說道:“只要你願意,我們就在這兒長住。”
喬蘊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猛地顫了一下,不過在她擡頭的瞬間,又聽鍾棋會說道:“現在完成十九歲那年的私奔,不遲吧?”
霎時間,喬蘊咬住了脣,淚如決堤。
鍾棋會沒有再問緣由,而是將她牢牢地攬在了懷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夜晚的空氣有些涼,溼氣也漸漸大了,鍾棋會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已經哭得累了,便將她抱回了房間,輕輕放在牀上,蓋好被褥。
關燈之後,鍾棋會藉着月光,在她額頭印下淺淺一吻。
但他還沒有直起身子,喬蘊便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脣送了過去。
只是這簡單的動作,就已經勾起了鍾棋會的所有衝動。
他動作輕柔剝去了她的衣物,月色撲灑在她白皙的皮膚上,讓鍾棋會更爲衝動。
然而,在最後關頭,鍾棋會的衝動卻被一聲抽噎完全澆滅,他瞬間清醒了過來,卻見到她周身都在抖,眼角的晶瑩更是讓他心痛不已。
“怎麼了?”他咬着牙,掩飾着自己的衝動,爲她輕輕蓋上了被褥,“你不想的話,我不動就是。”
“我不動就是。”這話在喬蘊的耳際迴響了幾遍,心中的感動更濃。
她猶豫了一番,又輕聲說道:“我現在,是不是小三?”
“不是。”鍾棋會回答得很是乾淨利落,同時他的心中有一絲竊喜,喬蘊能問出這話,便是已經有了一些要接受自己的意思。
喬蘊沒有再說什麼,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寂當中。
“你信我。”鍾棋會堅定的聲音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氣氛。
下一秒,他便感受到了喬蘊柔軟的身子,只屬於她的熟悉的氣味飄入鍾棋會的鼻腔,他的衝動再也無法抑制。
一番雲雨過後,鍾棋會和喬蘊雙雙癱軟,喘着粗氣,好一會兒才平靜了下來。
喬蘊聲音溫柔卻帶着一絲不確定性:“鍾哥哥,你會怪我麼?”
她並沒有說出十九歲的事情,但他卻完全明白,想也沒想便說道:“我從來沒有真正
怪過你。”
“我以爲你會報復我,報復我曾經所做的一切選擇。”喬蘊笑了一聲,隨口說道。
但這話,卻讓鍾棋會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幸福感也完全被吞噬。他暗自握緊了離喬蘊比較遠的那隻手,一時間百感交集。他不可能不恨,只是在很多時候都恨不起來罷了。
喬蘊並不知道鍾棋會在想着什麼,經歷了這些波折之後,鍾棋會在自己的身邊的陪伴似乎也讓她的心覺得有所依靠,這夜她一直將鍾棋會的手臂抓得非常緊。
而鍾棋會則又是一夜無眠,這些甜蜜固然讓他覺得窩心,但他的心裡卻還始終存有芥蒂,這六年來所受的苦,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之內就全部土消瓦解。
只是之後幾天,鍾棋會一直維持着自己的心情,沒有露出任何的端倪。
喬蘊也像是忘記了沉沉,忘記了工作,忘記了報紙一樣,每日沉浸在與衆不同的生活當中,小鄉村的靜謐和愜意,似乎對她來說便是最好的歸宿。
望着喬蘊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鍾棋會也覺得很是踏實,甚至真的有了陪她在這兒長住下去的打算。
“鍾哥哥。鄰居大叔剛剛送了條魚過來,我待會兒清燉了,讓你嚐嚐我的手藝。”喬蘊滿臉笑容地跑了進來。
然而卻看到鍾棋會正在接電話,他的聲音低沉,喬蘊聽不真切。
只是鍾棋會在聽到喬蘊的聲音之後,便立刻掛斷了電話,轉過頭,神色如常:“好啊,要不要我幫忙啊?”
“誰的電話?怎麼了?”不知道爲什麼,喬蘊倏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兒。雖然這幾天鍾棋會也接過幾個電話,雖然他現在的表情並沒有什麼反常,但喬蘊似乎從他眼中看到了一些心事。
“沒事兒,”鍾棋會低下頭,隨手按了關機鍵,走上前攬住喬蘊的肩膀,“走吧,去燉魚,我都餓了。”
喬蘊遲疑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隨着他的腳步走了過去。只是心中卻有了些鬱結,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下午依照鍾棋會的安排,兩人準備乘坐專門的漁船去海上轉一圈。
吹着海風,喬蘊本應當心情開闊,但轉頭看向鍾棋會的時候,卻發現鍾棋會總是在發呆,滿懷心事的模樣。喬蘊問了幾次,得到的都是一句“沒事兒”,她索性也不再問,只是全然沒了心情,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兒在隱瞞着自己。
這幾天喬蘊拼命不去想關於過去的事兒,不去想這六年鍾棋會經歷了什麼,與左穎有着什麼樣的感情,不去想那場訂婚宴,也不去想自己被人罵作小三的報道。
放下這些之後,喬蘊心裡雖然依舊有些地方無法觸碰,但總之也算過得開心。
但今天鍾棋會接了這個電話之後的改變,卻讓喬蘊倏然緊張了起來。她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潛意識卻覺得有些事情似乎是逃避不了的。
這夜鍾棋會並沒有像平時一樣抱着喬蘊做那種事情,而是早早便睡了,手機放在牀頭。
喬蘊卻怎麼也睡不着,但她生怕驚擾了鍾棋會的睡眠,導致他明天沒有精神,因此
也不敢亂動。
不知過了多久,三更半夜的時候,鍾棋會的電話倏然響了起來,喬蘊猛地一驚,而鍾棋會則迅速按斷,叫了兩聲“小蘊”,似乎是在確認喬蘊睡着了沒有。
喬蘊並沒有答覆,雖然她再清醒不過。
然而鍾棋會輕手輕腳地拿着手機走下了牀,站到了陽臺上。一分鐘之後,便依稀傳來了說話聲。
喬蘊緩緩走了過去,每一步都輕巧到幾乎沒有任何響聲,鍾棋會的聲音則越來越清晰,他似乎在與對方發生着激烈的爭吵。
“她怎麼樣關我什麼事兒?”
“這怎麼就是混賬話了?當初訂婚的情況是什麼樣,媽你又不是不知道。”
“有病就去醫院啊,這事兒我管不了。”
“媽,媽,您能不能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我在外面有事兒,實在回不去。就這樣,先掛了。”
鍾棋會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儼然已經有些憤憤,立刻掛斷了電話。只不過他並沒有回頭,而是用手撐着欄杆嘆了口氣,儼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半響又點了根菸,菸頭處發出的光在黑暗中顯得異常清晰。
喬蘊身着單衣,感覺到夜晚的空氣有些涼,但卻也並沒有回到牀上,而是在鍾棋會的身後,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一直望着他的動作。
咫尺之間似乎有天涯之隔。這便是喬蘊在漆黑夜色中的唯一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看到鍾棋會接二連三抽着煙,喬蘊這才走上前去,將他又欲要點燃的一根菸輕輕抽走,低聲道:“你怎麼了?”
鍾棋會並不知道喬蘊已經聽到了一切,還以爲她只是剛剛醒來發現自己不見了,所以僞裝着自己的表情說道:“醒了,睡不着起來抽根菸。”
喬蘊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將煙放在背後,很是侷促的模樣。
見狀,鍾棋會寵溺一笑,擡手摸了摸喬蘊的頭:“那我不抽了。回去吧,你穿這麼涼。”
這關切的聲音讓喬蘊一時間感動不已,但她也並沒有挪動腳步,而是舒了口氣,又輕聲說道:“回去吧。”
“你說什麼?”鍾棋會愣了愣,似乎是生怕自己聽錯了什麼。
喬蘊又勾脣重複了一遍:“回去吧,有事兒就回去吧。”
“沒事兒。”鍾棋會擰緊了眉頭,“你在想什麼呢,快去睡覺。”
“剛纔的電話,是鐘太太打來的吧?”喬蘊只聽鍾棋會所說的話,已經猜出了大概,“發生了什麼事兒?”
“沒事兒。”鍾棋會又固執地重複着白天的話。
但這次喬蘊卻完全不相信,任由鍾棋會拉着她的手臂,讓她趕緊回屋睡覺,也不挪動半步,只借着月光,眼神略帶着憂傷望向鍾棋會:“爲什麼不告訴我?是不信我,還是不願意?”
喬蘊眼中的憂傷幾乎讓鍾棋會覺得如鯁在喉,半響他才舒了一口氣,並寬慰道:“真的沒事兒,回去睡吧。我也累了,今天看你沒有玩盡興,明天我們還去海上玩一圈兒。”
“好吧。”喬蘊應了下來,但聲音低沉,沒有擡頭再看向鍾棋會。
(本章完)